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師遠!”安嶺嫺有些恐懼地拉住了師遠的手臂,“還是……不要看了吧……”
“不,我們一定要過去!我覺得,那很可能是線索。”
師遠說完,拉着安嶺嫺向剛纔那聲音傳來的方向走去。
煙霧似乎越來越濃了。起初,那煙霧只是吞沒了他們的腳踝,但當他們走到聲音傳來的那架斷頭臺時,煙霧已經到了他們的腰部。
他們什麼也沒有看到。即便這裡有一具屍體,也早已被煙霧埋在了下面。
“我們……看不到……”
安嶺嫺有些緊張地說。
“我來吧。”
師遠說着,緩緩地伏低身子。
煙霧之中,師遠只能隱約看到一個輪廓。
很快,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傳來,一截斷頸驟然出現在師遠面前。
那斷頸上是狂涌而出的血液,看上去觸目驚心。
師遠下意識地向後撤了一步,卻感覺自己的手觸碰到了一樣東西。
頭髮。
長在頭上的頭髮。
師遠猛地轉頭看去,一顆血淋淋的人頭若隱若現。
“那是什麼?”
那人頭被砍斷的頸部,竟然有一小片白色東西。
師遠緩緩地移動過去,伸出手去抓住了那白色東西的一角。
是一張紙。
他想起了在宮鬆平的屍體旁邊發現的那顆心臟。
回到家後,他將那顆心臟剖開,在裡面發現了一張紙,上面寫着兩個令他十分不解的字。
舉重。
什麼意思?體育項目嗎?
他思索了很久,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而現在,他終於明白了,因爲在那斷頭的頸部抽出的紙上,寫着另外兩個字。
若輕。
舉重若輕。
師遠站起身,擡頭看向了上方的巨斧。
當他再度低頭看去時,人頭和屍體俱已消失不見。
吱——嘎——
一陣古舊的門被打開的聲音闖入了兩人的耳膜。
“老婆!老……這……這是什麼地方?”
一箇中年男子驚恐的聲音飄了過來。
很快,他也發現了師遠和安嶺嫺,便大聲喊道:“你們是誰?這是什麼地方?”
“我們是誰不重要。”
師遠淡淡地說。
單示林愣了愣,走到了師遠兩人身邊。
他上下打量着二人,覺得他們十分陌生。
“這裡應該是我老婆的辦公室啊……怎麼……”
單示林慌了,轉頭胡亂地看着。
師遠懶得理會他,反正說什麼他也不會相信的,索性就什麼都不說了。
他示意安嶺嫺到門口等候,因爲這一次,說不定還會見到熟面孔,比如上一次“遊戲”中的溫雪和魏書棋。
不過,下一個進入這個空間的,卻是一名陌生的女子。
此人正是唐敏玫。
她並沒有像單示林那麼慌張,僅僅是略微有些驚訝,隨後便嘆了口氣,倚着牆壁坐下休息。
而下一個進入空間的人,是秦濤。
當看到單示林在這裡時,秦濤瞪大了眼睛。
“秦老師?”
單示林也是極爲詫異,下意識地立刻喊道。
秦濤的臉上掠過一絲慌亂,雙手向身後背去。
師遠注意到,秦濤的手裡似乎拿着一個瓶子。
秦濤在最初的驚慌之後,咬了咬牙,將瓶子偷偷放在了地上,隨後走到單示林面前,擠出一個笑容,說:“單校長,您在呢?”
“是啊,我……”
單示林想說點什麼,但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秦濤似乎非常緊張,如同犯了錯一般低着頭,時不時地偷偷瞄單示林,似乎在揣摩着什麼。
過了好一會兒,他纔看向了其他人。
當看到師遠和安嶺嫺時,他愣了愣。
安嶺嫺長得其實非常漂亮,只是不怎麼打扮。秦濤多看了她幾眼,嚥了口口水。
就在這時,那扇門被再次推開。這一次走進來的人,是魏書棋。
“啊!”
她看到這個地方的詭異景象,立刻做出了一副要哭的表情。
秦濤在看到她那一刻,眼睛就直了。
這個女孩真是清純可愛。
秦濤再次嚥了一下口水,走過去套近乎。
氣氛有些怪異。明明衆人都不知道這是哪裡,更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莫名其妙地走進這樣一個空間,卻都是安靜地等候着,就像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一切一樣。
就在秦濤與魏書棋攀談之時,一個如同人偶一般精緻的少女走了進來。
這名少女,一瞬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師遠。
只是,與其他人驚歎她的外貌不同,師遠卻是發現,這名少女雖然美得不像真人,但是她的五官和皮膚有一種極其細微的彆扭的感覺,似乎來自於不同的人。
怎麼會這樣?難道她真的不是人類?
秦濤的嘴都合不上了,死死地盯着冷滴,視線如同被固定在她身上一般。
而冷滴則是看向了師遠。
那個人……
她感覺自己的心跳加速了。
然而,緊接着慎空靈也進入了這個空間。
看到兩個如同人偶娃娃一般的少女,衆人皆是感到十分驚訝。
慎空靈卻是在看到冷滴那一刻下意識地向後退了退,眼中閃過一抹恐懼。
不過,很快,她便調整了一下心態,緩緩地走向冷滴,並向她打招呼。
冷滴立刻微笑起來,親切地拉着慎空靈交談。
師遠轉頭看向那些斷頭臺,不斷地猜測,這一次的會是一個怎樣的“遊戲”。
門,再次被推開。
師遠循聲望去,卻有幾分意外地看到了一張曾經見過的面孔。
“竹上雪無?”
師遠毫不猶豫地立刻走了過去,說:“竹上雪無?你也到這裡來了?”
竹上雪無卻是愣了愣,問道:“你認識我?”
師遠這纔想起,那次地鐵的任務結束後,乘客們都失去了那段記憶。所以,竹上雪無應該是不記得他了。
“我們曾經在地鐵上遇到過。當時,和我們一起的還有林雅卿老師。”
“林老師嗎?我認識她。原來,你們也是認識的。”
師遠之所以與竹上雪無交談,是因爲他認爲,曾經在任務中遇到過的人再一次在任務中遇見,不大可能是巧合,而應該是一種必然。
竹上雪無出現在這裡,是因爲他必然出現在這裡。
而一個必然出現在這裡的人,必然有着無可替代的重要性。
他的重要性,甚至可能超過剛纔的那顆人頭。
“啊,天哪,我……我是在看漫畫嗎?”
冷滴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着正在交談的師遠和竹上雪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