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荷塘血腥

我心裡多少有些失落,幾位長老已經圓寂,卻足以讓我心靈震撼,爲了族人,不惜將自己的靈魂封鎖在肉體裡進行燃燒,那種感覺,一定很痛苦吧。

爸爸似乎是早就知道六位長老選擇在先人之地死亡,並沒有多少傷心。

掏出腰盤彆着的刻刀,爸爸從擺放兵器的箱裡找出六塊靈牌,在靈牌上一一刻下各位長老的名字,莊重的放到鑿石空出的位置上。我才知道,原來這些箱子裡裝的都是無字靈牌。事實上,自從族人逃離安居在此,對族人有貢獻的先輩,都選擇在此圓寂,這就是爲什麼鑿箱裡全是無字靈牌了,這些東西,都是先輩們爲自己準備的。

“白上,噬魂劍很邪惡,但若是你能控制得住它,你將受益無窮。歷代祖先除了十多位先王以外,自此從未有人能將他控制住,這也是它一直放在這裡的原因。”

此時的李白上緊緊握着噬魂劍,渾身發抖,是噬魂劍寒意透進他身體裡造成的。

“族…長長,你怎麼不早點說,好冷!”李白上冷得牙齒都在打顫。他感覺就像被爸爸耍了一樣,早知道這樣,他就不必立誓了。

“不要怕,白上,你是我千挑萬選出來的天才,你血脈裡流淌的帝王血很強盛,我相信你能剋制它,不要說話,全心投入抵禦寒意。”

爸爸大聲叫着,一邊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蓋在李白上的身上。

看着李白上痛苦的模樣,我內心有些苦澀,這一切,好像是爸爸和族人精心安排的。

李白上直接將劍抱在懷中,閉眼打坐,噬魂劍幽光越來越盛,李白上的身體顫抖幅度越來越大。咬住下脣,他痛苦的承受着寒意。

父親在一旁顯得很平和,但我發現他的眼睛一直沒離開李白上,想必他是故作鎮定,內心一定是非常焦急的。

沒有什麼可幫忙的,索性試着閉眼睜眼,看東西倒是仔細了很多,其他的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特殊。

“飛星,你的陰陽眼是不能進行物理攻擊的,剛纔那束光芒是打通陰陽二脈衝出的身體能量,我們一般稱作開光。”父親有些累了,坐在地上對我說道。

“不是吧,那我且不是……”我想說的是不能如李白上一樣有值得自己自豪的能力了,

“你的眼睛雖不能進行物理攻擊,但卻能進行靈魂攻擊。進行靈魂攻擊你是需要加以修煉的。當你眼睛裡凝聚的氣力越厚實,你的靈魂攻擊就會越強。以後,你必須每天進行修煉。修煉的方式很簡單,你只需要試着將精氣神凝聚在眼角,但你必須保證每天進行兩個小時以上的修煉,這樣纔有長進。你根據我說的試試吧!”

我閉上了眼睛,盤腿打坐。將精神力催往眼睛。時間越長,我發現眼睛越是脹痛。眼淚不住的流淌,稍微止住眼睛的脹痛。

“眼睛受到精氣神的錘鍊,溫度會升高,眼淚起到了一個降溫的作用,有多少就掉多少吧。”

爸爸在一旁自然的說道。

我心裡都快氣炸了,啥的,還有眼淚有助於修煉,什麼邏輯呀。

也沒多想什麼,我保持修煉着,只一會兒就全身心投入,進入了忘我的境界。

李白上在五個小時的艱難承受下,噬魂劍的幽光褪去,寒意消失。用了近半個小時才緩過來的他。沒來得及檢查自己的身體,就開始舞起了噬魂劍。

“噬魂劍在物理攻擊上以強勁的力道來震懾對方,在靈魂攻擊上以劍氣,也就是劍的邪氣讓對方無從抵擋。它貴爲西夏王國的鎮國寶劍,你一定要善加利用。你從師父那裡學習的東西,若是融合進噬魂劍裡,你的法術將會更上一層樓。”

“謝族長指點,白上一定努力學習,儘快熟練噬魂。”

李白上此刻說不出的欣喜,這把劍真的太適合他了,單憑舞出的幽光,已讓空間充斥着陣陣寒意。

我睜開眼睛活動活動了眼球,才起身問爸爸:“父親,這地方我之前怎麼不知道?”

