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覺得自己還挺喜歡給白依依講故事的,誰讓她一見面總跟自己作對,能夠殺殺她的威風也是好事。
所以,他清了清嗓子。繼續講道:“褚如煙當衆被揭發身份,難堪不已,於是當着衆人的面兒使勁兒扇了三王爺一巴掌,據說臉都扇紅了。在場有朝臣要治她的罪,哪知道三王爺卻把她護了下來。其實我到現在也沒想明白,爲什麼三王爺捱了揍,倒還愛上了褚如煙。也可能是三王爺自幼被人遵從慣了,冷不丁遇上這麼個倔強脾氣。反而覺得別有一番滋味吧。那時候三王爺還不是三王爺,他是三皇子。按理來說褚如煙身爲楚國質子,所受待遇等同宮侍,但三王爺對她特別好,把她寵的像個公主。”
依依猛地一咬嘴脣,心裡很不是滋味。
蘇晟竟然把褚如煙寵的像個公主,那得是個什麼樣子?
人跟人真是沒法比,蘇晟每次對她都像是冤家,怎麼同樣一個人,在面對另一個女人變得時候,就能把人家把人家寵的像個公主呢?
“既然他們那麼恩愛,爲什麼最終褚如煙沒有嫁給蘇晟,反而離開了京都?”依依這話說的帶了一股子醋味,離得老遠都能聞見。
依依安慰自己道,她一點也不愛蘇晟。這不過是一種佔有慾。
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先入爲主的觀念,認爲蘇晟是她未來老公,所以聽到這些話纔會覺得不開心。
如若她跟蘇晟沒有婚約。蘇晟愛喜歡誰就喜歡誰,她纔不稀罕過問呢。
這是爲了她未來婚姻的安定和諧,所以需要排除掉潛在危險因素。
這麼想着,依依那顆探究的心,又有了底氣。
“因爲後來楚國亡國了,楚王突然因病駕崩,朝中內亂,自己把自己滅掉了。楚國領土歸屬天朝所管制,楚國百姓也一夜之間成爲了天朝人。褚如煙身份特殊,許是自覺配不上三王爺吧,所以在三王爺跟她求親時,拒絕了。”
依依愣住。褚如煙拒絕了三王爺?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人,這麼傲嬌?
“然後呢?”依依又問道。
“然後褚如煙就離開了京城,銷聲匿跡。三王爺幾次派人去找,都沒尋見過她的影蹤。不過聽說前幾日她回來了,直接去了三王府,你知道這事嗎?”司馬光說着說着,沒忍住笑出聲來。
他忽然意識到能夠對付白依依的人出現了,那就是褚如煙。
白依依猛地吐了一口氣,順着胸脯告訴自己別生氣。
可是幾秒鐘後,她還是忍不住大喊了一聲道:“你說什麼?她回到京城就直接去找三王爺了?”
“對啊,三王爺沒知會你一聲?我還以爲他會讓你們兩個見一面呢,畢竟日後許是要以姐妹相稱。”司馬光逗弄依依道。
金牡丹看見依依氣得夠嗆連忙低聲斥了司馬光一句:“司馬公子,你少說兩句,沒人會拿你當啞巴。”
“說真的,司馬光,你覺得三王爺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娶我?如果他心裡一早就有了褚如煙。他何苦耽誤我的必生幸福?”依依覺得可笑,她爲了蘇晟拒絕了五公子,可現在卻突然冒出了一個褚如煙。
這就是她拒絕了五公子的代價?
“依依,我覺得你應該去找三王爺問清楚,也許他們只是舊友相見,敘舊而已。又或者褚如煙來到京都無人可投奔,所以選擇去找了三王爺幫忙也說不定。你先別急着生氣,事情沒問清楚以前,一切都是猜測。”金牡丹勸慰依依道,還幫她倒了杯茶。
依依猛地灌下一大口茶水,希望這茶水能夠澆滅自己心頭的怒火,但她發現這辦法沒用。
“得了吧,姐,這藉口也只能糊弄糊弄外人。褚如煙如果真的知道京都沒有熟人可投奔,那她回來做什麼?肯定是她當初毅然決然離開,以爲憑藉自己的本事能夠混出一條生路。結果走了幾年,發現一個女人靠自己在異地活下來特別不容易,這才忽而想起三王爺來。京都這麼繁華,三王爺又是皇子,有這麼一個對自己念念不忘的人,她能捨得撒手?”依依冷笑道。
其實比起褚如煙,她更恨蘇晟。
如果蘇晟大大方方的把褚如煙介紹給她認識,只是作爲昔日朋友一起吃個飯,這無可厚非。
但問題是,直到現在,她對於褚如煙的一切故事都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蘇晟消失了好幾天,原來是關起門來金屋藏嬌了。
“依依,有些事情如若不過分,你且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好了,沒必要把自己活的那麼辛苦。”金牡丹不忍心看依依如此難過,其實她不知道,依依沒有難過,只是憤怒。
“若真是如此,不如不嫁。我白依依又不是嫁不出去,幹嘛非得對他蘇晟百般隱忍不可?”依依捏緊拳頭,打算去找蘇晟算賬。
“說的好,三王爺不娶你,我娶你。但是先說好,你得幫我傳宗接代,我隔三差五還要來醉紅樓,你不能攔着。若是你同意,明日我就派人去丞相府下聘。”司馬光跟着湊趣道。
“我脾氣不好,心情也不好,別讓我出手傷人。”依依瞪了司馬光一眼,然後轉身離開了金牡丹的屋子。
金牡丹一路追了出來,拉住依依道:“你現在去王府要做什麼,又說什麼?就算褚如煙現在真的住在王府裡,你又能怎麼辦?”
