,
“她心善,哈哈哈,就算你想找藉口,也找個靠譜點的。”逸到誇張地笑了下,雙眼灼灼地盯着石頭,不死心地追問道,“你老實說了又能怎麼樣呢,我是她師叔噯,有什麼不能知道的,而且就憑那丫頭的性子,想找個夫婿可難啊,不小心被她玩死了,還得給夫家交代不是,可你是她買來的奴隸,死也就死了,最適合她了,所以看到你們在一起,我一點都不吃驚,只是有些話啊,我要告訴你,你可得記住了,南郭敏兒那個女人心思歹毒,且喜怒無常,心狠起來什麼事都能做出來,你別看你模樣俊俏,現在還能得到她的喜歡,但若是哪一日被她玩膩了,你恐怕就是個藥渣子的下場,我呢,與你也算投緣,不忍見你被她折磨致死啊。”說着,逸到搖頭晃腦,似乎頗爲不忍的模樣,最後一拍大腿,說道,“這樣吧,我爲你指條明路,只要你肯按照我說的去做,我保證你很快就能脫離苦海啦。”
“她是什麼樣的性格,不都是你們培養出來的嗎。”石頭眼都沒擡,悶悶地說道,“現在她有這樣的能力,都是你們的成就,難道你們不應該感到欣慰嗎。”
石頭安安靜靜的樣子,真讓人看不出他是在諷刺人,逸到還天真的以爲他還沉迷在南郭敏兒的美色之中,不捨放棄,便繼續遊說道:“你個傻小子,你當我們想養這麼個禍害嗎,當年收養她的時候,安靜乖巧的像是個小綿羊,一句話說不對,就會哭哭啼啼半天,誰知道後來變了味,簡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在醫術上的天資我就不多說了,就說說她下毒的本事吧,那在當今的江湖上,真是找不出第二個來了,連我和師兄都着了她的道,可見這丫頭心思多深吧,這天底下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啊,何必爲了這麼朵毒花而放棄生命呢,我勸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
這逸到喋喋不休的實在惱人,石頭不得不放下手中的蒲扇,無奈地看着逸到說道:“您說了這麼多,我都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麼,你說離開敏兒小姐對我來說是好事,可是離開她之後我去哪,你安排我吃住,給我錢花嗎,每逢節日的時候,還會帶着我買新衣服,還有你看我這玉佩。”說着,石頭從腰間解開枚玉佩在逸到面前晃了下,問道,“價值一萬兩呢,說是前朝某個公主的陪嫁物,敏兒小姐眼睛都沒眨一下,就賞給了我,你說,這世上去哪找這麼大方的主人啊,如果是你的話,是不是寧肯不要自由,也要跟着主人的身邊,闖蕩天涯。”
雙目一錯不錯地盯着石頭的玉佩,逸到都要流口水了,雙目失神地喃喃道:“是啊,我怎麼就沒碰到過肯在我身上花錢的主兒呢,雖然我知道那丫頭家裡有錢,卻沒想到有錢到這個地步,連個奴隸都有名玉帶。”
嘴角微微勾了下,石頭笑容平淡,卻有着安撫人心的功效,讓人不知不覺間,便跟隨着他的腳步而行,思維也受到他的牽制,說話又滴水不漏,讓人抓不住把柄眼珠眨了眨,逸到突然回過神來,擡頭看着石頭,猛地站起身,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混蛋,是我在教你怎麼做,你怎麼反而教訓起我來了。”
“我沒有教育你啊,都是你在告訴我要如何做如何做,我只不過按照你所說的,將事情告訴你而已。”
“我……”逸到一時氣急,發現自己竟然反駁不了他,你說這個男人是真傻還是假傻啊,真是讓人看不清他“如果逸到先生沒事的話,我要爲小西送藥去了。”石頭端起還在咕咕冒着熱氣的瓷罐,口中說道,“麻煩讓一讓,小心別燙了您。”
“噯我說你……”逸到還想說些什麼,但是石頭已經捧着瓷罐從他身邊走過,爲了避免燙傷,逸到只得向後縮了縮身子,而就是這片刻的功夫,石頭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哼,真是塊朽木。”看着石頭的背影,逸到氣哼哼地揮了揮袖袍正在逸到滿心憤懣的時候,一名小廝快步走了過來,將一封信箋遞給了他,並說道:“先生,這是從杜家送來的信箋,說是務必要交給先生您的。”