“飛星,這個地當並不是誰都能來,它是先人避難之地,除了我們幾位和法師。其他人並不知道……等等,還有一個人。”

爸爸似乎明白了什麼,緊張地將拳頭握住。

“十年了,這傢伙消失十年了!”

爸爸自語道:“難道……難道是因爲……不好,飛星,白上,快,咱們快回去!”

我頭一次見爸爸這麼慌張。急忙將地上火把拾來,一頭霧水的跟着他後面上了船。

“快劃,我們得回去做好準備!”

爸爸扔過來兩把漿,我將一把遞給李白上。

李白上將劍背在身上,拿着漿好像在想什麼。

“族長,你是說我師兄?”

“對,就是李峰,這個小賊人,消失了十年,原來是他透密了。當初我看他心術不正,奈何也算是當時村裡的第一天才,以爲可以善加培養,養虎爲患,養虎爲患啊。”

爸爸說話有些顫抖,明顯很激動。

我恍然大悟,李峰我認識,我小的時候,他還抱過我呢。

“他不是去了外界讀書了嗎?”

我問道。

“是啊,十年前,他不聽我的勸諫,非要去外面闖蕩。現在好了,他將我族的秘密透露出去了。”

“十年前?不是還沒路出山嗎?”

我繼續追問。

“飛星,白上,告訴你們也無妨,出山的路其實就在這個洞穴裡,看見那棵大樹了嗎?從那梯子爬上去,就是外界。當初族人逃離到這座山前,在山崖上採野果,看見這棵樹很奇特,索性順着樹尋下來發現了這個洞穴,我族才倖免生存了下來。後來,因爲食物的原因,先人們又順着河流,找到了荷塘村這塊寶地,所以就在荷塘村安定了下來。但蕪羌洞府纔是我族的根本。爲我族有重大貢獻的先輩,都把靈位安放在裡面。”

“原來如此!”我和李白上恍然大悟。

“前不久,有幾位外來人找着我,希望我將玉饕餮交出來,我拒絕了,當時我還在奇怪,他們是怎麼知道的,現在我終於明白了,回去之後,我們一定要做好攻守準備,防止外人傷害我族人。”

爸爸的喘息聲很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焦急,我們只得加快划船。

好不容易來到了蕪羌河岸邊,將船隨意停放好,一行三個人匆匆忙忙往村裡趕。

此時已是風高夜黑,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蟲鳴聲。

我的眼睛因爲打通了陰陽二脈,看東西很仔細了。這一路,我幾乎是心驚膽戰跑過來的,路上的鬼魂很多,有些還招手向我微笑,一些還蹙着嘴,雙眼直勾勾的盯着我。但看到李白上,都嚇着飄得遠遠的。

終於來到了村口,我剛鬆了一口氣,擡眼看向井口位置的時候,我一聲大叫,直接嚇得挪不動腳步了。

水井旁有一個長髮身影,躬着身子正打着水。我知道她是鬼,但也太嚇人了吧,她的頭被它用左手提着,右手用來打水。

看到我們,她的頭忽的轉了過來,慘白的臉幾乎被凌亂的頭髮覆蓋,一雙眼睛正淌着血,嘴巴有一顆大大的犬牙,正流着口水呢。因爲眼睛看的仔細的緣故,我真的被嚇壞了。

“她…她在向我們飄過來!”我大聲提醒爸爸和李白上。

“人有人路,鬼有鬼道,若有打擾,請見諒!”

爸爸拱手請理。

“呼…!…呼!”鬼的嘴巴發出慘叫聲,不聽父親的話,依舊漂了過來。

李白上一聲大呼,上前一步,拔出噬魂,對着空氣一刀劃下,那鬼躲閃不及,身子被劈成兩半。一聲痛苦的慘叫,腦袋直接消失在夜色裡。

“沒事了,走吧!”

