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鐵頭的臉色不大好看,甚至還有些的恐慌:“閆坤!四害之首,我們周家村的人,就是被他逼得走投無路,躲到這天王山來的。”
“爲什麼?”
“閆坤是周邊城鎮最大的人販子,不過他販賣的不只是小孩,還有青壯年,這些青壯年被他抓到後,就會被他送去燎王的軍營中,每個能拿得起刀劍的壯年都能賣上五兩銀子……”
“那那些婦孺呢?”
“若是長的標緻的,就會被他賣給青樓,如果是老弱則會被他弄殘,然後丟到大街上乞討,小孩子大多數也是一樣的結局。”
白晨的臉色已經陰沉的快要凝結成冰,雙眼中閃爍着冷酷的光芒:“走!帶路。”
“大王……那個閆坤手下可是有千人……”
“好!太好了,我原本還想着,手下缺人手,沒想到剛到這第一天,就能找到一千個苦功!真是太完美了……”
周鐵頭看着眼前這個孩子的眼神,那雙目光裡閃爍着一種,令人心悸的寒光。
“這天王山的一草一木,每一個人,都是屬於我的!敢到本大王的山頭放肆,那本大王就讓他也嚐嚐當苦力的滋味!”
白晨與周鐵頭剛下山,迎面便看到周巴山和那些個土匪,滿臉焦急着跑來。
“大王,我們的家人全被閆坤抓了……還有您獵殺的大王蛟,也被搶了……剛纔我們拼死,也沒保住大王蛟。還有幾個兄弟也在爭鬥中被抓了。我們帶着兩個兄弟在爭鬥中受傷的兄弟逃回來……大王。我們對不起您啊……”周巴山一看到白晨,就像是開閘的洪水一樣,雙眼通紅的,嘴裡滔滔不絕的訴苦着。
白晨看了眼衆人,每個人的身上都帶着傷,還有兩個人,被人用擔架擡到白晨面前。
“留下幾個人,照顧他們兩個。其他的人抄傢伙!今天本大王就去給你們和你們的家人討個公道回來!”
亂世!這便是亂世!
當政者昏庸,整個社會形態都已經發生了扭曲。
什麼是原始?以物易物,社會形態完全蛻化成遠古沒有貨幣的時代,就像是以前的南疆那樣,這是一個時代的悲哀。
缺少了法律的約束,惡人縱橫無忌,善人備受屈辱欺凌。
白晨實在想不明白,這樣的政權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
白晨從未如此的憎恨一個人,燎王一定是第一個。
如果讓這樣的人統治整個漢唐,到那時候纔是時代的悲哀。天下人的悲哀。
當王法保護不了這些平民百姓,白晨會用自己的拳頭保護他們。
白晨從來不覺得自己能拯救誰。可是這次,他堅定不移的覺得,自己必須改變,必須撥亂反正!
所有人都跟在白晨的身後,他們從未想過,一個只是一面之緣的人,會爲他們出頭抱不平。
閆坤此刻正騎着高頭大馬,這硬骨頭的周家村,終於還是被他瓦解了。
看着身後這一連竄,被繩索串聯起來的老老少少,閆坤的心頭便是不由得有積分小得意。
讓這環山鎮的人看看,與自己閆坤做對的下場!
不過更讓他歡喜的是,這次的行程,居然還意外的搶到大王蛟的屍體,實在是讓他沒想到。
“當家的,後面周家村的幾個人在鬧事!”
“鬧事?那就給我打到他們沒力氣鬧事爲止,別給我打殘了,不然就賣不了錢了。”
閆坤看了眼後方:“那幾個人喊着什麼。”
“好像是在說,他們的大王不會放過我們。”
“大王?周家村什麼時候出了個大王?老子怎麼不知道?”
在一陣圍毆後,周家村的幾個人都被打的血肉模糊,他們的家人全都圍在他們的身邊痛哭着。
“爹,你不要緊吧?哇……”
周郎抹着眼淚,對他來說,自己的父親是他的精神支柱,可是如今,自己的精神支柱正在坍塌,而他對這一切,卻束手無策。
呸——
周大郎吐了口口中的血沫,臉上還帶着幾分獰色。
“兒子,別怕,閆坤囂張不了多久,等我們大王殺到,有他好看的!”
“沒錯,大郎他兒子,不用怕,我們大王可是神威蓋世。”
“兒啊,你是不是被打糊塗了,我們周家村哪裡來的什麼大王啊?”一個七旬老婦摻扶着自己的兒子,擔憂的看着他。
“娘,我是說真的,巴山已經去請我們大王了,你是不知道我們大王的厲害,看到那些雜碎扛着的大王蛟了沒?那就是我們大王單槍匹馬……他就是這麼一雙手,硬生生的把大王蛟拖出水潭……”
說起白晨,這周家小子便是一陣眉飛色舞,周大郎也是連連點頭。
“既然你們口中的那個大王那麼厲害,怎麼剛纔不見他出手?”
