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尚珏輕鬆吐了一口氣,還好,孟景雯並沒有任由着性子把話徹底說出來,長舒一口氣的同時想到了慕駿斯的身影,他越來越看不清這慕駿斯的手段了。
一旁孟景雯轉而看下面的拍賣場,一片激起高昂,喊價聲連連,但到了最後,還是出於一個錢再多也不能隨意亂花的尷尬境地,孟景雯也知道每說出這個玉佩的價值所在,所以到了最後,只到了八千萬九百萬兩白銀就止步不前,拍賣臺上的那個白鬚老者這個時候可不會像樓上孟景雯一樣感到惋惜,對這一個數字已經是十分的滿意,喜形於色,情緒激動。
“八千九百萬兩白銀一次!”
“八千九百萬兩白銀兩次!”
“八千九百......”老者顯然是激動,說話的聲音也快了許多,生怕這巨大的財富就這樣從眼前溜走。
然而當孟景雯和陸尚珏,以及其他看着老者手中的錘子就要落下的時候,一個聲音忽然從外邊傳來,聲音之快,很多人聽不清楚,但是檯面上的老者這時候對數字極其的敏感,和孟景雯一樣,都是聽到了九千五百萬兩白銀!
這是什麼人,竟然能夠開出這樣的價!當真是不可思議!
孟景雯和陸尚珏,以及後面反應過來的這些人,都是回頭看看,這個財大氣粗的人,到底是何人,但孟景雯這個時候看着文耀居門前的那個人,在看清那個背對着光線極其偉岸的男人之後,孟景雯整個人像是被雷電劈中了般,怔在那一處。
“她怎麼會在這裡?!”孟景雯的目光有驚喜,但又像是潮汐一般,突然上漲突然退縮,心中不是個滋味,明明是已經痛下決心要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但是到了最後,還是無法欺騙自己。
陸尚珏在白鬚老者再次驚訝止住錘子的同時,看着那個帶着最高級的紅色面具修長身材的年輕男人緩緩走進來,卻不能像孟景雯一樣,一眼就認出慕凌天的身份。
“哪裡來的白毛小子!敢和本大爺搶東西!”在沉寂的這一刻,場下拍賣會的一個體肥寬大的中年男子憤怒摘下臉上紅色面具狠狠砸在了地上,怒罵在他五米之外的慕凌天。
這肥大且頭頂禿了大片的中年人此時已經是怒直中燒,但他能夠混跡在這一片達官貴人的上層拍賣場所,到底還是有幾分心思,在看見了慕凌天也和自己一樣是紅色面具的時候,只是怒氣大罵,並沒有達到那種直接衝上去的地步,否則,到時候真是一個後臺嚇人的硬茬,豈非是自討苦吃?
慕凌天這會卻是沒有理會眼前在朝任職刑部尚書的李貴,只是透過面具裡的眼洞,看向上邊的孟景雯,兩人目光相對,都是有着灼灼之意,在別人眼中,哪裡像是正在訣別的仇人。
“我願意出九千五百萬兩白銀,這有什麼不對嗎?”慕凌天目光依舊不離,口中淡淡說道,當即就是讓場間的人都吸了一口涼氣,九千五百萬兩白銀,那是什麼樣的概念!就算是在場的很多人傾家蕩產,也只是勉強能夠達到,只是慕凌天一人就可以隨手招來,簡直是駭人。
不論在座的如何想法,孟景雯這會已經是反應過來,旁邊的陸尚珏在認出這突然出現的慕凌天,也是一臉堪憂,孟景雯這時候和陸尚珏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點,那就是慕駿斯肯拿出這一塊玉珏,且不說有什麼陰謀,單單是在調動邊境防禦這上邊,可能已經是調換了另外一批人馬,另外一批只聽令於慕駿斯,而不會輕易信服這一塊玉珏的人馬。
所以,放在這拍賣會之中拍賣,最大的可能就單單是爲了錢財,這樣一大筆錢財,完全是可以用來打造另外一支更爲強大的軍隊,雖然在短時間內不會成太大氣候,但.....用來聯合外邊雲蕭山的那些人,在國宴之時整出一件大事情,那也是夠了的。孟景雯想到這一點,一向成熟穩重的慕凌天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但是此時陸尚珏不管臺下那個白鬚老者如何舉起錘子,整個人已經是焦急萬分,就要下去阻攔慕凌天,然而這個時候,孟景雯卻是伸手攔住了陸尚珏。
“你這是.....”陸尚珏看着前邊的孟景雯,也自然是看見了孟景雯眼底的光芒,當即就是更加的疑惑了,好端端的爲什麼要阻攔自己,難道就是因爲她和慕凌天的情分關係?