依舊很平淡的話語,卻總免不了怪怪的味道,李白上這聲音實在是………

“你怎麼也能看見它?”我不解的問李白上。

“因爲我有法術!”

簡單的一句話,將劍合上,李白上往前走。

村子裡依舊顯得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我有些奇怪,爸爸的臉上更是凝重了幾分。

“這邊!”一聲輕呼,我們轉頭看去,牆角站着一個老者,我認得他,他是我們村的藥醫。

“法師,你這是怎麼了?”

我們走到他面前,見他衣衫不整,頭髮還有些凌亂,手裡提着一把長劍,上面還滴着血。

“族長,不好了!李峰他帶了一羣人,殺了我們好多族人。剩下的全部被抓在村院裡。只有我一個人逃出來。我正要去通知你們呢。”

原來他就是法師啊,隱瞞得真好,如果不是爸爸沒有避諱,我還一直以爲他就是那和善的藥醫呢。

“師父,怎麼回事?”李白上往前一跨,扶住了還有些氣喘的法師。

“說來話長,我就簡單說點,你們去蕪羌洞府後,李峰帶着一百多大漢,將全村人抓了起來,只要是反抗的,全都被殺了。老朽因爲煉丹,沒有抽身去祭祀,倒是撿了一條命啊。他們已經埋伏好,就等族長你們回來,老朽拼死也要殺了李峰小兒,奈何年老體弱,不及他,差點沒能出來。”

“還是晚了一步!”

爸爸雙拳緊緊攥起,青筋暴起。

“族長,該怎麼辦,老朽全聽你的!”

法師順着牆靠了下來。

“飛星,白上,你倆是我族的未來,趕緊走,從蕪羌洞府走,記住一定要活下來。”

爸爸嚴肅的轉過身對我和李白上說道。

“不,我們不走,留下來助族長一臂之力。”

李白上堅定的說,我也咬着嘴脣點了點頭。。

“砰!”法師應聲倒下。

“想走,沒那麼容易,哈哈!”一羣黑衣大漢圍了過來。

走在前面的兩個人我看得出來,一個是李峰,另一個是一位長髮瘦弱男子。說話的正是這男子。

“師父!”李白上痛苦的呼道。在法師的胸口處,血流不止。

“族長,事已至此,老朽拼盡所能,也要保護好白上和飛星。”

法師一邊吐着血,一邊將手合在胸口,嘴裡唸唸有詞,我沒聽清楚,只知道天頓時陰風陣陣,鬼哭狼嚎的聲音越來越濃烈。

“我的族人們,守護希望,就靠你們了!”

法師的手已經垂了下去,頭一歪,死了。

“不要,師父!”

“法師!”

爸爸怒了,轉過身大吼道:“李峰,想不到你竟然幹出欺師滅祖之事,我族人九泉之下定不饒你!”

“哦,族長,說得我好怕啊,現在全村人在我手上,你得乖乖聽我的,快,把玉佩交出來。”

李峰玩味的看着爸爸。

“戴上眼鏡,上血彈,準備!”對着後面一羣黑夜大漢,李峰指揮着。

法師盡最後一口氣,喚醒了長眠於荷塘村的先祖們的鬼魂,勢必要殺死這羣外來人。

空氣中夾雜着小孩的哭聲,還有七七八八的不同笑聲,隨着一團黑色濃霧憑空出現在前方黑衣大漢的頭頂。恐怖的聲音聽得我的心在狂跳,頭皮在發麻。陰霧卷着村樹上的落葉,猛的向這邊衝來,我看得尤其清楚,那裡面全是些數不清的鬼怪。

那羣黑衣大漢難免有些緊張,上血彈的手在發抖呢,想必是因爲那眼鏡的緣故,可以看到衝過來的鬼。

“開槍!”李峰將腰間的長刃握緊。

“砰砰……”

槍聲響起,中槍的鬼怪全部自燃起來,化作飛灰消失了。

“黑狗血!”

爸爸的眼睛猛地收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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