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塊空白墓碑。還好,還有一塊空白墓碑。
羅亞森心想。
“羅亞森,你是不是想說,只剩一塊空白墓碑了?”
師遠看向羅亞森,問道。
羅亞森沒有驚訝,說道:“是啊。難道不是嗎?”
“還有兩塊,”師遠說,“吳巖的確是死了,但不是異常死亡,而是被我殺死的。雖然他是死在了任務當中,但他並不是被鬼物或詛咒殺死,所以他的死並不會在墓碑上留下名字。”
“是你……殺了那個人?”
羅亞森多少有些驚訝。
“是的。那個人本來就該死。好了,比起這個,我們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考慮。”
說完,師遠攤開手掌,將裡面的東西展示給其他人。
那是一枚稍大一些的黑色耳釘。
“爲什麼沒有消失?”
竹上雪無立刻驚訝地說道。
“或許是因爲,我是最後一個完成‘遊戲’的人。”
師遠說。
在看到黑色耳釘的那一刻起,師遠便猜測,這個東西是可以帶出那個空間的,否則沒有必要將任務物品設置爲耳釘。
之前完成“遊戲”的人之所以無法保留耳釘,是因爲真正的耳釘一共只有一個,只有最後一個人才能將其保留下來。
“吳巖是必須要死的。就算我不殺他,他返回現實之後也會死。如果他無法返回現實,他也會被永遠地困在那個空間,與死無異。既然他無論如何都要死,倒不如幫我們一個忙。”
師遠說。
“嗯,的確沒有必要對他仁慈。”
羅亞森也從安嶺嫺的口中聽到了吳巖的身份,對於他的死,他沒有任何同情。
☆
“啊!大小姐!”
慎空靈在十名女保鏢的眼皮子底下憑空消失,幾乎快要將她們嚇出心臟病來。可以說,慎空靈萬一有什麼閃失,她們十個人,全部都要死,而且是極爲悽慘地死。
“大小姐,你剛剛……去哪兒了啊?”
其中一名爲慎空靈保駕護航了五年的保鏢池月問道。
“什麼也沒有發生。你們爲什麼這麼慌張?”
慎空靈雖然內心極度驚惶,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看似十分冷靜地說道。
“什麼……哦,是,是屬下眼花了。”
到底是有經驗的保鏢,池月立刻明白了慎空靈的意思,馬上表示什麼也沒有發生。
“我打個電話,你們到門口去等我。”
慎空靈取出手機,強行壓制着內心深處的緊張說道。
“可是……”
“可是什麼?這裡戒備森嚴,我不可能有危險的。再說,要是真的有危險,你們也幫不上忙……”慎空靈打住話頭,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好了,快出去。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偷聽。”
十名女保鏢面面相覷,但沒有人敢違抗她的命令,隨即便一個接一個地走出了房間。
慎空靈立刻撥打了師遠的電話。她從未如此擔心過一個人的安危。
然而,直至鈴聲自己平息,師遠也沒有接電話。
“師遠……不,不可能的……他不會死的……”
慎空靈緊緊地握着手機,雙手止不住地顫抖,臉色變得慘白。
她想起那個吳巖是一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身高體壯,說不定會對師遠不利。
“不不不……師遠,你……不要死啊……”
慎空靈再次拿起手機,卻沒有勇氣再撥通那個號碼。
“大小姐……”
不知過了多久,池月等人才因爲實在放心不下再次回到慎空靈的房間,關切地說道。
“哦,我……我沒事。”
慎空靈擡起頭看向池月。爲了掩飾內心的不安,她擠出了一個微笑。
而這個微笑,卻是令池月愈加擔憂。
慎空靈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與她相處了五年,池月幾乎沒有見她笑過。此刻她竟然露出了笑容,顯然有些不太對勁。
但是,身爲保鏢,她也不能再多問什麼,只好閉口不言。
慎空靈再次陷入了一種近乎空洞呆滯的狀態。雖然她平日裡也經常是面無表情,但是現在的她,顯然正在擔心着什麼。
池月小心地觀察着,考慮是否要開口詢問。
就在這時,慎空靈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樣子,大聲說道:“池月,立刻派人調查一下,有一個叫師遠的高中生,海源市人,在海源三中讀書。他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找到之後不要讓他察覺,立刻派十個……不,三十個資深保鏢保護他!”
“是!”
池月先是立刻應了一聲,而後才意識到,事情或許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大小姐,到底是……”
“你別問了。這件事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我的父母。任何人走漏風聲,死!”
“是!”
十名女保鏢立刻低頭應道。
☆
“這是……在這次任務中得到的耳釘?看起來略微大一些。”
羅亞森看着師遠剛剛帶出來的耳釘說道。
“試一下。”
師遠取下耳朵上原本的耳釘,將其交給了竹上雪無並讓他戴上。而後,他自己戴上了剛剛得到的大耳釘。
“哎?”
第一次佩戴耳釘的竹上雪無立刻驚訝得雙目圓睜。
他感覺到了,感覺到了除自己本身的感知力以外的三種不同的特殊能力。其中一種可以讓他感覺到周圍的異常氣息,一種可以讓他感知到空氣中和其他人身上的水的清涼與流動,還有一種他一時卻沒有判斷出來,只是似乎察覺到了一個數字。
“很好。”
師遠說。
他所感知到的變化,更加強烈。
不再是三種特殊能力,而是四種。而且,這四種特殊能力似乎都得到了一定的增強。
他感覺到了自身周圍有一層像水一樣的保護層,感覺到了遠在萬月市的自己的父母接連工作的疲憊,也感覺到了自己現在可以百分百成功地使用瞬移。
其中對父母的感知,顯然是來自於竹上雪無。
“有了新的耳釘,生存率可以再次提升一大截。”
羅亞森說。
“啊!師遠,你……聽到了嗎?”
安嶺嫺突然面色一變,說道。
“聽到什麼?”
“有人告訴我,‘遊戲’已經……全部都結束了。”
安嶺嫺說道。
“那種力量”直接向他們的大腦傳達了這一信息。對於師遠來說,這並不是什麼陌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