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友鵬是市田徑隊唯一一個主攻標槍的運動員,其他運動員雖說可能對標槍也是偶有涉獵,但是不像丁友鵬這樣主攻標槍一個方向。
松陽太小太小,壓根就沒多少職業運動員,體校又不怎麼上標槍課程,所以丁友鵬幾乎成了松陽市唯一一個標槍運動員兼標槍教練。
“丁哥,你這標槍是在哪學的?肯定不是咱們松陽體校吧?”
易敦晚上請丁友鵬在食堂吃了頓飯,熟絡起來以後,易敦打聽道。
“我之前是省城體校的學生,畢業後省城競爭太激烈了,就直接回咱們松陽了。”
“沒辦法,沒有你這種傲人的天賦,這輩子也就只能混吃等死了。”
“等到年齡大一大,局裡可能會幫忙安排個體育老師的職位,要是能來松陽體校任教就好了。”丁友鵬苦笑說道。
他幾乎可以算是中國底層運動員的真實寫照了。
運氣不好或者沒路子的話,可能會被安排到鄉下小學當體育老師,甚至可能壓根就安排不了工作。
畢竟即便是小學體育老師,也是不少人打破頭皮爭搶的工作。
運氣好外加有能耐的話,興許能被安排到松陽體校這樣的大專院校。
大專院校的老師,那跟鄉下小學老師,肯定就完全不是一個待遇了。
所以當丁友鵬知道松陽體校這邊想找人來指點易敦標槍的時候,自告奮勇,請了這個差事。
目的不言而喻,就是想着看看能不能跟松陽體校的領導搭上關係,以後興許能行個方便。
易敦點點頭,其實心中有些同情丁友鵬。
既然都踏進運動員這個行業了,誰不想一直往上走,誰不想拿個全國冠軍甚至是奧運冠軍?
可全中國那麼多的運動員,又能有多少人能達到這個高度。
丁友鵬退返老家松陽,其實也算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吃過飯以後,易敦帶着丁友鵬回宿舍坐了一會兒,距離晚八點操場禁行時間還早。
等到八點鐘的時候,易敦與丁友鵬兩人的身影出現在操場。
操場上空無一人,唯一進入操場的小門,還有倆學生會幹部把守着,看到易敦後,自然是放行。
操場主席臺上,數臺大射燈,將整個操場照射的如同白晝一般。
“易敦,其實我真的很羨慕你,嘖嘖,學校領導對你簡直太照顧了。”丁友鵬豔羨的衝着易敦說道。
傻子也能看出操場上這一切的佈置,都是專門爲易敦一個人服務。
好傢伙,還專門找了倆學生來看大門……
不一會兒,馬善勇來了操場,遞來了三根標槍。
丁友鵬拿手中掂量了兩下後,臉上更是苦笑起來。
等到馬善勇走了以後,丁友鵬長嘆一口氣說道:“人比人,真的氣死人啊。”
“易敦,一點兒沒騙你,省隊的標槍手可能都沒你這個訓練條件。”
“太空合金的標槍拿來訓練用,真的太奢侈了啊。”丁友鵬嘬着牙花說道。
“嗯?你們平時訓練用的標槍不是這種材質的?”易敦好奇問道。
他對標槍材質還真不是特別瞭解,當然了,合金標槍肯定要比木杆標槍貴,這個他是知道的。
丁友鵬擺擺手,“怎麼可能用這麼好的標槍來訓練。”
“我在市裡訓練用的標槍,是竹竿兒塑料槍頭,批發價十塊錢一根,就這樣每年纔給我十根兒……”
“省裡條件自然是好一些,不過頂了天也就是鋁合金的。”
“你這標槍是太空合金的,具體這太空合金是什麼東西,咱也不知道,反正很貴就是了,好像起碼也得五六百塊錢一根。”
易敦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好傢伙,馬善勇這老夥計這麼捨得?
人家市裡用的是十塊錢的竹竿兒,給自己直接上了五六百塊的好東西?!
這確實是太奢侈了……
丁友鵬對易敦無比的羨慕,在他看來,松陽體校真的是把易敦當成小祖宗一樣供着了。
不過他也沒有生出什麼嫉妒之心,從他退返松陽老家的舉動來看,這丁友鵬並不是那種太爭強好勝的人。
現在他對易敦,就只是單純的羨慕,不摻雜其他的負面情緒。
心中自然也有些苦澀,自己的爲什麼就不能有易敦那樣的天賦……
據丁友鵬所知,現在易敦甚至都還沒在標槍上展露什麼天賦,只是在鉛球上展露天賦罷了,松陽體校就給予這樣的訓練條件……
要是展露了標槍天賦,丁友鵬懷疑,即便易敦張嘴要那一千多一杆的頂級標槍,松陽體校也絕對毫不猶豫的去採購。
……
“那咱們訓練就開始吧。”
“你拿着皮尺這頭,我們先大體搞個成績標線,一會訓練起來也能大體知道個成績。”丁友鵬笑道。
二十分鐘後,丁友鵬在操場草坪上插上了三根小旗子,分別對應四十米、五十米以及六十米的距離。
本來丁友鵬還想着搞個三十米的距離標誌,不過想想又直接作罷。
看易敦那身體,哪怕只是個銀樣鑞槍頭,也不可能只投三十米……
要知道標槍三級運動員的標準就是36米,力量稍微強點的人,經過一定時間的訓練,就能很輕鬆投出這個成績來。
所以丁友鵬乾脆就沒整三十米標線,直接從四十米起步,一直整到六十米。
至於七十米,丁友鵬想都沒想過。
要是易敦一開始訓練就能投七十米,丁友鵬發誓會把操場連土帶草皮一起啃了。
……
“小旗子位置,我已經做了標註,明晚我們訓練的時候,直接插上就行了,不用再去測量。”
“我們還是先從助跑開始練起吧,聽說你是一點基礎都沒有。”丁友鵬笑道。
易敦點點頭,自己確實算是一點基礎都沒有,整個人生唯一投的一次標槍,也就是之前槍頭掉了的那次。
“行,丁哥說怎麼練,我就怎麼練。”
“對了,丁哥,咱們這標槍項目,國家級健將的達標成績是多少來着?”易敦饒有興趣的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