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老夫人是不會相信顧嬤嬤會對五姨娘下手,畢竟能夠讓她去照顧身懷有孕的五姨娘,就說明老夫人足夠的信任她。
“當時老奴去另一個院子借花樣去了,姨娘說是喜歡那個花樣,讓老奴學學。”
顧嬤嬤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死心的替自己解釋道。、
就在這個時候,二姨娘身旁的一個丫鬟站了出來,“顧嬤嬤說的不錯,那日下午她確實來找奴婢借過花樣。”
“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嗎?”白欣悅看那個丫鬟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接着她的話問道。
“是,從來了奴婢這裡,就沒有離開過。”丫環想了想,謹慎的說道。
白欣悅的視線從二姨娘的身上掃過,卻看她全然一副不知情的模樣。
“看吧,老奴能夠證明自己的清白,郡主怎的不懷疑,旁人偏偏就懷疑老奴?”顧嬤嬤像是突然壯了膽子一樣,半跪起身子,質問到。
白城瞥了他一眼,眼中寒光乍現。她的意思是白欣悅故意將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因爲她是老夫人派過去的,就算是承擔罪責也算是有些重量。
區區一個狗奴才居然膽敢誣賴自己的主子,這是要壞了白欣悅的名聲。在場的人都能聽得清楚她話裡有話,白欣悅混不在意。
話嘛,不就是讓人說的嗎?她自然有辦法替自己證明清白,但凡是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顧嬤嬤在這個時候胡亂攀咬而說出來的話。
然而,白城現在將白欣悅的名聲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需要的是一個完美無缺沒有任何瑕疵的嫡女,好不容易將白欣悅捧到這個份兒上,絕對不能讓這個老奴往她的頭上潑髒水。
就在白城正要下令杖責的時候,白欣悅卻站了出來,笑眯眯的問道:“在離開武醫療院子去這個丫鬟的住處呢,你可還有去過其他的地方?”
顧嬤嬤正要失口否認,突然不遠處趴在地上的那一個小丫鬟卻在這個時候猛的擡起頭來,指着顧嬤嬤喊道:“她,她曾經去過小廚房。”
顧嬤嬤眼中有些不可置信,望着那個小丫鬟淒厲的嘶吼到:“你爲何要誣賴我?”
白欣悅看着那個小丫頭,再一次問道:“你確定她曾經去過小廚房?”
那小丫鬟似是害怕白欣悅,不相信一般,跪着往前挪了幾步,伏身在地上說道:“那是下午,突然有人傳信說姨娘傳我過去,當時奴婢心裡只是有些不解,我不過是廚房裡的一個粗使丫鬟,姨娘見我做什麼。”
“後來奴婢過去才發現姨娘根本就沒有找過奴婢,回去之後隱約的看見有一個穿着褐色衣裙的婦人跑過去,當時奴婢以爲自己眼花了,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可是剛纔看到顧嬤嬤的衣服纔想起來,那人看身形和打扮,就是顧嬤嬤。”
“你是負責五姨娘安胎藥的?”白欣悅臉色凝重,沉聲問道。
衆人的視線齊刷刷吧匯聚在她的身上,那個小丫鬟明顯有些膽怯,卻還是壯着膽子回道:“是,奴婢是負責五姨娘的安胎藥,當時奴婢離開的時候,安胎藥就在藥罐子裡。”
“你胡說!”顧嬤嬤這個時候纔有些慌亂了起來,他再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在做那件事情的時候居然被人看到了。
她已經十分小心了,連自己不在場的證明都僞造好了,結果卻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了差錯,而這一個不小心便是滿盤皆輸的結果。
老夫人有些痛心疾首的回過頭去看着她,“你跟了我幾十年,一直忠心耿耿,我才放心讓你去照顧姨娘的孩子,爲何到最後卻是你這裡出了岔子?”
老夫人只覺得自己臉上燒紅的厲害,她從來沒有想過背後動手的居然是他的自己人,尤其是在這樣衆目睽睽的時候,她尤其覺得難看。
“老夫人老夫人,老奴是一時糊塗,老夫人,你就看在以往的情分上,饒過老奴這一次吧。”
這個時候白欣悅就該功成身退了,她靜悄悄的走到一旁,站在老婦人的身後,看着顧某痛哭流涕悔不當初的模樣,心底平靜的沒有一點漣漪。
她知道,顧嬤嬤背後還有人,可老夫人和白城想不想家宅不寧,想不想顧嬤嬤將這個人說出來,那可就不是她能夠管的了。
她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五姨娘,該安歇了!
“饒過你?那誰來饒過我無辜的孫兒?你老是說你背後是不是還有人指使你與五姨娘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沒有那個理由去殘害她。”
老夫人到底是從後宅裡走過來的,很快便想到了事情的重點。
顧嬤嬤臉色一僵,求饒的聲音也漸漸的低了下去,白欣悅清楚的看到他眼中的求生慾望一點一點的漸漸消退了下去,直到完全消失。
那個人到底是誰,居然值得讓顧嬤嬤這樣保全她?
顧嬤嬤痛哭流涕,但是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只是一昧的拉着老夫人的裙襬,無聲的抽泣着。
“行了,散了吧,來人把顧嬤嬤待下去,本相就不相信了,還沒有辦法撬開她的嘴了?”白城冷笑了一聲,他作爲丞相,早先也見過別人是如何審訊犯人的。
大牢中的刑具他丞相府的暗牢中應有盡有,這個意圖殘殺他白城子嗣的毒婦若是不好好的嚴懲一番,倒是讓別人以爲什麼人都可以在他的頭上拉屎撒尿了。
“是。”衆人附和到,老夫人憤憤的從顧嬤嬤的手裡將她的裙子扯出來,頭也沒有回的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白欣悅最後看了四姨娘和二姨娘一眼,輕輕的勾了勾嘴角,看來這次白城是真的怒了,就是不知道顧嬤嬤最後會吐出什麼東西來了。
顧嬤嬤最後被侍衛拉下去的時候喊的撕心裂肺,雙腳胡亂的在空中瞪着,奈何根本無法掙脫那些侍衛的鉗制,只能被拖下去了。
晚膳的時候白欣悅收到傳信,楚蕭寒要讓她去見一個人,她便直接告訴了白城一聲出府去了。
宸王府中,白欣悅冷靜的看着輪椅上的少年。曾經那個鮮衣怒馬,劍指天涯的少將軍,如今就流落到靠着這輪椅才能行動的地步。
“來,默言。這是你皇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