她怕依依一衝動,跑到王府裡做出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來。
蘇晟畢竟是王爺身份,真得罪了他,受傷的還是依依自己。
“姐,你放心,我不殺人,沒大事。就是讓他在我跟褚如煙之間選一個,頂多是我去自取其辱,早點認清現實。”白依依也知道古代都是三妻四妾,蘇晟身爲王爺,納幾個妾室也是正常。木縱他亡。
但是白依依能忍受他納妾,不能忍受自己做妾;她能接受蘇晟偶爾跟別的女人上牀換換口味,但不能接受他的心裡更愛別人。
她覺得自己的要求不過分,但他不能沒底線。
“喜兒,跟我走。”依依走下樓梯,拽着喜兒就往外趕,語氣裡也沒好脾氣。
喜兒快走兩步跟上依依的步伐,試探着小聲問道:“小姐,這是誰得罪了你,將你氣成這個樣子?”
“蘇晟”,白依依直呼其名,真生起氣來,誰還管他是什麼身份。
“小姐,您可別亂叫王爺的名字啊,難道您忘記之前因爲得罪王爺而被仗刑嗎?”喜兒連忙出言提醒依依,生怕小姐再犯了錯,身上受罪。
依依就是那種好了傷疤忘了疼的人,之前喜兒不提她還沒想起來,現在聽她這樣一講,依依當即想起了自己屁股那段日子遭受了怎麼樣的苦難。
呵,蘇晟,你能夠寵愛人家如公主,對待我卻只會動用酷刑?
你嘴上說的好聽,爲了我準備好喜轎,喜服,只待黃道吉日娶我過門,而後攜手終老。
現在你是希望我服侍着你跟褚如煙攜手終老,陪在一邊作陪襯嗎?
又或者,你只是在等待一個恰當的時機,取消跟我的婚約,改娶褚如煙?
“喜兒,他辜負了我對他的信任,你說我要如何對他?”依依站定,回頭詢問喜兒道。
她現在腦子很亂,需要中肯的意見。
“小姐指的他可是三王爺嗎?喜兒覺得三王爺對您很好,您跟三王爺之中必定有誤會。您千萬別聽大小姐的一面之詞,她一直都希望嫁給三王爺做王妃,現如今這位置被您搶了,她怎麼可能不氣不怨?所以,她的話裡面都是有水分的,您還需分辨清楚才成。”喜兒放柔了語氣,希望依依能夠將她的話聽進去,千萬別去找三王爺鬧事。
但是她似乎忘了,自從她家小姐落水醒來後,脾氣就比以前更加瘋癲。
她的話,以前的白依依聽不進去,現在的白依依就更加聽不進去。
“我若是今日不找他問清楚,我會憋死。喜兒,你不希望我憋死的,對吧?所以,咱們這就去三王府,跟三王爺當面對質。如果我誤會了他,我賠禮道歉,日後加倍對他好就是了。可是如若他真的隱瞞了我,私自將褚如煙收留在府,這事兒沒完,但我跟他的婚約卻一定完了。”依依覺得,就算是解除婚約,也要自己先開口,萬萬不能等着蘇晟提出來。
她已經很受傷了,幹嘛分手還要等男方說?
當依依站在三王府門口時,便抱着一種赴死的決心。
她不知道敲開這扇門,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她能夠想到的,都是各種各樣,千奇百怪別的壞可能。
例如蘇晟跟褚如煙正在牀上翻雲覆雨,又或者他們相擁着共訴情話。
他們還會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談到人生哲學,從青梅竹馬料到白頭與共。
總而言之,這三王府忽然之間在依依眼裡,就成了蘇晟跟褚如煙的愛巢,這地方以前與她無關,以後更不會與她有關。
想到這兒,她將手握拳,狠狠砸門道:“蘇晟,你給我把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