“杜家。”逸到皺眉拆開了信箋,隨意看了幾眼,便不由睜圓了雙眸,隨後仰頭大笑道,“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南郭敏兒,看你這次還如何能全身而退。”
看着緊隨石頭而來的逸到,南郭敏兒先是皺了皺眉,而後在石頭耳邊低聲問道:“怎麼,那傢伙找你麻煩了。”
用勺子攪動着藥汁,石頭眉眼未擡,說道:“算不上吧,只是剛剛來找我說了堆亂七八糟的,說話絮叨得很,聽得我頭都大了,好不容易纔脫身。”
兩人正說着話,逸到已經走到二人身側,先是擔憂地看了看小西,關切地問道:“小西現在怎麼樣,好些了嗎。”
“好多了,不知師叔來這做什麼,是又要送藥嗎。”
嘴角抽動了下,逸到穩住性子,強笑道:“敏兒的胃口未免大了些,你師叔的那些寶貝差不多都被你要去了,哪裡還有什麼好東西能拿得出手了,我過來,是有件事想和你這奴僕確認一下,別再弄錯了。”
回頭看着逸到,石頭面容平靜地說道:“先生有什麼事。”
“也沒什麼大事,就是吧……”逸到的眼中突然劃過一道陰狠之光,驟然喚道,“無華公子,你僞裝成奴僕混在敏兒身邊,到底是什麼意圖。”
話音落下,場面一下就安靜了下來,逸到滿面正義,伸手指着石頭,而石頭則雙目迷濛地看着他,像是在聽故事似的,而沒有對方的迴應,逸到這齣戲又演不下去,只能僵在那裡,像是個小丑一般不自然地收回手,逸到嗔怪地看着石頭,不悅地說道:“沒聽出來我在說你呢嗎,怎麼連個反應也沒有,你這是在蔑視老夫嗎。”
石頭反應了半天,才意識到逸到是在和自己說話,不由呆呆地看着他,問道:“你不是在和無雙公子說話嗎,爲什麼我要回答你。”左右看了下,石頭髮現這周圍並沒有人在,不由微微皺起眉,看着身邊的南郭敏兒,小聲說道,“敏兒小姐,你的師叔怎麼行事如此奇怪,莫不是煉毒不小心把腦子弄壞了。”
“你才腦子壞掉了。”逸到一拍桌子,臉紅脖子粗地吼道,“明明是你笨,和你說話也沒個反應,敏兒到底從哪裡找了你個傻子回來。”
“你在說誰笨呢。”南郭敏兒毫不想讓地拍桌而起,怒視着逸到,說道,“你個老糊塗連人名都記錯了還好意思吼別人,有本事就你找無雙公子去,和我們兇什麼兇,還是,你覺得我們是好欺負的人嗎,師叔忘性可真大啊,這麼快就忘了渾身僵硬,不能動彈是什麼滋味了。”
“咕咚”嚥了下口水,逸到暗想對方人多勢衆,自己勢單力薄,如此對抗容易吃虧,便用力壓下怒氣,轉而用平和的語氣說道:“看敏兒說的什麼話,師叔不過是想替你試試這個奴僕忠心與否,唔,現在看來,還不錯。”嘴角抽動着,逸到拍了拍石頭的肩膀,便轉身怒氣衝衝地離開了而出了門,逸到先是對着一顆蒼天古樹一陣拳打腳踢,待打到氣喘吁吁之際,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自己不是要試驗石頭是否爲無雙公子的嗎,怎麼自己倒惹了一肚子氣出來了猛地回過頭,逸到雙目含着異色,看向自己剛剛離開的地方,同時暗暗思慮着,那個啥呼呼的石頭真的會是名滿天下的無雙公子嗎,雖然模樣的確是像了點,可如果無雙公子也這麼蠢的話,在江湖上闖蕩都成了問題,何以能名滿天下,看來是杜府的人搞錯了,無雙公子消失已久,沒準早就死在哪了,當年的四大公子都已經銷聲匿跡,行蹤成迷,就算找出來,對自己也沒什麼益處,費那麼大的力氣幹什麼呢,還不如用省下來的力氣去別的地方遊走,沒準會有個絕佳契機,能夠洗白自己的身份,來人也好在江湖上混個好名聲心中這樣對比着,逸到更是確認留下來是件蠢事,便回了房間準備東西,做好離開的打算,不過南郭敏兒那袋金葉子還是讓逸到心癢難耐,難以割捨正當他猶豫不定時,那小廝又走了進來,將一個盒子交給逸到,說道:“先生,這是南郭姑娘交給您的,她說您已經完成了諾言,便將此物雙手奉上。”
心跳突然停了下,逸到滿懷欣喜地打開盒子,就見裡面果然有滿滿的金葉子,頓時讓他笑開了花“哈,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這筆錢,誰還要理那個瘋瘋癲癲的丫頭。”說着,逸到看着那小廝,命令道,“快些收拾收拾,我們即可離開這裡。”
“是。”小廝領命便開始將東西打包,同時暗想他老人家到底遇到什麼好事了,就這一會兒的功夫,都已經“天助我也”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