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桃花
熱……
好熱呀!
寧輕顏努力轉動着自己的小腦袋,卻奈何動彈不得,小小的身子像是被人牽制住一樣。
“嗯~”
“別動,睡覺!”
奇怪,頭頂上怎麼會有聲音呢?寧輕顏勉強地睜開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奇怪,怎麼天色這麼黑了,她不是和詡芮喝酒的嗎?
咦?這是誰的腿?
頭好疼呀!
寧輕顏捏了捏額頭邊上,隨後便清醒過來,她身邊有一個人!
秦涼逸嗓音有些濃重,“你醒了?怎麼吐得像頭豬一樣?”
像頭豬一樣?寧輕顏隱忍着怒氣,踢了他一腳,“你怎麼過來的?不去給安平郡主準備去了嗎?”
什麼嘛?一聲不響地冒出來,以爲就這麼輕易地讓他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是嗎?
寧輕顏淺笑,“喲,太子殿下來我這裡,還躺在我的牀上,這算什麼?”
秦涼逸嘴角噙着暖意,“自然是找我的娘子!”
娘子?她現在可是未出閣的小姐,這樣不行,她必須爲自己爭取才是!
寧輕顏眉眼生色,側過身來,嗓音魅惑,“你說我是你的娘子,可是我現在還是寧國府的三小姐,你沒看前些日子禮部侍郎都來提親了?”
兩人沉默了片刻。
秦涼逸如玉落地般的聲音響了起來,“你願意隨我去西晉成親嗎?”
寧輕顏皺眉,想了想,“一定要去西晉才能成親嗎?”
只見秦涼逸靠在牀背上,月光輕輕地撒在他如刀刻般的俊顏,魅惑的弧度讓人呼吸一緊。
“我想讓我孃親眼看看你,在西晉的碧雲澗,那裡是我爹孃當初成親的地方……”
寧輕顏櫻脣輕啓,卻沒有言語,她要放棄所有一切去西晉,去一個陌生的地方,那裡沒有自己的朋友、親人,也沒有自己經營地和善藥堂。
“咱們不說這個問題,對了,你剛纔爲什麼稱爲爹孃,而不是父皇母后呢?”
剛纔,言語之間,他的意思像是並未住在皇宮一般。
秦涼逸寵溺地颳了一下她的脖子,“我的顏兒太聰明瞭!”
太聰明?寧輕顏有些苦澀,就是因爲如此,她纔看得出來秦涼逸有許多話並不想告訴她……
的確,她有着自己的過去,前世她和夏侯鈺在一起,懷過孩子,飲恨重生,自己步步算計,最終讓榮王慘敗。這個過程中秦涼逸從未問過她爲什麼?
若是他問了,自己會不會也像他一般,太多的話說不出口。
原本暖意逐漸地淡去,寧輕顏知道他不想說也不勉強他,看着秦涼逸仍然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無名火頓時冒了出來。
“看什麼看!”寧輕顏一腳踢了過去,卻被秦涼逸靈巧地一躲,腳被扯着。
秦涼逸站起身來,溫潤如玉的眸子釋放着暖意,“顏兒,明日我便入宮看安平去了,到時候我把你帶給她看看,你可願意?”
安平郡主?寧輕顏嘴角泛起一絲笑意來,那可有意思了,不過這件事情她必須問清楚!
“聽說你們西晉皇上給你安排了一門親事,便是這安平公主,你難道不知道?”
秦涼逸一聽到西晉皇上,臉色頓時嚴峻,冷冷地說,“他給我安排的親事不下幾十次了,不過是讓我回去罷了,你不必聽,也不必信!”
這西晉皇上怎麼這麼奇怪?
聽秦涼逸的口氣倒是不喜歡西晉皇上,難不成他不喜歡自己的爹爹不成?
“你是不是怨你父皇把你送來南懷國吧,但是看你行動自如,權利這麼大,一點也不像是質子呀!”
寧輕顏一把扯着秦涼逸的衣領,“說,是不是騙我呢?”
秦涼逸看了看她氣勢洶洶的樣子,笑了笑,“傻丫頭,我騙你幹什麼!西晉皇上其實是我的兄長,他一直想讓我當皇帝,從我五歲時便將我立爲太子。我的父皇母后早些年被流放,所以很小的時候便去世了。”
聽着他若無其事地說着,想必他以前也受了不少苦。
寧輕顏隨即便伸手探了過去,摸到了他的脈搏,沉思了一會兒,“你體內的餘毒越來越厲害了。咱們還是儘早去坤水峰尋找解藥!正好木禾也要給他弟弟尋找解藥,咱們可以一起。”
秦涼逸手掌冰冷,緊緊地握着寧輕顏的小手,“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若是你願意陪我,那就足夠了!”
外面悄然敲響了四更天的鑼響,秦涼逸欺身上來,一把扯着寧輕顏的小身子,在額上烙下一個吻來,“明日便帶你見我的堂姐安寧郡主。”
什麼?安寧郡主是他的堂姐?
那不是自己吃飛醋吃了這麼長時間?不過按照他們西晉的習慣,說不定也可以和堂姐成親!
秦涼逸轉身飛躍,消失在清涼的月色中。
每每到此時,寧輕顏總有一種和別人偷情的感覺!不行,她必須先把秦涼逸體內的餘毒治好才行!
此時,寧輕顏已經是睡意全無了,掙扎着起身,掀起簾子來,呼喚着如畫,走下牀來,換了件顏色清淺的繡襦夾襖,穿着湖水綠百褶棉裙。
如畫匆匆地走過來,眉眼帶着一絲睏意,“小姐今日醒的這麼早,難不成是知道今日皇上爲西晉使團接風洗塵?”
寧輕顏蹙眉,輕聲問,“你怎麼知道的?”
如畫抿脣輕笑,“小姐可是醉糊塗了,昨個成君小姐來找你了,說是今日會與你一同赴宴。”
原來如此,正好,也不用秦涼逸引薦了,這一次正好在宴會上會會那個安平郡主,看這個安平郡主是個關切體貼的堂姐還是千里尋夫的太子妃!
寧輕顏淺笑嫣然,對着如畫說,“那我便在這裡等着她了,西晉使團相比人才濟濟,我倒要看看這個安平郡主是個什麼樣的人才!”
如畫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我可要給小姐精心打扮一番了,讓那安平公主見識到咱們三小姐的魅力!”
寧輕顏淡然一笑,拿起青黛沾了些水,輕輕地描着眉毛。
不戰而屈人之兵,最好是能如此。
她不求秦涼逸能事事爲她着想,她只求自己能讓那些爛桃花自動退避三舍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