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常向李世使了個眼神,作爲貼身近侍,哪怕是毫無威脅的人,他也會細心查證。
正是因爲這份細心,讓他穩坐大內總管數十年,屹立不倒而被稱之爲內相。
“坐到那去。”洛仙見兩人不是來鬧事的,也就收起心思。
王常伸出手,洛仙開始爲王常診脈,可是洛仙把脈一陣,卻感覺王常的體溫異常冰冷,自己的手指就好像是觸摸在冰塊上一樣。
而且王常的脈象更是古怪,她居然感覺不到王常的脈動,可是又可以感覺到王常脈搏中流動的血液。
王常是故意以內力遏止脈動,本意就是戲耍洛仙,以報她剛纔失禮之仇。
洛仙的額頭豆大的汗跡已經開始留下來,心頭慌亂異常。
這是王常特殊的內功心法所致,擾人心神,亂人心智。
“小姐,還是讓我來吧,這種小病小痛,就不需要勞您大駕了。”
白晨不知何時,已經出現在洛仙的身後,輕輕拍了拍洛仙的肩膀道。
洛仙猛然驚醒過來,心有餘悸的看了眼王常,臉色異常的惶恐。
白晨坐到洛仙的位置上,慢條斯理的握住王常的手腕。
王常嘿嘿陰笑起來,又開始搗鼓起同樣的手段。
只是,白晨始終不爲所動,摸了半天瞥了眼王常:“沒病。”
“沒病?”王常愣了愣:“你確定你認真把脈了?”
“閣下修爲深厚,內力渾厚,要是能得病那就是稀罕事了。”白晨白了眼王常:“倒是那邊那個老頭……”
白晨欲言又止。瞥了眼王常。
王常臉色疑惑。看了看自己主子:“我主子身體有恙?”
“老夫身體健碩。神清氣爽,小子休要危言聳聽。”
“你以後太白參和伏地蛟的血不要再混合着服用了?”白晨慢悠悠的說道。
“我偶爾……”
“不是偶爾,是日日服用。”白晨臉色一變,語氣也變得極其冷漠:“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最好從即可其,不能再服用,不然的話……三個月之內,必定暴斃!!”
“大膽!!”王常驚怒交加。白晨這句話可謂大逆不道,若是放在朝堂,那就是殺頭的大罪。
李世突然揮了揮手,示意王常退下,疑惑的看着白晨:“你怎知我日日服用?”
“太白參和伏地蛟的血性屬燥熱,你一個老東西吃那麼多就是找死,何況讓你合着服用這兩者的人,絕對沒安好心。”
李世眯起眼睛,凝視着白晨,王常同樣不再言語。顯然也是意識到嚴重性。
“哦?你知道誰給我開的方子?”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白晨連忙揮手道:“能吃的起這兩個大補之物的。絕對不是普通人,而有人想謀害這樣的人,我們這小小的洛仙館可招惹不起,所以你打來就打哪裡回去,門口在那,兩位請吧。”
白晨只是盡了個醫生的職責,提醒一下李世,至於他到底什麼身份,什麼背景,白晨一點都不想知道。
“你說開這方子的人想害我?”
“太白參和伏地蛟的血本身都沒毒,或者說表面都沒毒,其實蛟類最好食毒,不過血液內的毒素並未被激發出來,可是一旦與太白參的汁液參合在一起,就會催發毒素,這種毒素毒性不大,並且具有輕微的壯陽功效,同時這種毒素具有隱蔽性,不易被察覺,不過也不是無法被差距,只要抓一頭活的伏地蛟,用你自己的血餵給伏地蛟,他就會被毒死。”
“你是說,我中了毒,可是毒性輕微,不會被毒死,可是喜食百毒的伏地蛟,會被我的血毒死?”
“自然之道,千變萬化,我說再多你也聽不懂。”白晨鄙夷的說了句。
“你不說怎麼知道我聽不懂?”李世自詡英名蓋世,能文能武,可是如今居然被一個小子教訓爲無知,這讓他如何能忍。
“簡單的說,你血液中被催發的毒素,會引起伏地蛟體內血液的連鎖反應,最後讓伏地蛟全身的血都變成毒血,其實你中毒的過程也是類似,每次服用之後,體內的毒素不斷的積累,最後毒發,不同之處就在於伏地龍是立刻就死,而你死的慢一點。”
“如此簡單的道理,老夫怎會聽不懂,黃口小兒,不過多學了幾年書,便在老夫面前班門弄斧,哼……老夫也不與你多計較,王常,我們走。”
“慢着!”白晨突然喝止。
“怎麼?還有何指教?”李世傲然哼道。
“你是不是忘記結賬了?你不會是把本店當作善堂吧?”
