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用想辦法了,某人坐不住,自己送上門來了。”冬雪看着後面濺起的陣陣煙塵,笑着說道聽出冬雪的話外之意,春風忙掀開布簾,向後看去,就見殷赫單槍匹馬地趕來,左右持劍右手握繮,肩膀上還纏着厚厚的白布,上面有鮮血滲出,加之殷赫神色恐怖,路上之人紛紛退避三舍,也更加顯得殷赫所向披靡,孤冷清傲看着那個讓自己憂心更讓自己放心不下的男人,春風不由皺眉說道:“這個笨蛋,受了傷還騎那麼快,傷口肯定會被震開的。”
向後靠着身子,冬雪閒適地彎着嘴角,取笑道:“你們才分開半天不到,他就追上來了,你們猜,是他自己想通了要放棄復仇,還是決定以暴制暴,企圖將春風強擄走,我覺得第一種不太可能,第二種又太沒有挑戰,真是無趣呢。”
何達很狗腿地湊上去,笑嘻嘻地問道:“有人敢挑戰你噯,怎麼能說無趣呢,我倒覺得很刺激啊。”
“何達,你這是看不起我嗎。”冬雪眉毛一挑,不悅地說道,“他一個負傷之人,難道還能與我相提並論嗎,我看你又皮癢了吧。”
縮了縮脖子,何達在心中暗歎着,冬雪明明長得也不錯,偏偏這性子讓人吃不消,除非娘娘爲她制定門親事,不然的話恐怕沒人敢娶她吧無暇理會那兩個人鬥嘴,春風忙讓車伕停下馬車,不想讓殷赫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穩住想跳下馬車的春風,冬雪冷麪說道:“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老實在車上坐着,我去會會他。”說完,冬雪利落躍下馬車,雙手負在身後,戒備而疏遠地盯着愈行愈近的殷赫大力拽緊繮繩,殷赫瞪圓了雙目,看着冬雪喝道:“春風在哪裡。”
“春風在哪裡,已經與你無關。”冬雪冷笑着說道,“你不是聽到春風說過什麼了嗎,你們兩個已經沒有關係了,還追來幹什麼。”
用劍尖指着冬雪,殷赫說道:“你讓開,我有話要與春風說。”
嘴角冷冷地勾起,冬雪擡起腳尖便將殷赫的劍踢開,同時抽出長劍欺身攻向殷赫,招招殺機畢現“這怎麼還沒說幾句話,就打起來了呢。”聽到兵器相交的聲音,春風慌忙鑽出馬車,焦急地喊道,“你們快停手,不要再打了。”
“這兩個人都是炮筒子,一點就着。”摸着自己的後腦勺,何達也有些頭大,且看着殷赫漸漸落於下風,依照冬雪嫉惡如仇的性子,肯定又要藉機教訓殷赫,到時候春風不又要傷心了,哎,這些女人啊,還真是不讓人省心呢見三言兩語不能讓兩個人收手,春風只得投入戰局,只是殷赫因爲剛剛被冬雪打敗而心存芥蒂,冬雪則因爲殷赫傷了春風的心而要收拾他替春風出口惡氣,兩個人誰都不肯收手,還越打越兇,最後春風都被二人給甩了出來,脫離了戰鬥圈“你們……”春風跺了下腳,又無計可施,看着打得難解難分的二人毫無辦法,春風甚至後悔沒向師姐學幾招,撒出一把毒粉,就將這兩個人全部放倒眼珠轉了一圈,何達突然附在春風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而後伸手攬住春風,同時喝道:“春風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聽到這邊的動靜,那兩個人都不打了,一個兩個的都飛身至春風身邊,面露擔憂而何達則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指點着兩個人說道:“你們啊,就爲了意氣之爭,全都沒發現春風被氣倒了嗎,她本來身子就弱,現在怒火攻心暈倒了,你們現在滿意了吧。”
一把握住春風的手,殷赫目露愧疚之色,低沉地說道:“都是我不好,不該不聽你的話,春風,我回來找你了,你快醒過來好不好。”
看着被殷赫握在大掌裡的手,冬雪皺了皺眉,不過現在她無暇顧及這個男人,伸手在春風的脖頸上探了下,心中不由起疑,而恰在此時,春風怕被冬雪發現什麼,便緩緩睜開雙眼,做虛弱狀,**出聲“冬雪,你們……你們不要打了。”
斜目瞪了殷赫一眼,冬雪哼道:“手下敗將而已,我可沒有那麼多耐心與他過招。”
