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聽說過銀川河畔,弱水三千?”奕望着眼前景象說道。
程隅點頭:“自然,那是天河之水,鴻毛不浮,飛鳥難過。只是你的意思這就是弱水?”怎麼可能?程隅當下舉步向前,卻被奕拽了回來,道:“且慢。”
話畢,從儲物袋中取出幾顆珠子,快丟了過去,這珠子幻化成一隻只黑色冥鳥,只不過纔剛展開翅膀,就失重墜落下去,一紮進銀色液體中就像被黏住了一般,越是掙扎,陷的越深,直到後來,兩隻翅膀完全動彈不得。
“雖不能肯定這就是弱水,可它確有古怪,不可凌空而行。”奕拉着程隅說道。
正是,程隅注意到不知何時,這水面上的雜物消失的無影無蹤,按着方纔那些東西下潛的度並不會這麼快,隨即她立即再盯着那幾只冥鳥,好一會兒,就見冥鳥在一息之間全部溶解,與這些液體混爲一體。
這讓程隅爲之心驚,道:“若是不能凌空而行,我們又該如何離開?”。
而此時,遠處的女冥修已經幽幽轉醒了過來,驚恐的看着周圍道:“這裡是哪裡?”隨後向程隅這個方向望了過來,當看到奕的臉時,整個人都愣在了那裡,眼中的震驚和驚豔那樣明顯。只見奕斜飛的劍眉一凜,一雙黑眸閃過銳利的眼神,在接收到奕一個眼神之後,那女修猛然倒退幾步,跌倒在地,渾身顫抖起來。
“奕,你對她做了什麼?”程隅轉頭看向奕,她沒錯過方纔那女修眼中的驚恐之色。
奕的眼中清澈如許,輕抿着脣,有些無辜道:“我只是瞪了她一眼,她的眼神我不喜歡。”
“所以,你才一直帶着面具?”程隅能理解他的感受。初始她也很不習慣那些修士直勾勾的眼神,只是後來坦然了許多。可程隅得知的冥殤城少主可是常年帶着面具,少有冥修見過他的真面目,當然如冥傾朊這種見不得人帶面具的又另當別算。
難怪當初冥傾朊只道冥殤城少主比她還醜,程隅不禁覺得好笑。
沒有再理會那個女修,奕拉着程隅筆直向上飛去,可上面突然傳來強大的壓力,頓時再次將兩人擊回了大石上。
這下倒是連唯一的出路都被封死了。又試了幾次,結果壓強一次比一次強,程隅和奕只得放棄這個想法。
那個女修哆哆嗦嗦的站起身來,神色已經恢復了許久,就見其放出一隻小型飛舟,落入這銀色液體中。隨後女修飛身上去,猛然向他們這個方向行來,但她很快就注意到這飛舟根本就動彈不得,連忙又跳回了石塊上。
看來這個方法也是不行。程隅暗自搖頭。
“救救我。前輩快救救我。”那個女冥修看着程隅兩人的舉動,連忙軟倒在地,一臉驚恐之色。程隅在外面早就見識過了她的盛氣凌人,如今看着倒覺得這女修太過善變,是以只是攤手:“你也看到了,我們也暫時沒有辦法。”
“那怎麼辦?”那女修收起了哭泣的臉,恢復正常,隨即不住的打量着四周。
奕拉着程隅,道:“你怎麼會來到幽冥界?”
看到奕安之若泰的神情,程隅這不安的心也放下了不少,隨即將她如何來到幽冥界之事大致的講述了一番,隨後才問道:“你怎麼會是冥殤城的少主?冥殤帝是你……”
程隅記得當初在現奕的那處秘境裡,在牆面上現過一段話:吾乃顙者!離開在即,恰逢麟兒奕降生於世,故建此宮,護衛其右,得緣而生。
難道那個顙者就是冥殤帝?
奕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程隅覺得這其中似乎並非她想的那麼簡單,片刻之後,在奕緩緩的講述中,程隅才清楚了緣由。
奕當初被夏老祖等人送進了幽冥界,就被早有預料的冥殤帝接到了中央浮城。而這冥殤帝並非程隅所想是那留下言語的顙者,而是奕親孃的同胞哥哥,也就是奕的親舅舅。
殤者膝下無子,將奕接回之後,就立即宣佈了他成爲冥殤城池的少城主。
“那顙者……”程隅待要再問,卻被奕打斷道:“這些事情,等我出去了再慢慢的告訴你。”
程隅感覺到了奕對這顙者很是牴觸,可程隅從當年留下的字裡行間來看,覺得那個顙者應該是極其關愛他的人。
“之前那石柱究竟是如何被開啓的?”奕岔開話題道。
程隅一邊講述,一邊再仔細的查看四周,忽然口中一停,猛然再次騰空而起,這次卻不是想要從上面出去,而是高處能將此地的這些石塊盡收眼底。
“啊隅,怎麼了?”奕從進入這裡就一直拉着程隅的手沒有放開,是以現在也被她帶到了上空。
程隅凝神看着這些看似散亂的石塊,卻漸漸現其中的規律道:“你俯瞰這所有的石塊,覺得像什麼?”
奕順着程隅手所指的方向望去,想到之前石柱上一晃而過的圖案,道:“這是那圖案的一部分?”
“你說的沒錯,這就是我之前在石柱上見到的彼岸花花瓣的部分。”只是這所有的石塊組合在一起也只是三分之一的圖案。程隅眼一轉,拉着奕來到石塊北上角,隨後試探着邁出一步,手中突然一緊,程隅回頭,用眼神安慰奕,道:“你放心。”
隨後果斷邁了出去,果然,在她腳下又延伸出了一塊石頭,讓她踩個正着。
程隅興奮道:“我猜的沒錯,這未完成的部分一直都在,只是我們如今看不到,只要按着那個圖案走下去,或許就能離開這裡。”
隨後程隅又一步一步走出了這彼岸花的花莖,慢慢的延伸到了那個女修所在的石塊。
“冥殤少主,大人,不要丟下我。”程隅和奕的談話並沒有避着這個女修,是以方纔的話她也都聽到了,對於奕竟然是幽冥城少主一事,這女修接受的非常快,此時恭恭敬敬的在一旁,不敢靠近兩人,卻在一邊苦苦哀求。
程隅和奕都沒有理會她,只是繼續向前小心邁進,身後的彼岸花越來越完整。那女修見兩人沒有答應,卻也沒有反對,當下就不遠不近的綴在他們身後,沿着他們走過的路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