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沉蘊含着盛怒的聲音想起,朝霞公主面色一僵,不自然的喚道:“白丞相?”
白欣悅含笑看着站在白城的身後,正朝着她擠眉弄眼的木兮,暗暗的豎了一個大拇指。剛纔她一聽到聲音的時候,就知道麻煩上門了,便立馬吩咐了木兮去請白城過來。
她不過是個區區庶女,自然沒有得罪金枝玉葉的膽子可白城不同,他是朝廷的一品大員,又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除了皇帝不能得罪,一個小小的妃嬪所生的公主自然不放在眼裡。
白城一把將朝霞公主的手甩開,冷冷的看着她,“公主殿下擅闖丞相府在先,又言語辱罵本相的女兒在後,今日若是不給本相一個交代,明早本相的摺子就會出現在聖上的桌案上。”
“丞相地位尊崇,朝霞不敢不敬。只是三小姐疏於管教,不尊皇室,辱罵二皇兄,本公主今日一定要討回個公道來。”朝霞被大力甩開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沒有站穩,好在她身旁的宮人是個機靈的,快速扶住了她。
“疏於管教?本相的女兒即便是疏於管教,似乎也輪不到,公主越俎代庖!”白城難得的硬氣了一回,語氣不善的說道。
白欣悅在一旁笑,看着這滑稽的一幕,白城這麼維護他可並不是爲了什麼父女情深,而是真要讓朝霞公主當着他的面兒掌摑了她,白城肯定會覺得沒面子。
他做的這一切不過都是爲了維護自己的顏面,所以白欣悅一點都沒有感動過。看着白子曦他們一臉孺慕的望着白城,白欣悅心底嗤笑不已,她比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都要了解白城是如何自私自利的。
“丞相!本宮和二皇兄都是天家血脈,皇室的尊嚴不容玷污!”朝霞盯着白晨咬牙切齒的說道。
她向來都不是個好脾氣的,被白成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攔着,也不免動了氣。想起二皇兄與她說這話時那落魄失意的模樣,朝霞心裡就擰的生疼。
“本相倒是不知道原來事情還能顛倒黑白,我白城敬他是皇子,所以纔沒有追究賞花宴上刻意爲難我女兒的事情,既然公主糾纏不休,那麼本相也好好的拿出來說道說道。”
“我白城二十歲爲相,經歷了無數的風風雨雨,你倒是試試以權壓我有用否?是非曲直聖上自有斷論,還請公主殿下轉告二皇子,早日想好如何應對,免得世人說本相仗勢欺人。”
白城臉上的表情始終都不鹹不淡,但說出來的話卻無一人敢質疑,朝霞被他說得連退了好幾步,臉色有些發白。
仗勢欺人?這話真的不是在諷刺朝霞嗎?她要是沒有這個尊貴的身份,根本就沒有人理會她。
明明這件事情從一開始朝霞針對的就是白欣悅,卻因爲白城的突然到來而中斷了,發展到最後,朝霞最後只能夾着尾巴灰溜溜的回宮了。
“沒事吧?”由於楚蕭寒的緣故,白城最近對待白欣悅的態度只能用和顏悅色四個字來形容了。
“別怕,你若是沒錯,爹爹定然不讓你受委屈。”白成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白欣悅表面上激動的對着白城福了福身,喜道:“多謝父親。”實則內心毫無波瀾。若是這句話早些時間白城說出來指不定他還真能相信。
現在?白欣悅冷笑一聲,要不是因爲楚蕭寒的緣故,白城又怎麼會爲了她得罪朝霞公主?在白城的眼裡只有大夫人母女,她白欣悅就是有用和沒用的區別而已。
“都回去吧。”白城慈愛的環顧四周,溫聲說道,全然沒有剛纔和朝霞公主相對峙時那一副冷厲的模樣。衆人紛紛應是。
回去的路上,木兮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餘悸的說道:“還好,小姐反應快,否則的話今日可就在劫難逃了。”
以朝霞公主那跋扈的性子,若真沒有人攔着,白欣悅怕是得掉一層皮。
木兮的話白欣悅顯然沒有聽進去,她現在腦海中不停的在思索着一件事情,以前他就懷疑楚鴻是知道朝霞公主對他這不倫的感情,現在是越發的肯定了。
一個男人能利用女人對他的喜歡來替自己辦事,還是自己的親妹妹,白欣悅想到這兒,越發的懷疑當初她是怎麼眼瞎的,爲何能看上這種人?
“小姐,小姐?”木兮嘰嘰喳喳的,說了半天見沒有人迴應,有些委屈的推了推白欣悅的胳膊。
“啊?怎麼了?”白欣悅回過神來,歉意的笑了笑。她剛纔想的太入神了,根本就沒有留意木兮說了什麼。
莫西又把剛纔的話說了一遍,白欣悅輕笑了一聲,俯身貼耳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木兮不可思議的瞪大了一雙杏眸,似乎又是怕自己驚叫出聲,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四下,打量了一番,這才輕聲問道:“真有這種事情?”
白欣悅好笑的點了點頭,似乎是被她的反應給逗笑了。
“這也太奇葩了,幸好小姐沒有嫁給二皇子,否則的話……”後面的話沒有再說下去主僕二人心知肚明。
白欣悅微微一笑,可惜她上一世明白的太晚,所以才最後落了一個不得好死的下場,還連累了身邊最親近的人。
不過朝霞公主一場癡戀,最後也是不得善終。楚鴻這個人心思陰詭,城府不深但卻心狠手辣,他能夠利用身邊一切可以利用的人或者物,只爲了能夠登上那個位置。
“可是,奴婢聽說朝霞公主乃是當今聖上最疼愛的一位公主,近日在府裡受了挫折,真的會就此善罷甘休嗎?”木兮越想越覺得心驚膽戰,不安的問道。
“放心吧,短時間內是沒有什麼事情的,不過時間一久就不好說了,畢竟過段時間,便是宮中太后的壽誕,,朝中三品大員的女眷都要進宮賀壽。”
白欣悅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她和朝霞從一開始就註定了是敵人了。
“好了,開心點,年紀輕輕的就像是個小老頭似的,總皺着眉頭幹嘛。”白欣悅輕輕地在木兮滑嫩的臉蛋上捏了捏,無語的說道。
木兮頂着一張苦瓜臉牽強的扯出了一抹笑容,“奴婢真的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