“大王他帶着鐵頭老大去了北山頭,除害去了。”
“他們這不會是餵了血狼的胃吧?”
“娘,這可不能亂說,被大王聽到了,該不好了。”
就在這時候,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周大郎站起來,看向隊伍的前方。
突然之間,周大郎的臉上浮現出欣喜若狂的神色:“來了,大王來了!他真的來救我們了!!”
閆坤此刻有一種莫名的笑意,因爲周家村的那幾個漏網之魚居然主動送上門來,而帶頭的居然是一個小孩子。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打此過,留下買路財!”
白晨手中大刀嚯嚯揮舞着,雙眼寒光冷凝,他一眼便認出了閆坤,閆坤太好認了,這數百人裡,就只有他一人騎着白馬。
閆坤笑呵呵的對身邊的人道:“陳喜,去,給我把他們拿下,正好湊個整數,那小孩看着挺機靈的,應該能賣個好價錢。”
陳喜帶了幾個人,每個人都是練家子走到白晨面前。
“小子,年紀小小便學着人攔路搶劫,今天老子便要教一教你做人!”
“做人?”白晨手起刀落,寒光掠過空氣。
所有人都沒看清白晨的動作,現場的氣氛在短暫的凝固後,陳喜的半個肩膀,正緩緩的滑落下來。
“你會教我做人,老子能讓你重新做人!”
嘩啦——
不管是閆坤的私家軍還是周家村的人,全都驚呼起來,每個人都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這個孩子。
殺人?並非所有人都敢殺人的,特別是這些平頭百姓,哪怕他們面對着仇敵,哪怕他們的手上拿着殺人利器,他們也未必敢殺人。
可是眼前的這個小孩,殺起人來卻毫不手軟。
“好快的刀法!”陳喜身邊的一人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小子,將這套刀法的秘籍交出來,我便饒你一命!”
“饒我?”
寒光再次一閃而過,白晨手中的刀快絕人寰,那人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依然是半個肩膀脫落。
這種死法是最殘忍的方式,因爲被傷到的人,並不會立刻死去,巨大的傷口會讓他的血無法阻止的涌出來,在他死之前,他都要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小子好膽!”
又是幾個好手怒喝一聲,朝着白晨包圍過去。
只是,這次白晨是真的打算大開殺戒,那幾個人還沒來得及擺開陣勢,白晨已經清潔溜溜。
一連十幾個人,沒有一人是白晨的一合之將。
閆坤的這些家奴,看起來身手不錯,可是實際上放到江湖上,也只是不入流的混混而已,也就欺負一下平頭百姓。
周巴山和周鐵頭以及身後的衆人,都有一種頭暈目眩的感覺,這個孩子的手段實在是太血腥了。
動輒便是血濺當場,根本就是抱着大開殺戒的念頭來的。
“給我宰了那小子!”閆坤心疼之餘,頓時勃然大怒,這些家奴可都是他花費了大把的銀子培養起來的,如今卻被一個來歷不明的小子殺了十幾個,這讓他如何能善罷甘休。
只是,當白晨再次開殺戒,又是十幾個人在短短的十幾息的時間裡,被剁成兩截後,就沒有人再敢接近這個恐怖的小魔星了。
“聽不懂本大王的話嗎!”白晨的聲音卻像是平地驚雷般,轟然巨響在人羣中炸開。
閆坤的臉色一變,立刻露出一絲笑容:“小兄弟,敢問是哪路的英雄之後,若是不介意,我們交個朋友。”
“交你麻痹的朋友,本大王是來搶劫的,不是來交朋友的!”白晨面目猙獰的吼道。
“小子,我也不是軟柿子,你真以爲可以在我閆坤的頭上撒野?”
“敢搶本大王的人,搶本大王的東西,你居然還敢說是本大王撒野?好……今天本大王就撒野給你看看。”
此刻的白晨,便像是一個出籠的野獸……不,是怪獸!
白晨的手上突然燃燒起來,連同手中的大刀,然後的身體,最後整個身體都化爲一個火焰的小惡魔。
這景象瞬間讓所有人都覺得頭皮發麻,誰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個小怪物,到底是哪裡鑽出來的?
“只要在本大王的面前,拿着兵器的,本大王都會讓你們死無全屍!”白晨的目光,便猶如實質的劍鋒一般,掃過在場的每個人。
周巴山等人,第一時間把手上的刀丟在地上。
雖然白晨不是在針對他們,可是他們卻害怕……是真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