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話音剛落,整個戰場清靜了下來。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金玉,這時候蠻魚族出來一人,試探性的問了句:“幫誰?”
“誰給錢多,我就幫誰。”金玉顯然是沒做過這種臨陣買賣,說出這番話的時候,自己的臉先紅了。
雙方再次陷入沉默中,金玉看到沒人喊價,更是感覺自尊心受到了傷害。
“果然讓我們的老闆出去是一個錯誤的選擇。”坐在穿透的白晨,毫不留情的說道。
金玉可不是耳聾,而且白晨的聲音又大,還不止她一個聽到了白晨的話。
白晨大聲叫道:“我們從海的對面而來,只要金錢還有死亡!誰擋住我們的去路,我們就會將他碾碎,除非支付我們高額的報酬,現在你們可以做出選擇,要麼付出報酬,要麼獲得死亡。”
白晨的話並未收到效果,反而讓蠻魚族和鐵魚族都感覺到厭惡。
“貪婪的人類,你不會得到你想要的金錢,我唾棄你們,我們蠻魚族是不會與你們爲伍的!”
“膽小的鐵魚族,你們應該接受這些人類的幫助,反正你們都一樣是骯髒。”
“蠻魚族,你們與人類一樣的邪惡,來吧,讓你們的同類一起上來吧。”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全都無休無止的用他們刻薄的言詞,將對方與金玉號上的船員當作這世界上最骯髒、污穢、邪惡、墮落的種族。
其實雙方都不是傻子,一方面不願意真的與人類爲敵,另一方面卻又不屑與金玉號上的人爲伍。
簡單的說,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不過他們顯然是高估了金玉號上船員的耐心。
在被雙方如此不留情面的羞辱咒罵後,就算是泥人也要發怒,更何況這些船員的性格,本來就不怎麼好。
“那就是說,你們打算與我們爲敵?”白晨的目光掃過雙方。
蠻魚族和鐵魚族閃避開了白晨的注視,很顯然,他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們這時候與對方殺的難分難解,這時候要是這羣人類加入戰場,那麼局勢必然會發生逆轉。
“人類,這與你們無關,你們想要介入我們與鐵魚族的爭鬥嗎?你知道這片海域是誰的地盤?”
“可是你們擋住了我們的去路,你們是打算留下我們做客嗎?我們會帶着鮮血與災難前往你們的領海,你們的血會染紅你們的領海,你們的頭顱會被掛在橫杆上,你們的孩子會成爲我們醃製的食物。”白晨舔了舔嘴脣。
所有人都感覺到一陣惡寒,蠻魚族聽到白晨的話,不由得有些退縮。
有些蠻魚族已經從中心地帶退開了,白晨的目光又掃向鐵魚族,鐵魚族的人臉色也不怎麼好,終於還是退開了一條路。
“老闆,我們繼續前進吧,前面的那些屍體,應該可以餵飽你的幻獸。”
金玉回到船上,低聲對白晨道:“石頭,你幹什麼?”
“笨,嚇唬嚇唬他們兩邊,免得我們自己陷進去。”
“那你剛纔爲什麼要……”
“讓他們知道我們有多骯髒、邪惡、貪婪,他們纔會避免與我們接觸,你真以爲我打算給他們當打手嗎?”白晨翻了翻白眼:“趕緊下令,我們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金玉號巨大的船身緩緩的駛過戰場中心,雙方都在剋制着,誰也不願意在這時候動手。
當金玉號離開了戰場後,衆人都鬆了口氣。
“石頭,你怎麼確定他們不敢動手,難道他們就不會惱羞成怒嗎?”
“因爲他們彼此顧及,我們是決定他們雙方勝負的關鍵,他們怎麼可能敢先動手?”
“那你就不擔心他們的某一方真的接受了你的條件,僱傭我們嗎?”
“首先,在他們的心目中,我們人類形象非常糟糕,所以他們不會願意與我們爲伍的,並且再加上我後面的話,他們擔心一旦我們消滅了一方後,就會對他們動手,所以最明智的選擇就是讓我們離開。”
“如果他們不怕呢?我是說他們真的接受了我們,我們就真的幫他們打?”
“如果一方真的出價,那麼另外一方絕對不會坐視不理,肯定會也跟着出價,當他們把價錢推高之後,我們依然能夠說價錢太低,不符合我們的身份而拒絕掉僱傭,不管是站是退,主動權全都在我們的手上。”
衆人已經徹底無語了,這個小子將陰謀詭計玩弄的如此純熟,甚至對心理的把握,也是如此精準。
一番話後,讓衆人挑不出一點問題,甚至就連金玉本人,也被白晨耍的團團轉。
“如果他們的某一方真的出了你無法拒絕的價錢,你真的會動手?”