“我相信他,這般做法雖然是耗費了自己的財力,給慕駿斯一大財力助力,但是,我還是相信他做事不會冒冒失失。”孟景雯這個時候目光堅定,在陸尚珏的質疑目光之下,並沒有半點的退縮。
她知道,陸尚珏並不想看見皇室之中的哪個皇子因爲局面控制不住從而失去均衡,讓其中某一個皇子變的強大,從而成長爲能夠威脅到陸家地位的存在,其中,陸尚珏最忌憚的還是慕駿斯,誰知道慕駿斯強大之後,不會對原本就不怎麼交好的陸家更加冷漠。
他作爲陸家子孫,寧可願意看着慕凌天這一類懂得韜光養晦,英明決策的人登上皇位,到時候最壞也不會再讓陸家降級,或者是損害到陸家的利益。
“你的相信,於我而言,沒什麼作用。”陸尚珏這個時候知道孟景雯對慕凌天的決心,他也看好慕凌天,但是家族利益面前,陸尚珏必須是先以家族利益爲重。
孟景雯知道,只要陸尚珏不同意,那麼就算是慕凌天拍下了這一塊玉珏,陸尚珏也不會真正的將這樁買賣進行到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地步,可能還會是嚮慕駿斯坦白他是文耀居的老闆,那麼慕駿斯不僅會懷疑慕凌天的意圖,孟景雯慕凌天這樣打草驚蛇也是會讓慕駿斯改變很多因素,多了變數。
“如果說,我能讓慕凌天廢除你們和皇室的約定,解除掉陸家不得入京爲官的限令,那麼,你可願意替慕凌天拿下這一塊玉珏,從而保守秘密?”孟景雯在看見了陸尚珏快步走了五米之遠就要到樓梯口下去的時候,說了一聲,聲音雖然不大,但他們這一處就他們兩三人,陸尚珏卻是能夠聽見的,當即就是轉身。
陸尚珏這個時候轉身看着孟景雯,不可思議的望着這個竟然口出狂言的女子,但不知道爲什麼,陸尚珏又是隱隱地相信,孟景雯確實是有這個能力,眼中閃過一縷精光,幾經思考之後,當即就徹底的停下腳步,看着孟景雯,同時,他也是聽見了樓下拍賣場上一錘定音的木頭撞擊聲,很多人驚歎,同時也是帶着疑惑,但最終還是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凌天。
李貴這時候已經是面色鐵青,此前他一直是忌憚這紅色面具年輕男子的真實身份,以及這文耀居背後那股強大的勢力,一直是不敢公然動手,但看見了紅色面具男子一直堅持,不肯退讓,到了最後一錘定音,看着煮熟的鴨子就這樣不翼而飛,哪裡能夠甘心,當即就是抽出隨身攜帶的佩刀,向着慕凌天劈砍去。
刀劍無眼,在場的各個門閥貴族都是驚訝的這一變故,都是四處逃散,外邊的護衛雖然都在,但這個時候李貴距離慕凌天最近,哪裡趕得上,眼見慕凌天就要被巨大的銀色大刀砍倒在地,這時候一道刺耳的聲音愈來愈大,最後伴隨着一把撐開的扇子旋轉飛來,聲音纔是真正的刺耳,那扇子在這電光石火之間打中了李貴肥大拿着刀的那隻手腕,當即慣性之大,就連李貴這個大胖子也是飛了出去。
孟景雯和陸尚珏看着胖子倒在了地上,站在那一處鎮定自若的慕凌天也就是沒遭受到半點傷害,孟景雯這纔是長舒一口氣,然而在順着扇子的方向尋找來人之時,孟景雯驚訝的看到了已經許久未曾見過面,帶着紅色面具的司馬長安,司馬長安此時也正在看着自己,眼中有的不是仇恨,而是真誠的笑意。
“從現在開始,有多遠滾多遠。”慕凌天似乎是知道身後的司馬長安會趕過來,所以才這樣鎮定自若,當一切危機解除之後,纔對着地上捲成一隻蝦,嗷嗷叫疼的李貴淡淡說道。
李貴通過那把扇子上的圖案代表着何人,所以在看了一眼那又突然多出來的紅色面具一身白衣的年輕男子之後,猜想到了眼前這個一直鎮定自若的男人真正的身份,當即就顧不得顏面,彎腰賠禮之後夾着尾巴匆忙跑出了文耀居。
李貴的這一走,場中的人也知趣的退散走了,到了最後只留下了慕凌天和下樓的陸尚珏這些人,陸尚珏揮揮手,讓臺上的白鬚老者下去處理事情,白鬚老者會意,連忙招呼手下的人完成交易。
慕凌天沒有半點意見,畢竟,爲了不打草驚蛇,慕凌天會交付之前所說的九千五百萬兩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