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應該很清楚了吧?”羅亞森說,“之前劉瀲出現之前,書頁後面明確寫出‘五行助力’這幾個字,說明特定的人的名字中含有五行中的字。我是木,劉瀲是水,這裡又說‘金火不需’,那就只剩下土了。”
“誰會起名叫土啊?”彌嘯粼剛想大笑,見其餘三位都是表情嚴肅,立刻把笑憋了回去。
“不是說名字裡一定有‘土’字,也許只是個偏旁。比方說,垚,堃,堂之類的字,都含有土字。”師遠說。
“先從村子裡的人名入手吧,看看誰的名字符合這個限定條件。”羅亞森說。
“等下,下面還有個‘口’字呢。”師遠說。
“對,剛剛我就想說,這個‘口’,代表着什麼?”劉瀲說。
“口不就是嘴嗎?是不是村裡誰的嘴比較怪?要是名字符合,那肯定就是那個人了。”彌嘯粼說。
“不要把思維限定在這麼窄的範圍內,要跳出思維的框架。”師遠說。
“啊?”彌嘯粼沒明白師遠的意思。
“口……瓶口,門口,出口,路口……”師遠不斷思索着。
“還有渡口,港口。”劉瀲說。
“戶口,藉口,還有可口?”羅亞森說。
“住口!”彌嘯粼突然衝着羅亞森大喊一聲。
“你幹什麼?”
“不幹什麼呀,這不是都在用口字組詞嗎?我也說一個啊。怎麼?你有問題?”彌嘯粼帶着幾分挑釁地對羅亞森說。
“幼稚。”羅亞森白了他一眼,目光又投向了第三頁書。
“不和你們開玩笑了。其實我覺得,這個會不會指的是,村口?”彌嘯粼說。
“村口?”師遠擡起頭,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唉,”彌嘯粼突然垂下眼瞼,“不瞞你們說,我真的很想離開這個村子,但是那個村口,就像有魔力,呃不是,像有種邪惡的力量一樣,讓我根本沒法離開。我這幾天也總是在想着村口這個概念,所以才這樣說。”
“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其實我們也都是一樣的。你應該也很想念自己的家人吧?”劉瀲說。
“唉,我想念我的女朋友們啊。”彌嘯粼面露笑意,朝沙發上一躺。
劉瀲頓時臉色一變,有些後悔自己對他表示同情。
“劉瀲,別理他。”羅亞森說。
“嗯。”
“村口是個值得考慮的詞,”師遠說,“不過,要如何執行?難道我們要一直守在村口嗎?”
“那還能有什麼辦法?我們現在就去吧,誰知道線索什麼時候會出現。”羅亞森說着,已經站起了身。
海源市,某居民小區。
韓春鵬剛剛從牀上爬起來。由於厭煩了朝九晚六的上班模式,他辭掉了工作自己開了個燒烤店,常常經營到後半夜,也因此養成了晚睡晚起的習慣。
他打了個呵欠,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撓了撓頭,從衣櫃裡取出了乾淨的衣物,走進浴室,打開了淋浴噴頭,讓水先升升溫。這是他的一個習慣。
水嘩嘩地從噴頭裡流下來,砸在了地面上。他走向旁邊的櫃子,準備脫衣服。他並沒有站在噴頭下面,卻突然感覺到有水滴到了他的背上。
到底是浴室,天花板會滴水,也並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
韓春鵬沒有想太多,但手上的動作卻下意識地停了。
他感覺,背上的那滴水,似乎流動得有些太慢了。
那是……水嗎?
又一滴,滴在了他的頭上,有些涼,同樣流動得非常緩慢。
韓春鵬突然意識到,那不是水,而是某種十分黏稠的液體。他擡起右手,向頭頂摸去,手指所觸之物竟然像是牙膏一般。他疑惑地將手移到眼前,詫異的發現,那是一種綠色的半透明液體。
這是什麼東西?
韓春鵬緩緩地擡起頭。
天花板上,什麼也沒有。
他警惕起來,轉動身子,看向四周。
沒有,牆壁,噴頭,地面,沒有任何異常。
突然,他感到嘴裡一陣發苦,猛地張開嘴吐了出來,卻又是那種綠色的粘稠液體。他驚詫莫名地瞪大眼睛低頭看去,而這一次他看到的東西卻讓他渾身發麻。
他的雙臂上的毛孔裡都在向外緩緩地滲出這種液體,那液體由滲出變成流淌,很快又變成了瘋狂的涌出,覆蓋了他的雙臂和手,嘩嘩地涌向了地面,和噴頭流出的水的聲音匯在一起,形成了詭異的合奏。
“啊啊啊!!”
韓春鵬狂亂地甩動着雙臂,試圖把那些液體全部甩掉,可甩掉之後,很快又從毛孔裡涌出了更多的綠色液體。
他甩動的動作更加狂亂,被甩在地上的液體竟然如同有生命的物體一般移動起來,時而分散,時而匯聚,但更多的時候是在毫無規律地胡亂變幻着形狀。
韓春鵬如同瘋了一般沒命地甩動着手臂和身體。
突然,他聽到了一聲輕微的噼啪聲,如同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他立刻嚇得渾身僵住,一動也不敢動。
噼啪聲還在繼續,他感覺自己的雙臂似乎有些隱隱作痛。他低頭看去,立刻發出了歇斯底里的慘叫。
手臂上竟然出現了無數的裂縫,但流出來的卻不是血,而是那種綠色的黏稠液體。
他不停地慘叫着,卻不敢再甩動雙臂。
“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這裡不是什麼無人區,是繁華地帶的居民區,韓春鵬覺得,上下左右的鄰居肯定會有人聽見他的喊聲。
然而,卻沒有任何人來看一看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韓春鵬突然感到一陣絕望和心悸。他驚恐地看向房門,跑了過去,慌亂地扭動門鎖,打開門跑出了家,甚至連鞋都沒有顧得上穿。
然而,剛剛跑出門口,他就愣住了。
走廊裡看起來,陰暗得有些不正常。
他看了看兩側鄰居家,卻又是感到了一陣悚然。
兩邊的門看起來都已破舊不堪,彷彿已經幾十年沒有人住過一樣。而最令他心驚膽戰的,是門上殷紅的血跡。血看起來竟然是剛剛流出來的,還在向下淌,形成了一道道紅色的河流。不止如此,門上端的門縫裡,還在不停地涌出血來。
“啊!!”
韓春鵬嚇得魂不附體,向後退去,卻一腳踩空,滾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