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墨白臉色滲着寒意,凌厲的眸子盯着寧輕顏,冷哼一聲,“別以爲你能瞞得過我,你身邊那叫如畫的丫鬟還有一個叫做詡芮的男子不是沒得瘟疫嗎?我派江青去追查了一下,果不其然,你之前是被人追殺的。”
寒墨白撐起雙臂,靠近了寧輕顏,那神色分明是非常異常嚴峻,“怎麼的,利用我不打算給點佣金嗎?”
佣金?
寧輕顏面色清冷,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身上的蝕骨鏢,打算關鍵時刻扔過去,或者是背後偷襲。
“佣金,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話剛落下,寧輕顏從綬帶中飛快地拿出了蝕骨鏢,還沒來得及扔出去,那手臂就硬生生地被壓住了,堅硬的手指飛快地點在了她的腰間。
說完寒墨白便看着她定住的神色,從她的指尖直接抽出了蝕骨鏢,“別想太子來救你,爲了找你,我可是犧牲了五毒蠱蟲的藥方將太子引了出去,相信一時半刻他是不會回來的!”
看這樣子烈宵做的不錯,寒墨白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直接將寧輕顏扛了起來,吹了聲口哨,直接翻身,跳出了窗外。
大殿中,毒血蔓延着,烈宵死死地抓着秦涼逸的靴子,用盡最後一絲力氣。
秦涼逸微微皺眉,直接一腳踢了過去,冷言說道,“既然你交出解藥,我便饒你一條性命!”
那骨節分明的手指上拿着小小的瓷瓶,打開一看便是藥丸,細細一聞,便知道是茯苓、甘草、射干、敗醬草、貫衆這五味草藥,正巧解五毒蠱蟲的毒。
心裡面總算是安生些了,這下子塞北的人算是有救了。
他得立刻告訴顏兒這個好消息,心思收攏,便打算直接離開,卻沒想到那烈宵仍舊爬了過來,狠狠地扒着秦涼逸的靴子,氣若游絲地說,“不要走,千萬不要走……”
不能走?這三夫人爲什麼如此奇怪?
一腳狠狠地踢了過去,不容多想,直接掀起簾子來,飛快地跑到綠汀軒,剛走到走廊處,便看見丫鬟禮兒四處尋找的樣子。
“做什麼?不是讓你守在顏姑娘身邊嗎?”秦涼逸陰沉着眸子,聲音提高了幾分,嚇得丫鬟禮兒手一抖,直接將手中的托盤弄在了地上。
那禮兒哆哆嗦嗦,忍不住說道,“二小姐容姑娘來了之後,顏姑娘與她好像出去走了走,之後就沒見她了。”
怎麼會,今個大早他便囑咐她洗漱一番,等着他回來,怎麼會和徐容出去了?
心中狐疑起來,隨即他腳步更加急促,剛走到門前,便聽到一陣桌椅搬動的聲音,大手急切地將門推開了,迎面便看見了一個身影,手腕上還繫着一個嫩黃色的絲綢。
那徐容慌慌張張地站了起來,將桌子擦了擦,桌子上還有些水跡,柔聲笑道,“逸公子,怎麼這麼晚纔來?”
秦涼逸並沒有搭理她,直接走進了內堂之中,四處查探着,沒有發現任何蹤影,“顏兒呢?顏兒在哪裡?”
徐容盯了一眼桌子上的水跡,已經模糊了,她剛纔在外面便看見了寧輕顏被一個男人抗走了,走進來一看只見桌子上用茶水寫了一個白字。
白字這個字在火雲族算是非常特別的,今日她可是看見爹爹與江青在一起,江青可以說是寒墨白的左右手,如此說來剛纔來的人應該是寒墨白。
不過她可不打算摻和進去,隨即面露出一個似懂未懂的神色來,“怎麼了,輕顏不是肚子不舒服回來了?我在這裡也沒有尋到她。”
說完,徐容將被水浸溼的袖子往身後藏了藏,不想被秦涼逸發現,不成想這有心的舉動直接惹得秦涼逸懷疑。
秦涼逸直接摸了摸桌子上的水跡,雖說擦了一大半,但是那上面白字上的一撇倒是讓人看得非常清楚,很明顯剛纔桌子上有個字,但是這個字卻被徐容擦了一大半。
若是心裡沒鬼怎麼會這般戰戰兢兢?
他冷着臉直接走到徐容面前,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狠狠地掰了上來,力度之大讓徐容眉頭緊皺,連連吃痛起來。
他冷眼一瞧,只見那袖子上還有一些水漬,那眸中射出凌冽的寒光,直接將她的手腕用力一掰,頓時骨頭碰撞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只問你一遍,這桌子上是什麼字?是不是顏兒留給我的?”
