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服下慕容家給的藥,或者這樣把她綁起來,我沒有任何其他辦法……”
就像是爲了印證他的話,谷流風的話還沒說完。
原本昏迷的谷幽蘭突然開始劇烈掙扎起來,力道大的完全超乎想象。
她明明被綁的結結實實,可整個人卻像是被火烤煮的蝦子般不停彈跳,牀鋪不停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同一時間,她的口中也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音中充滿痛苦與絕望。
谷流風呆呆地站在旁邊,看着谷幽蘭的目光充滿了悲傷,低沉的聲音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
“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母親就已經是這樣的了。明明前一刻還抱着我在溫柔的說話,餵我吃糕點,可是突然之間就痛苦地跌倒在地,不停打滾哀嚎。”
“這個時候的母親是完全失去理智的,誰都不認識,只要看到慕容峰,就會跪在地上,求他給解藥。”
“然後,我就眼睜睜看着慕容峰,還有慕容家那羣畜生,不停地毆打羞辱母親,發出一陣陣大笑,一直等他們把母親折磨羞辱夠了,才讓她吃下解藥。”
“我那時候就是個懦弱的膽小鬼,除了躲在一邊偷偷流淚,除了苦苦哀求他們不要毆打母親,其他什麼事情也做不了。”
谷流風抹了把臉,對上紇溪認真凝視自己的眼眸,心底的恐懼與絕望慢慢褪去,聲音也變得平和。
“但是那時候,我記得母親的發病頻率並不高。每次發病,只要吃了慕容峰給的丹藥,就能好上一陣。”
“但是,隨着我年歲漸長,母親發病的頻率卻越來越高,從原來的三天一次,到後來的一天四五次。再到後來,慢慢地母親就算服用了丹藥,她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少……”
聽着谷流風的描述,紇溪卻是皺起了眉頭,目光落在牀上哀嚎掙扎,甚至撕咬牀單的谷幽蘭身上。
而且,如果凝神聽,還能聽到她口中不停喊着:“給我寒食丹……求求你給我寒食丹……畜生……畜生……”
紇溪突然沉聲道:“慕容家給你母親服用的丹藥,你這兒還有嗎?”
谷流風搖頭道:“我十八歲那年毀掉自己的臉,又僞裝成修爲全失從慕容家逃脫出來,原本是想帶走母親的,但母親身上的怪病,卻讓我無能爲力。”
“我根本不敢想象,如果我把母親帶走了,母親沒有了那藥,會遭受多大的痛苦,又能活多久。”
“這幾年我一直在想辦法從慕容府盜取丹藥,但是慕容府雖然高手不多,防守卻極其森嚴,而且到現在我都不知道,那解藥到底長什麼樣子。就算讓我潛入了慕容府,我恐怕也找不到解藥。”
“後來,舅舅瞞着我去慕容家做了金丹護衛,暗中也把慕容府搜了個遍,可是依舊沒能找到這種解藥的下落。”
谷流風目光深深地望着紇溪,啞聲道:“奚玥,現在,你是我唯一的希望。如果連你都治不好我母親,我……我也不想看到母親再這樣沒有尊嚴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