“當然動手,你都說了是我無法拒絕的價碼,那還怎麼拒絕的了?”白晨理所當然的說道。
“你真打算去把他們全族的老幼全都殺了?還有你說把小孩醃製……”金玉的臉色非常的難看:“你真打算這麼做?”
“所以你睡覺的時候,最好給我小心點,誰知道我什麼時候會突然發瘋,然後把你醃製了。”
一場原本有可能會非常慘烈的戰鬥,最終還是消弭,船員們都很開心。
大部分人都覺得白晨是在開玩笑,可是一向深知白晨惡毒的金玉,卻總覺得毛骨悚然。
特別是白晨最後那句話,到底是在威脅自己,還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金玉已經快要被白晨搞的神經質了,她知道這小子能耐,可是這小子似乎總會把事情搞的讓人很不開心。
就算是開玩笑,他依然總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不過他本人似乎一點都沒察覺到自己有多惡劣,還是樂在其中。
可是衆人還沒散開,就發現鐵魚族和蠻魚族都在後面,他們似乎在追金玉號。
“他們這是幹什麼?”金玉看着後面的兩族,擔心的說道。
“管他呢,反正他們追不上。”白晨聳聳肩:“反正他們也追不上。”
金玉號全帆順風,還是非常快的,至少那些兩支水系異族都追不上來。
白晨倒是像在看熱鬧一樣,一點都不在乎。
“不會是突然回過味,發現我們在嚇唬他們?他們打算聯手幹掉我們?”
“你想的太多了,能夠讓他們放下恩怨,聯手追殺我們,要麼我們殺了他們的人,要麼就是我們搶了他們的東西。”
“可是這兩樣我們都沒做啊。”
“要不就是有什麼東西在我們的船上。”白晨笑着說道。
“能有什麼東西在我們船上?我們又沒拿他們的東西。”金玉也笑了起來,看着那兩族玩命的追着金玉號,她也覺得有些滑稽。
“除非那個東西是活的……”白晨的笑容突然僵住了。
金玉的笑容也有些凝固:“千萬不要讓你說中……”
“快……快去搜查船上,看看是不是有什麼人混上船了。”白晨立刻大叫起來。
船員們立刻就進入船艙,使勁的搜查着,不久之後,一個小孩就被帶到了白晨和金玉的面前。
這個小孩的身上,明顯有魚的特徵,他的脖子上有鱗片,頭髮深藍色的,眼中充滿了恐懼,戰戰兢兢的看着金玉和白晨。
“把他丟下去,還給他們。”金玉說道。
“不要。”安菲特立刻保住這個異族小孩:“你們不能這麼做。”
“爲什麼?他又不是我們的船員,而且你沒看到嗎,蠻魚族和鐵魚族都在追殺我們。”金玉皺眉說道。
她實在是不願意攪合到這種爛事裡面來,可是安菲特卻是十足的爛好人:“如果你要把他交出去,那就把我也交出去好了。”
“石頭,你說怎麼辦?”金玉看向白晨,要說對付安菲特,顯然非白晨莫屬。
白晨簡直就是安菲特的剋星,只要他出馬,安菲特還不得束手就擒。
“急什麼,先搞清楚這小子的身份,再決定是去是留。”白晨說道:“看他的身體特徵,不像是那兩個異族。”
“不行,不管他是什麼身份,我都不容許你們把他丟下去,要是……”
“放心吧,如果你真打算陪着他一起死,我絕對不會阻止你的。”白晨笑着說道。
“石頭,他還是和你一樣大的小孩,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
“他能在先前的混戰中自保,就說明他本就不是手無縛雞的小孩,還懂得趁亂躲到我們的船上,也說明了他不笨,還懂得用眼淚矇騙我們,更說明他很聰明,他現在應該是在想什麼謊言欺騙我們。”
白晨走到眼前的這個藍髮男孩的面前,這個男孩的身高與白晨差不多,身上溼漉漉的,身體瑟瑟發抖着。
“也許他躲到我們的船上,壓根就不是爲了躲避,而是故意把我們拖下水。”白晨拍了拍藍髮男孩的肩膀:“他們追你的原因,不外乎你的價值,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告訴我們你的價值在哪裡,如果你拒絕……那麼你就自己跳下去。”
“石頭,他只是一個孩子,你不能這麼威脅他。”安菲特再次抗議道。
“我也是小孩子,我怎麼沒看到你對我有一點包容謙讓?”白晨轉頭看向安菲特:“記住你的身份,手下敗將!在這艘船上,你就要聽我的話!別以爲我會天天跟你嘻嘻哈哈,如果你違抗我,我同樣會讓你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