眼見殷赫又要勃然大怒,春風忙握住他的手,笑道:“冬雪是我很親近的人,不希望你與她結怨,你追了那麼久才找到我,不會只爲了和冬雪比劃招式吧。”
深深呼吸了下,殷赫堅毅地說道:“春風,我仔細想過了,昨日的事的確是我不對,是被仇恨糊了心,傷了你,但是我無法接受你說要與我分開的話,所以我甦醒之後就立刻來找你了,春風,你等我,待我解決了與百里嵐的恩怨之後,便會光明正大地來找你。”
“解決……與娘娘的恩怨。”春風愣了下,而後試探性地問道,“你是意思是,要見娘娘,這很危險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深情對握着春風的手,殷赫說道,“但是我不想繼續蹉跎下去了,我想找百里嵐來個了斷,我知道這件事讓你很爲難,但是請給我一點時間,最多一個月,我就會去找你,不過……若是過了一個月還沒有去找你的話,那麼,你便重新找個可以依靠的人吧,可能……我已經命喪皇宮了。”
聽了這話,春風一下就坐直了身子,急切地問道:“你自己解決,你想怎麼解決。”
撫着春風的長髮,殷赫露出淡淡的笑容,說道:“這些你不必擔心,我自然會解決的。”
“我怎麼能不擔心,你這明明是抱着必死之心去的啊。”雖然剛剛還說要讓殷赫進宮面見娘娘,解決爭端,可是現在她又捨不得了,她不想看他和百里嵐有任何一個人受到傷害,就算她是鴕鳥好了,總之這樣的日子能拖得一日算一日“春風你傻啦,這不是好主意嗎。”何達挖着鼻孔,絲毫沒有體諒春風少女之心,大咧咧地說道,“剛剛咱們不是說好了,要將這傢伙送到皇宮的嗎,現在他自己也這樣想的,不是英雄所見略同嗎,真不知道你反對個什麼勁兒。”
一把握住何達的嘴,冬雪神色陰狠地將他向後拖拽走了,而何達還不甘心地揮舞着雙手,想繼續留在這裡聽着八卦,但是這些小反抗在冬雪眼中根本不算什麼,屈膝撞了下何達的脊背,這傢伙就立刻老實了,神色淡淡地看了眼殷赫,冬雪似乎知道春風爲何會中意與這個男人了待重新回到馬車上,何達才脫離冬雪的魔掌,不甘心地說道:“你幹嘛帶我走啊,留春風一個人在那裡,你就放心了,剛剛誰跟人家打得難解難分,差點見血了啊,現在聽了幾句好話就心軟了,你們女人啊,真是善變加耳根子軟。”
冷哼了一聲,冬雪雙手環胸,不屑地說道:“油嘴滑舌的是你,別用你這種個別想象以偏概全行不行,再說以身赴險的決定是隨便定下的嗎,看來這個殷赫還有些擔當的。”
撇了撇嘴,何達不以爲然地靠在軟榻上,但是又不敢反駁冬雪,怕她收拾自己,便只得鎖在角落裡閉目養神,同時在心中不斷腹誹着這個女人大概又過了一刻鐘,春風紅着眼眶鑽入車內,坐在那裡沉默不語何達忍不住好奇,上前問道:“你們兩個……怎麼決定的啊。”
“他還是堅持要進宮,我想,如果不隨了他的願,恐怕他活着也是件憾事,便由他去了。”
“哎呀,既然現在所有事情都按着計劃進行了,你幹嘛還唉聲嘆息啊。”何達拍了拍春風的肩膀,笑道,“有殷赫在,我也可以放心離開啦。”
側目看着何達,春風和冬雪問道:“你要走了。”
“是啊,本來怕你們寂寞,我才陪着你們多走了一段,現在有殷赫在,也不用我啦,我便在前面的街口與你們分別了,哎喲,怎麼都是一副哀怨的神情啊,是不是捨不得我。”
白了何達一眼,冬雪說道:“真是自大,我們還巴不得你早些離開,省得這麼聒噪呢。”
“你就別死鴨子嘴硬啦,我知道你捨不得我的。”何達爽朗地笑道,“你們女人啊,就是口是心非,你們嫂子就是這脾氣,我都已經習慣了,哎,不知道下次見面會是什麼時候啦,你們萬萬要保重,待我拖家帶口來探望你們的時候,可不許不認我哦。”
何達就是這樣嘻嘻哈哈的性子,連分別這樣哀愁的事,被他這麼一攪,都變得熱絡起來看着何達和他的商隊越走越遠,春風不由略略生出感傷之意,和冬雪說道:“娘娘總說,現在的分別是爲了將來的相遇,我們現在需不需要爲下次見到何達做準備呢。”
“見面就見面了,有什麼可準備的。”
春風故作神秘地一笑,而後說道:“因爲這傢伙太八卦了,咱們要將所有可以被八卦的東西遮掩起來,省得被她翻出來,絮絮叨叨說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