王常隨手丟過一錠銀子:“不用找了。”
“謝謝惠顧,希望下次別再來了。”白晨掂量着手中的銀子,興致盎然的說道。
“你很不願意做老夫的買賣嗎?”李世突然停下腳步,略顯不快的問道。
“你是大麻煩。”白晨理所當然的說道:“所以我們還是相忘江湖吧。”
王常是個恐怖絕倫的高手,每天還吃着山珍海味,這種人物絕對是頂尖的人物。
白晨如今最不願的就是與這種人扯上關係,所以還是敬而遠之。
不過白晨也不是都猜中了,比如說他以爲眼前這個老者是個江湖中人,卻不知道他是這個世上最有權力的人。
“哇,這錠銀子有十兩吧!?我開店一個月,也沒賺到這麼多。”
白晨還沒發現,洛仙居然是個財迷,一個不折不扣的財迷。
看着白晨手中的銀子,眼睛都不待眨的,口水都要流到地上去了。
以前白晨還沒感覺,可是現在白晨才明白,錢爲什麼具有如此的魅力。
“關門打烊……今天吃大餐……”
就在這時候,又進來兩個人,爲首的是一個面黃肌瘦的中年男子,不過身上的服飾相當奢華,手中拄着金柺杖,看起來就是富貴人家出身。
另外一個則是妙齡女子,扶着男子,照顧的體貼周到,時不時的拿着秀娟幫男子擦拭額頭的汗跡。
洛仙一看到來者,眼前頓時一亮,又是個有錢人。
白晨看到的則是麻煩,又是個麻煩。
“敢問,洛仙館的大夫可在?”妙齡女子看了眼衆人,語氣溫雅謙和,目光裡帶着柔和的光芒。
“這位老爺可是看病?”洛仙立刻招呼的上前。
白晨卻在這時候打斷了洛仙的話語,臉色陰沉的上前:“兩位,本店不收病人,請回吧。”
“龍嘯天,你這是什麼意思,病人進來,你看都不看,怎麼就開始趕人,你剛纔還和我說醫德,現在你的醫德跑哪裡去了?”
洛仙還有半句話沒說,你也不看看進來的是一位金主。
洛仙館多久沒開張了,今天難得有生意接連上門,怎能輕易放過。
白晨瞪了眼洛仙:“那你怎麼不問問他得了什麼病,不是什麼病人都能接的,特別是這個病人。”
“爲何不能接受我爹?”妙齡女子語氣雖然溫和,卻透着幾分質問。
畢竟作爲病人家屬,剛進醫館就被下逐客令,是誰都不會愉快。
“我問你,洛仙館毫無名聲,而且招牌破舊,兩位是怎麼找到這來的?”白晨反問道。
洛仙撇撇嘴,她最聽不得別人損她的洛仙館,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人。
不過心中也有幾分奇怪,這兩人的衣着華麗,顯然是大富人家出身,要找也是找有名氣又有招牌的醫館纔對,怎麼會走進洛仙館。
“自然是有人推薦。”
“推薦你來洛仙館的人,不只是要害我們洛仙館,更是要害你父親,所以我們不能收,兩位請回吧。”白晨匆忙解釋道:“你父親已經病入膏肓了,以前在哪裡治的,現在還去哪裡治,還能拖上半年,如若貿然更換醫館,隨時都有斃命的可能。”
白晨的話立刻嚇退洛仙,同時也把妙齡女子和中年男子嚇得不輕。
妙齡女子連忙說道:“我父親年齡不到五旬,雖然身體虛弱,可是還不至於只剩半年性命,你休要危言聳聽。”
白晨眯起眼睛,看着妙齡女子:“介紹你們來我們洛仙館的,可是對面仁和堂的人?”
白晨雙目凝神,立刻捕捉到妙齡女子臉上的一絲驚訝。
“我們洛仙館平日素無恩怨瓜葛,就是與對面的仁和堂有點小矛盾,會害我們洛仙館的人,也只能是對面的仁和堂,現在兩位有兩種選擇,要麼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去仁和堂治病,以前仁和堂開什麼藥,開多少分量的藥,現在還開多少,不可多也不可少,拖上半年的時間還是足夠的,若是每日再以少量百年參進補,或許還能多撐些許時日,或者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去問罪,以這位老爺的身份,拆了仁和堂應該不是難事吧。”
白晨這是禍水東引,仁和堂暗算洛仙館,白晨自然是要全部奉還。
“閣下今日若是不把話說個明白,即便是要找仁和堂算賬,在這之前小女子也說不得要放肆一次,拆了你們洛仙館的招牌。”前面還溫文爾雅的妙齡女子,此刻態度全變,一副盛氣凌人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