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悅眯着眼看他,除了一片朦朧的水色看不出其他的情緒。這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
他身份不低,尊貴非凡又是當今聖上最爲信任的人,從白城的態度就可以看出這人絕對不是什麼善茬。
他又爲什麼非要在她的身上浪費時間。
說出這番話,是在告訴所有人他對於這件事情很是認真嗎?對她很認真?
白欣悅不由得覺得這個荒唐的想法很是好笑,他們才見過幾面,有什麼真情可言?
白子曦白尤溪等人卻黑了臉,未來的夫人,這是直白的告訴別人他是有主的人,還是在敲打她們不要對白欣悅有什麼不好的心思。畢竟連父親都不想得罪的人,她們更沒有得罪的膽子。
一時間都覺得白欣悅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不止有宸王對她青睞有加,還有安遠侯護佑,這對於她們這些庶女來說,簡直就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侯爺說出這話,宸王殿下要是聽見了,怕是要生氣了。”
安靜了一會之後,白尤溪捂脣輕笑着打趣道。
衆人頓時笑作一團,她們都知道宸王最是霸道的,但凡和他有關的人和東西,都絕對不容許他人染指。整個大盛誰不知道他的習慣。
既然他已經和白欣悅走的那麼近了,在所有人的眼中白欣悅就是宸王的私有物,夏許凡說出這樣的話,是在挑釁他啊。
“宸王和他有什麼關係?”那個冰塊常年沒有一點表情,難不成還會爲誰出頭不成?
“三姐的手中可是拿着宸王殿下的浮蕊簪的。”白子曦搶話到,她原本以爲浮蕊簪只是一個普通的簪子,後來還是白妙芙告訴她浮蕊簪還有另一個意思。
她是代表了四皇子妃身份的信物,也是那一刻,她恨透了白欣悅。她那麼喜歡宸王殿下,殿下卻不肯對看她一眼,唯獨對白欣悅另眼相待,她到底是那一點比不上白欣悅。
“浮蕊簪?”夏許凡臉上的笑容一滯,眼皮跳了跳,什麼時候那尊冰佛都會動凡心了,居然連浮蕊簪都送出去了。要知道以前他想要看一下都差點被砍斷了一個手指。
這下可不好辦了,要從那個冰佛的手裡強人還是很有難度的。
白欣悅沒有承認,也沒有肯定,就是這樣的態度,讓夏許凡越發的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不簡單。
“那又怎麼樣,最後能娶進門纔算是本事。本侯爺看中的人,還沒有拱手送人的先例。”
他很好,可他也不差,最終鹿死誰手還是未知呢。
白子曦的話更是激起了夏許凡的好勝之心,年輕一輩裡能夠讓他服氣的也就那麼幾個人,楚蕭寒則是其中最爲忌憚的。
其他也就算了,眼前這個女子,也是他這十幾年來,唯一動心的人。他不會輕易的放心,想要爭的話,光明正大的來他還不曾怕過誰呢。
“楚蕭寒身份尷尬,跟着他你受罪的。我不同,只要大盛不滅,我安遠侯府的地位就永遠不會被動搖,你,考慮清楚!”
夏許凡突然很是認真地看着她說道,她這樣的傲世白蓮,不該被這污濁的世道所污染,他若是能夠得到種植這朵白蓮的機會,定然爲她創造出一片隔世淨土來,護她一生周全。
楚蕭寒卻未必能夠做到,他身邊的處處埋藏着危險,一個不小心,便是身首異處的危險。
白欣悅穿過他明亮的沒有一點雜質的眸子,似乎看清楚了他心底的認真和對她的執着,心中不由得一怔。他……
夏許凡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天下沒有幾個人敢說出這樣張狂的話,可從他嘴裡說出來,竟沒有人懷疑!誰都知道他的身份和他一諾千金的作爲,要想得到他一個承諾比登天還難,可但凡答應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會做到。
衆人一陣心驚,驚訝的沒有說出話來。這般含情脈脈的話語從兩個剛見面的人嘴裡說出來,十分的違和。可對象是夏許凡,就沒有人敢懷疑其中的真實性。
“我先回去了,你既然身子不好,就早點回去歇着吧,記住我們的一年之約。”夏許凡邪魅的笑了笑,抖了抖袖子,轉身而去。
“三姐,什麼一年之約?”衆人好奇的圍了上來。白欣悅的眼神一直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中。心頭卻一直迴盪着他的話。
“三姐?你在想什麼?”白子曦忍不住推了推她的手,心中不太服氣,爲什麼這些貴人都對她另眼相看?明明就是一個庶女,卻過得比嫡女還要威風。
要是有的選擇,他們寧願做白欣悅這樣的庶女,也能爲自己爭一個好前程。
白欣悅回過神來,看到她們一臉好奇的模樣,淡淡的笑了笑,“不過都是玩笑話,做不得真,我累了,先回去歇息了。”
不等她們回答,白欣悅便轉身回去了。她的這些妹妹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只要是看上了什麼,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看來剛纔夏許凡的露面應當是有了什麼效果。
白城很快也知道了剛纔發生在花苑裡的事情,一邊暗罵白欣悅不懂事,一邊又覺得夏許凡真的是個不錯的選擇。
以他的身份,真要是成了親家,有什麼事情想要幫襯着丞相府也是很容易的,隨便提點一兩句話,丞相府都受用良久。
要知道,這個世上,若說有誰是最知曉當今聖上的心意的,非夏許凡莫屬了。
“聖上,侯爺回來了。”大總管快步走了進來,滿臉喜意的說道。
“這小兔崽子總算是捨得回來了。”中年男人擡起頭來,笑罵了一句,語氣中難掩喜意。
“侯爺向來是個孝順的,就算是在外面也始終都記掛着聖上呢。”總管太監連忙討好的說道,中年男子果然喜笑顏開。
看到門邊隱隱的有衣角閃過,臉一沉,佯怒道:“臭小子,回來了還不進來,等着朕去請你不成?”
門後夏許凡露了半個身子進來,嘿嘿一笑,大步走了進來,拱手道:“給聖上請安。”
“你還知道回來,回帝都這麼久了,也沒有見你進宮來,要不是朕讓人去你府裡宣旨,你怕是想不起來進宮。”
“哪裡能啊,許凡在外面可是時時都惦記着聖上呢。這不是一得到召回令就立馬快馬加鞭的趕回來了嘛?”夏許凡看着眼前這個鬢角上躲了一縷白髮的盛帝,親暱又不失恭敬的說道。
“哦?”盛帝瞥了他一眼,“那你徘徊在宮外也是惦記朕?”
“自然,宮裡的娘娘都太熱心微臣的婚事,微臣是什麼性子聖上也清楚,怕是要辜負娘娘們的好意了。這樣一來,娘娘怕是要來爲鬧騰聖上了,爲了聖上的耳膜不被摧殘,微臣只好委屈自己過着風餐露宿的生活了,還請聖上體諒微臣的苦心纔是。”
夏許凡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惹來盛帝的一陣笑罵。
“說什麼你都有理,你也老大不小了,該成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