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琛走了,白欣悅經過那一夜身上的傷勢加重,舉步維艱,便只能依靠着洞裡石縫中的清水和崖邊的野果來過活,希望墨珏他們能夠發現不對,儘快的來找她。
她相信,楚蕭寒若是脫險,第一件事肯定就是來尋找她的蹤跡。
就這樣過了兩三日,燕南琛也找到了那個付錢讓他去殺人的買主。
“砰。”燕南琛從懷裡掏出一個鑲着金線的布袋遠遠的扔在了桌上,雙手交叉置於腹前,修長的腿疊着放在桌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杜月茹冷了臉看着那分文未動的錦袋,她要的是白欣悅的人頭,要這些銀子做什麼。
“難道堂堂的影子刺客燕南琛居然搞不定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姑娘說出去沒得讓人笑話。”
“這單子我不接了,而且我會傳言所有的江湖組織,以後所有關於白欣悅的任務,他們一概不接,杜夫人還是將這些金葉子收回去吧,好好的替自己買一副棺材。”
白欣悅那個女人可不是好得罪的,向來是個不吃虧的主,這次她受了那麼重的傷,又和楚蕭寒的人失去了聯繫,這筆賬怎麼也不會輕易的翻過去。
燕南琛可不管杜月茹話裡話外那些諷刺的意味,誰見過一個刀口舔血的江湖殺手,也在乎名聲這種東西。他燕南琛向來是獨來獨往慣了的,無論還是尋仇亦或者是其他都找不到他的身上。
“你將事情做得這麼絕,也總該告訴我原因吧?”杜月茹死死的絞着手裡的帕子,難道這個妖女上天真的不收了她?
動用朝廷的官兵也不行,僱傭江湖的殺手也不行,一個兩個的,都是來和她杜月茹作對的嗎?
什麼祈福,都是藉口,可她現在這個樣子說什麼話白城也是不會相信的,倒不如將事情做絕,直接讓白欣悅再也回不來。
阻礙他們夫妻父女之間情分的人都不在了,所產生的嫌隙日後再慢慢補救就是、
“我高興!”燕南琛劍眉微挑,給出了一個讓人無語到吐血的答案。
杜月如的臉黑了又紅紅了又黑,五彩紛呈,甚是精彩。
“難道這就是你影子刺客的信譽嗎?你就不怕這件事情傳出去,日後再做不成生意?”
杜月茹還是不死心,她知道以燕南琛的武功想要完成這件事情輕而易舉,她實在搞不懂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送上門的買賣他就要這樣推之門外。
“這就不勞煩你操心了,走,還是死?”燕南琛也終於沒了耐心,他殺人向來都是隨心情,現在他的心情很不好,他難保自己不會做出殺了僱主的事情。
燕南琛一向都喜歡識時務的人,然而杜月茹並不是這樣的。
“沒了你,我就不相信還殺不了白欣悅。”她有千萬種方法讓她回不了京城,沒了燕南琛,她就不行這樣高的價格沒有其他的殺手願意接。
燕南琛勾了勾脣,話他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他既然發話了,就沒有人敢接這單任務。江湖中人還是多少要給他這個薄面的。
看着杜月茹氣急敗壞的走遠,燕南琛笑了笑,血色的瞳孔越發的妖冶,“白欣悅,你可要活着回來啊。”
他都幫到這兒了,要是還被人算計到死,那也就不值得他做這些了。
杜月茹離開之後重新披上了斗篷,翻身上馬,快馬加鞭的朝着一處荒涼的山頭而去,那裡有着一座十分冷清的寺廟,平日裡幾乎沒什麼人上香,而白妙芙就在那裡清修。
清秀,那是說得好聽點兒的,說的難聽點便是被丞相府放逐放逐到了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萬一不被人想起不起來,她這一輩子也就只能呆在這裡了。
“小姐,你好歹也吃點啊。”魏嬤嬤語重心長的說道,眼中劃過了一抹精光。她要是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可惜了一些。
三小姐可是想要利用她釣大魚呢。
白妙芙一臉生無可戀的躺在木板牀上,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樑,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眼神空洞的,沒有一點情緒。
她的牀邊放着一碗米飯兩根青菜,還有一些稀粥,上面隱約就飄着兩三粒米。這樣的飯食對於白妙芙而言,簡直連豬食都不如,即便是丞相府最下等的奴才都不會吃的東西,爲什麼要端上來給她吃?
她是來清修祈福的,可不是真的要來當尼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她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二皇子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該不會是出了什麼事情吧?否則怎麼會沒有了音訊也不來看她?
“滾開。”白妙芙張開嘴說了句,聲音沙啞,全無了往日裡如黃鶯一般的悅耳動聽。整個人乾瘦如柴,面色蠟黃,說不出的可憐。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今日的種種都是她自作自受,怨不得別人。
白妙芙心道,孃親上次來已經是好幾日前的事情了,只說了會想方設法的除去白欣悅,可如今卻沒有了半點消息,她心急如焚也是枉然,只能在這裡等着。
要不是這個婆子是老夫人身邊的貼心人,她當真要懷疑此人被白欣悅收買了,爲何事事都要與她過不去,這種低賤的食物她怎麼可能咽得下去。
“這可不行。老夫人臨走的時候吩咐了奴婢要好好的照顧大小姐大小姐若是出了什麼不測,老奴也是要賠上這條性命的。”
魏嬤嬤不停的站在牀邊唸叨着,宛如一個話癆。白鳥服飾,感覺有一隻蒼蠅在他耳邊嗡嗡的叫個不停,甚是心煩。可他如今身邊只剩下了魏嬤嬤一個人伺候,真要將人給打罵走了,一切都得自己動手。
因此,白妙芙葉拼命的忍着心裡的不悅,冷靜的說道,“嬤嬤先下去休息吧,東西先放在這兒,我待會兒再吃。”
對嬤嬤都是老成精的人,哪裡能不明白,白妙芙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當下燦爛的笑了笑,“那東西老奴就擱這兒了,大小姐可一定要記得吃,千萬別浪費了。”
白妙芙懶得再回她虛弱的已經沒有了一點力氣,可一旦到了時辰魏嬤嬤還要盡忠職守的盯着他念佛抄經,這樣枯燥的日子她真的一天都過不下去了。
“你就這點本事,還想和白欣悅鬥?”安靜的屋子裡突然傳來了這樣一道聲音。
白妙芙緊閉着的雙眼驀地睜開,朝着牀邊射去,只看到一個女子緊緊的蒙着面紗,只露出來一雙孤傲的眼睛,“你總算是來了,我等你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