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當一切平靜下來的時候,鄔星華已經吸取了所有的邪氣黑線,因爲感覺體內充滿了能量,身體調整不過來,便沉入睡眠,修行化解去了。

鄔蒼冧看到睡着的小可愛,以爲他昏過去了,嚇了一跳,仔細探查一番才知道小可愛是睡着了。居然在這番突然行動之後,連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睡着了,真是好氣又好笑。

沒辦法,自己家的孩子,只能自己寵着了,等小可愛醒來,看自己怎麼罰他。鄔蒼冧溫柔的笑看着掌心的小可愛。

衆人看見仙長在和颶風激烈的鬥法之後,颶風消失了,仙長的寵物昏迷不醒,天空中的漫天烏雲也消失了,泄露出一絲銀灰的月光,灑在依然躺在敞開的馬車上,緊緊相擁的兩人身上,一片陰暗又明亮。

鄔蒼冧把小可愛放進自己的衣袖空間裡,爲了避免在後面又突然出現什麼情況,顧忌不到小可愛,雖然不管遇到什麼情況他都能處理,還是把小可愛藏起來,放心些。

“起來吧。”鄔蒼冧看着躺在馬車上的那對男子說。

衆人和鎮長都直直的望向鄔蒼冧,不知道他在對誰說話。便順着鄔蒼冧的視線看過去,發現他正看着馬車上躺着的那對男子,都下了一跳。

“這是、這是、仙長這是在對着這兩具屍首說話?起來吧?怎麼,這死了的人還活了?不可能,仙長這是說笑了吧。”衆人心裡都這麼想,便又一齊看向鄔蒼冧。

鄔蒼冧那認真的表情,熟悉的溫柔的微笑,連眼神都是帶着認真,衆人即刻驚恐的看向躺在大廳中間馬車上的那對男子。

只見那對男子慢慢的坐起,第一次鬆開了他們緊緊的擁抱,雙手慢慢的滑到一起,牽着。

他們從馬車上下來,對着鄔蒼冧行了一禮,但雙手依舊緊緊的牽着:“多謝仙長救命之恩。”

鎮長和衆人第一次聽見那對男子說話,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他們一直以爲那對男子是不會說話,但現在居然開口說話了?這是。。

但他們又隨即發現,那對男子雖然說話了,但是他們的口,並未開!他們不是用口的說的話,那是怎麼出的聲?

衆人不敢想,卻又不得不想。

他們不是已經死了嗎?那他們怎麼又活了,他們到底是死是活?還有,他們怎麼用哪裡說話?他們要是可以說話,又爲什麼以前不說話?

衆人議論紛紛。

鄔蒼冧看着下面那對男子,也許出於同情,也許什麼也沒有,說道:“不用謝我,我並沒有救你們。”

那個白一些的男子說道:“不,在仙長看來,也許是沒有救治我們,但在我們看來,仙長是救了我們。”男子見鄔蒼冧並沒有什麼反應,自顧自說道:“不說其他,單說仙長把我們從那等骯髒污穢之地撈出,便是對我等天大的恩情,我們不想死後在那等地方安眠。”

黑衣男子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他,也不說話。

鎮長在一旁忍不住了,不等他們說完救急忙打斷:“我且問你。我們這個鎮子上的這個詭異現象是你們弄出來的?”

那對男子承認了:“是的。”

鎮長聽完,腳步向前移動了一小步,又急忙往後退去:“你們爲何要這麼做,我們和你無冤無仇的,你們爲什麼要陷害我們,把我們弄成這幅模樣。”

“是呀,是呀。。”

“我們又沒有得罪你們,也不是我們把你們害死的。”

“對呀,你們真真是好生歹毒,爲何這般?”

“。。。。。。”

人羣中發出憤恨,他們無故招受此等災難,實在是想不通,若是有人害他們,大可以去找害他們之人,爲何把這個小鎮都弄得如此不堪。

那對男子轉身,掃視了在場的衆人,包括鎮長。道:“是呀,你們確實沒有加害我們。”

鎮長聽見此話,連忙發問:“那你們爲何如此這般!要是你們不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就不要怪我們。。怪仙長對你不客氣!”鎮長說着看向鄔蒼冧,很有底氣的說。畢竟鄔蒼冧是他們請來的,不幫他們,難道還幫這個外人。

