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那張臉上,五官如同精心雕琢的作品般沒有一點瑕疵。看着自己的面容,彌嘯粼突然感到了一陣安心。
就憑這張臉,無論如何我都會一直紅下去,誰也阻止不了我。
一瞬間,他彷彿聽到了舞臺下無數觀衆的歡呼與尖叫,眼前,無數的光點在黑暗中舞動,他的腳下,是一條紅色荊棘鋪就的王者之路。
前方,就是他明星生涯的巔峰,而他踩過的,是無數的屍骨。
這張臉,是我最寶貴的財富,是我最引以爲豪的資本。
他笑了。
但笑容卻僵住了。
怎麼回事?我爲什麼突然覺得,我曾經見過一張更會讓那些女孩子瘋狂的臉?是誰?好像……是個高中生?他是誰?
“我靠,瞎想什麼?哪有那種人?”彌嘯粼突然有些惱怒,十分不爽地罵了幾句,轉身向會客室走去。
萬雷霆已經等候多時。見彌嘯粼走了進來,立刻微笑起身。
“當紅偶像彌嘯粼,幸會幸會!”萬雷霆伸出手來。
“啊,過獎。”彌嘯粼面不改色地說着,隨意地和萬雷霆握了一下手。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這次,我們鼎星傳媒打算拍攝一部恐怖片,主要以偶像明星爲支柱。要說當今的娛樂圈,最紅最火的,除了你,也沒人敢當得起。所以呢,這次,我們誠邀你加盟我們的新片拍攝,不知你意下如何?”
“請我參與影片拍攝?這種事情,派個工作人員來聯繫就好了吧?又何必由老闆親自出馬呢?而且,直接找到我家裡來,也不太合常理吧?”彌嘯粼皺了皺眉說。
可當他最後一句話說完,自己卻愣住了,一陣莫名的不安從心底升起。
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好像有些不對勁兒?貌似,曾經有人對我說,凡是不自然的情況,都是線索?什麼東西的線索?這又不是偵破片。不合常理?不自然?線索?難道我現在處在一個謎局之中嗎?什麼謎局?
想到這裡,彌嘯粼的表情嚴肅起來,說:“萬老闆,不知這部恐怖片的名字是什麼?”
“三更鬼墓。”
轟!
一聲炸雷在彌嘯粼的腦中轟響,他感到自己的大腦被震成了無數的碎片。
三更鬼墓?這四個字,爲什麼感覺……很可怕?怎麼回事?我怎麼覺得,這電影我好像拍過?
彌嘯粼目瞪口呆,眼神呆滯地看向空中。
“彌嘯粼先生,你覺得如何?我們鼎星傳媒雖然不是什麼超一流的大型娛樂公司,但這次,我們打算破釜沉舟,一定要拍出一部大製作的影片。至於片酬方面,你放心,絕對虧待不了你。我們可以保證,這次的片酬,是你之前所獲得的最高片酬的兩倍。”
彌嘯粼的心跳得很快。不是因爲聽到高額的片酬,而是由於,他本能地覺得,這一切是一個圈套。
“請問,女演員是?”
“崔雪漪,廖晴晴。”萬雷霆頗爲自信地說。
然而,這兩個名字,卻讓彌嘯粼險些暈倒。
“崔雪漪?廖晴晴?”他重複着這兩個名字,心裡卻產生了一股極爲怪異的感覺。
他覺得,這兩個人,好像是一個人。
他突然兩手抱住了頭,痛苦地倒在了沙發上。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感到頭痛欲裂?不對,一定是有什麼不對!
“彌嘯粼,你怎麼了?”萬雷霆問道。
“萬老闆,今天,是幾月幾號?”彌嘯粼艱難地問。
“今天?今天是六月二十七號啊。”
“六月?六月……”
彌嘯粼感到大腦有些發空。他一時竟回憶不起,現在到底應該是什麼日期。
一分鐘後,他的表情恢復了正常。
對,現在是六月末,萬老闆來找我商談出演恐怖片《三更鬼墓》的事情。一切都很正常,非常正常。
彌嘯粼笑了笑,點點頭說:“感謝萬老闆的邀請,我會認真考慮的。”
師遠四人從李燕霞家跑了出來,很快便坐上了車。
“我們先去刑警隊吧。劉瀲剛剛發過消息,說是填了個表格,現在正準備去物證室取朱曉福的畫。我們這邊的東西已經找到了,接下來就是和他們會合了。”師遠說。
“嗯。”羅亞森答應着,發動了汽車。
剛剛的那個慘白的乾屍居然很順利地就除掉了,這讓師遠感到一陣疑惑。他總覺得有些不對。無論那個是真正的乾屍還是鬼,都沒道理這麼容易就除掉。而且,當時它就在他們所在的房間門外,如果真的要進來,應該是易如反掌。可是,它卻只是在外面等候,什麼也沒有做,就像在等待他們將它除掉一樣。這怎麼看都很不對勁。
師遠小心地將朱曉福的遺書放在了衣袋裡,又拉上了拉鍊。他相信,這封遺書必然是本次任務中一個極爲重要的物品。朱曉福的畫也許是最後需要交給佟媛翠的那個任務物品,但那也許只是一個誤導信息。如果,真正的任務物品是這封遺書呢?這種可能性也是很高的。
師遠看着前方馬路上的汽車與行人,仔細地整理着目前已知的信息。
那雙慘白的手臂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這是爲什麼?是沒有找到他們的蹤跡,還是正在另一組人那邊攻擊他們?亦或是,剛纔的乾屍真的是手臂變成的,已經被他們除掉了?
想到這裡,師遠再次從衣袋裡拿出了那封遺書,仔細地看着背面的畫。
三頭六臂……三頭八臂……
畫上的怪物,和他剛纔看到的白色乾屍十分相似。從朱曉福的遺書內容來看,他是希望自己死後這幅畫可以留給父母作爲紀念。如果是這樣,他爲什麼要畫一個如此猙獰可怕的東西?即使是小孩子思維與大人不同,也沒道理如此怪異吧?所以,只有一個解釋。
這個根本不是朱曉福所畫的“紀念品”,而是這個任務的道具。
既然是道具,就必須好好利用。
師遠坐直了身子,看向前方。
坐在椅子上的常俊宇感到一陣發冷。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只覺得一陣一陣的寒氣正在從不知名的地方向他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