手被掰斷的聲音讓徐容一怔,刺骨的疼痛蔓延全身,徐容直接手腕動彈不得,癱軟在地上,額頭上冒着冷汗。
巨大的疼痛讓她忍不住咬緊牙根,一點也不敢動彈,只可惜秦涼逸根本不容她反應,直接踩在了她的斷手上面,聲音凌厲,“說!”
徐容忍不住叫了一聲疼,但是那大腳毫不留情地踩在她的手上,她才明白這個面色清冷的男人實在是冷酷無情,狠戾異常,便忍痛說道,“是白字,在火雲族中也就只有族長寒墨白了!方纔我看見他的收下江青還在府中,你不妨從他那裡下手!”
聽到這個回答以後,秦涼逸才將腳移開,直接離開了,臉上蘊含着怒氣,他在惱火,竟然一不注意將她給丟了!
若是早知如此……
寒墨白,敢動我的女人,看來是想死!
秦涼逸一身煞氣,從綬帶中拿出一個竹筒一抽,嗖的一聲,天上綻放出五顏六色的煙花,停留片刻便消散了。
元柳殿,幾個丫鬟魚貫而出,一個個眉頭緊鎖着,神情格外緊張。
其中一個丫鬟隨喜忍不住低聲咒罵着,“哼,不就是藉着今個是聖泉節被閣主看上了,頂多也就是模樣俊俏了一些,其餘地還有什麼猖狂的!”
另一個丫鬟摸了摸她的手來,示意她不要多言,眼睛張望着看了一眼四周,確定沒人以後便稍稍放下心來,“隨喜妹妹,這話可不要亂說,你沒瞧見閣主將她帶來了元柳軒中,那元柳小姐曾經可是閣主的最愛,自此以後你見過他將誰帶回來了?”
隨喜抿了抿嘴,“知道了,多謝寫意姐姐提點。只是閣主原本是我們大家的,雖說他沒有夫人,但對咱們下人卻是挺好的。如今帶回個美人兒,我這心裡真不是滋味!”
隨喜說的話她又怎麼不明白,只可惜她們做奴婢的只能喜樂都隨主子,主子心尖上的人,她們只能盡心伺候便是了。
眼見到了元柳殿,寫意安撫了隨喜一下,“走吧。”
兩人走了進去,只見那寧輕顏正在砸裡面的珍貴古董,將那些昂貴的瓷器全都扔在了地上,白玉壺、徐令所作的書法、張千所作的畫,還有大大的珊瑚樹,全都摔的稀巴爛。
來來往往的丫鬟也不知道這小姐怎得這麼大的脾氣,只好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地收拾着,全都隱忍着,不敢發作。
一個個小丫鬟一次次地去找寫意姐姐,可算是將她請出來了,寫意算是這元柳殿中有臉面的人物,人人自然都是以她的意願做事的。
最根本的還是寫意算是閣主的貼身丫鬟,也算是一等丫鬟,再加上寫意之前是伺候元柳姑娘的,所以代表的已經不僅僅是丫鬟的身份了。
寧輕顏看着一地的碎片,心裡面仍舊不解氣,看着那碩大的花瓶,伸手便打算將它直接弄倒了。
沒成想那花瓶上卻穩妥妥的,寧輕顏往下一瞧,便看見一雙細膩柔滑的小手來,不禁笑了笑,“你這丫鬟真是大膽,敢擋着我撒氣?”
寫意淡然一笑,“姑娘所想的正是奴婢所想的,至於這花瓶自然是不懂姑娘的心,將氣撒在上面又沒什麼用,姑娘不妨和我說說,在這裡我也算是老人了,有什麼能幫上忙的自然可以說說。”
瞧她這一副不卑不亢的樣子,看樣子也算是個有臉面的人物。寧輕顏心思一動,隨即便花瓶放正了,眉眼中皆是靈氣,“聽你這話倒是挺有意思的,那我倒要和你仔細說說了!”
寫意笑了笑,“小姐隨我來內堂,內堂安靜,沒什麼人。”
寧輕顏心思轉動着,這丫頭倒像個聰明人,看着周圍人對她的態度也是挺恭敬的,相信也是寒墨白身邊的人。
若是從這裡下手也可以,剛纔這丫頭說這話倒是想要站在她這邊的意思。
“小姐,來這裡坐坐,聽我與你說說我們閣主!”寫意絲毫不帶羞怯,直接開門見山,直接提到了閣主。
這小姐的來歷她也算有所耳聞,從來不沾女色的閣主竟然背了個女人回來,還長得傾城絕色,和當年的元柳小姐可算是有的一拼了。
寧輕顏挑了挑眉,笑了笑便說,“你這人話說可真有意思,你還想說你們閣主,也真是個膽大的丫頭。那就說說吧,你們閣主有什麼好玩的事情,那就說說吧?”
寫意直接拿着一壺清茶來,細心地爲她沏了一杯茶水,面色柔和,“我們閣主從來都是不近女色,除了當年的元柳小姐,當元柳小姐去世以後,這裡也就成了元柳殿,你算是住進這裡的第二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