鄔蒼冧此時其實不太關注他們。他現在所有的思緒都在現在沉睡中的小可愛身上,不知道小可愛現在怎麼樣了?吃了那麼多不好看的東西,會不會消化不良,真是好擔心啊。

那個白點的男子冷冷道:“你們是沒有加害我們,但是你們和加害我們的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其實故事很簡單,也很狗血。那個白點的男子叫白霧,那個黑點比他高的男子叫黒償,他們兩家原本是一對相處多年的世交,彼此互相幫助,互相照顧,還開玩笑說是以後可以結爲親家。可惜兩家的都是男孩,所以讓他們從小就待在一起玩,家裡的長輩還開玩笑說若是他們兩其中一個是女孩子,那以後就是夫妻了。

他們兩一開始還小,也沒有把長輩的話放在心上,可是隨着年紀長大,長輩們說的多了,年輕男孩懵懂,而且常年待在一處,做什麼都在一起,有好吃的一起吃,有好玩的一起玩,還經常在一起睡覺。長輩們常說,他們比真的親兄弟還親。

歲月漸長,他們兩也越來越親密,不能說年少無知,但是卻也情愫懵懂,他倆互相有了些好感,在他們自己都還不確定這場感情到底是友情、親情還是愛情的時候,兩家不知道爲什麼由世交變成了世仇。

而且兩家的長輩還明令禁止不許兩家小輩再繼續來往,若是被發現,絕不輕饒。

他們兩都問家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家裡人都三緘其口,拒絕回答,拒接交流。他們兩覺得,兩家相交多年啊,這麼親密的往來,那麼多年叫着世叔,親如一家的人怎麼就突然成了仇人,有什麼事是不能好好的坐下來商量解決的嗎?有什麼不可以溝通的。

兩家的長輩像是下定決心一樣,彼此不僅老死不相往來,還成了,你有什麼事,我就踩你一腳。我有什麼事,你就坑我一把。

兩個年僅16的少年不知道家裡發生了什麼,但是可能就是這激烈的反對,讓原本兩個懵懂的少年感情急速升溫,然後質變。他們突破了以往,變得激烈似火,兩個人都瞞着家裡偷偷來往。

最後,在一次他們剛剛完成成人儀式的那天晚上,兩家的家長一起踢開了他們兩所在的院子的房門。兩邊的家長看着他們兩赤身裸體的躺在一起,滿身都是剛剛經歷過風雨飄搖的痕跡,都是過來人,怎會不懂剛剛他們兩個幹了什麼。

積怨四起,大戰爆發。在這場大戰中,兩個少年受傷最重,他們兩都被對方的長輩割傷了舌頭,再也說不出話,也就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做了什麼事,也不想再讓他們兩有任何的交流。

兩個少年經歷如此重創,還以突破重重艱難,雙雙逃了出來。

他們在一路上受盡了人世間的苦楚,但仍然還是屹立堅挺的走了過來。在流浪的途中,他們兩想找個地方定居下來,認真的工作,認真的生活。。

他們四處旅行的途中,聽聞往裡之處有個美德鎮,這個鎮子不會計較你從哪裡來,不會打聽你遇到過什麼,也不在乎你經歷過什麼,只要你能好好的工作,就可以好好的生活。他們想,終於可以有一處容身之地,終於可以組成他們兩共同的家了。

他們兩不畏艱難險阻,穿過千山萬水,艱難的問着無數路過的旅人。他們滿懷期待的來到這裡,僅僅一天,便發現,這裡和他們聽到的完全不一樣。

沒有熱情的小鎮人們,沒有善心的人收留,甚至連問一下的人都沒有。僅僅是,儘管面帶微笑,依然冷漠路過的人們。坐在店裡,雖然不會被驅趕,但是也不會有主動交流溝通。

也許是他們在流浪的路上遇見的太多,也許是家庭變故太突然,讓他們瞬間長大。他們已然不是曾經那個懵懂無知,天真無邪的少年,他們能看懂小鎮人們微笑背後的含義。

不傷害,不主動,漠視。

也許是他們想象的太過美好,也許是他們的要求太過,也許是他們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從來沒有看到、經歷、僅僅只是聽說的事情身上,所以他們兩個纔會。。

以前有多充滿希望,對未來有多充滿嚮往,現在就有多失望,甚至絕望!

這裡打破了他們所有的僅存的最後一絲幻想,這裡不是他們想象中的理想樂園,也許是他們太過天真,也許是他們太過妄想,但是到這裡,他們已經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到這裡,已經讓他們再也沒有任何前進的動力。

他們提着着的最後一口氣,散了。。

可能就是種種,讓他們最後走向了。。他們以爲,最起碼,死後會有人把他們兩埋葬,不需要多麼豪華,僅僅只需要挖一個坑,然後把他們兩個葬在一起就好。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到了那樣一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