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心了,別在城門口堵着了吧,先起駕回宮,我有事情要問你。”馬車裡的人並沒有出來的打算,只是淡淡的吩咐道。
落巫澤彎了彎腰,“是,一切聽父皇吩咐。”
語罷之後,他看向白欣悅,眼眸帶笑,“等進了皇宮,你先好好的休息,其他的我們明月再說。”
白欣悅點了點頭,也不多說,想來以楊楚靈和迦羅這兩個丫頭的性子,早就趁着下車的這段時間將事情來龍去脈說了清楚,他也沒有必要再白費脣舌。
車隊緩緩的又開始移動了,這次坐在馬車裡的卻只剩下了老城主和白欣悅。楊楚靈和伽羅二人早已經歡歡喜喜的各自牽了一匹馬往城中奔去。
“我極夜皇室子嗣單薄,當今的皇帝與你母親乃是我和你祖母所生,而那位長公主則是當年無意間醉酒,一位貴妃所生。還有一個王叔是另一位賢妃所生,也就是伽羅的父親。至於靈兒瀟兒的爹孃已經戰死在當年的那場內亂之中。”
趁着這段時間,老城主開始給白欣悅講述一些必須知道的事情,初來乍到,多瞭解幾分,總是沒錯的。
瞧這說話的語氣,可是一點兒都沒拿他當外人,白欣悅內心失笑,看來老城主是認定了她孃親便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兒,雖然孃親早逝,可也不妨礙這位老人對於她疼愛的心思。
白欣悅坐在一旁恭敬的聆聽着,時不時的問上一兩句,老城主也是頗爲耐心的解答,從當今極夜皇室的宗室關係,又講到了當局朝政,二人相談十分融洽。
言談間,老城主早就認可了白欣悅。
“悅兒,怎麼辦?我有些嫉妒了!”剛下馬車,白欣悅便看見迦羅和楊楚靈一臉古怪的朝着她走過來,近身之後,楊楚靈便嘟着嘴說道。
“這是怎麼了?”白欣悅笑着問道,卻看向了朝着她走過來的落巫澤。
“悅兒,讓靈兒她們帶你去疏影閣洗漱歇息,等晚些時候宮裡準備夜宴你們再過來可好?”落巫澤十分熟絡的說道。
白欣悅淺笑,“麻煩皇上了。”
落巫澤笑着點了點頭,邊對着馬車低語了幾句,車隊又迅速的離開了這裡,將她們幾個人放在了原地。白楓染和楊瀟都是男子,自然不能留在內苑。
“哎,這疏影閣一直都是空置着的,想當初我纏了皇帝舅舅好久想要住進去,他都不答應呢。你這一來,他自己倒是提出來了,真是差別對待。”
楊楚靈在一旁發牢騷的,身後的那些宮女太監紛紛捂嘴偷笑。
原來如此,白欣悅含笑不語,這位皇帝對她確實是千依百順,十分疼愛。
“好啦,我們這次也算是借的悅兒的光能夠進去看看,你也就知足吧。那疏影閣是當初爲了姑姑專門建造的,我們哪裡有那樣的好福氣?”
落伽羅也是一臉的羨慕,不過她想的明白,既然疏影閣是白欣悅的了,以後他們不也是可以自由進出?
“你們這樣倒是讓我無地自容了。”白欣悅攤了攤手,笑着打趣道。她總覺得好像因爲她的到來打破了極夜的寧靜。
楊楚靈和落伽羅對視了一眼,一左一右的上前攙扶着白欣悅的胳膊道:“說什麼呢,你要是我姐妹,以後在極夜我罩着你,誰也不能欺負你。”
“就是啊,誰敢欺負你,看我不打死她。”楊楚靈也作勢揮了揮自己的小拳頭,一臉兇狠的說道。
白欣悅笑看着他們,心頭卻是一股暖流涌過,這便是家人的感覺吧。她們縱然沒相處太久,卻是無比的親近,總覺得冥冥之中有一根線好像將他們牽在了一起。
“走吧,我們先去歇會。”白欣悅揉揉自己有些發酸的肩膀,這一路車馬勞頓,他們幾個人可是累壞了。
伽羅和楊楚靈點了點頭,三人擡腳正要離開,卻聽不遠處有太監和侍女齊齊的行禮道:“奴婢見過長公主。”
“糟了!”
三人頓時身形一愣,尤其是迦羅,整張俏臉都慘白起來。
白欣悅能明顯的感覺到,他握着自己的手,隱隱的有些發抖,手心不停的有冷汗冒出,她竟然害怕到了如此的地步。
誰也沒有回頭,白欣悅就趁着這個時候,低聲在加工耳邊說了句,“別怕。”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已像是一劑強心劑一般,讓伽羅的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不知爲何她就是安心了。
伽羅不停的想着當初白欣悅安慰她時的話,一遍又一遍的,總算是將心頭的那麼慌亂壓了下來,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沒有去過那間密室,也沒有看到什麼,這個秘密她永遠也不會提及。
“伽羅,怎麼見了姑姑也不趕緊跑過來,真是越發的沒規矩了。”女子妖媚的聲音充滿了淡淡的笑意,似怒非怒,似喜非喜。那腳步只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他們身前。
伽羅定了定心,掛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十分狗腿的小跑過去,挽着那妖媚女子的手臂,笑道:“伽羅這不是看到姑姑太高興了嗎?一時間忘了行禮。”
“你這小妮子可讓我派人一頓好找,就算不想嫁過去,只需好好與姑姑說就是了,鬧什麼離家出走。”女子擡起塗滿了深紅色蔻丹的手,輕輕的在伽羅的臉上捏了捏,狀似親暱。
白欣悅和楊楚靈默不吭聲的站在不遠處,看着那嬌媚女子和伽羅之間的互動,楊楚靈低低的嗤笑了聲,“要是真有得商量,還能逼的伽羅離家出走,這個時候裝什麼好人?”
白欣悅沒有說話,卻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初次見面,不知深淺還是不要多事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似乎是這句話引起了那女子的注意他微微的擡起頭,朝着他們這邊望來,白欣悅這個時候也不好裝作看不到。
“草民白悅兒見過長公主,長公主萬安。”白欣悅輕輕的福了福身子,一旁的楊楚靈也跟着行了一禮。她雖然不清楚爲何白欣悅沒有將自己的真名說出來,卻沒有在這個時候拆穿她。
悅兒行事一向都有自己的道理。
“這位便是嘉瑜姐姐的女兒?真是生得一副好相貌,快過來讓我看看。”長公主笑着說道。
白欣悅直覺的這個人有些危險,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兒也不好,落了別人的面子,只得緩步走了過去。
突然,一隻白嫩柔滑的手便輕輕的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擡了起來,就聽那人嘆道:“果真是有先皇后當年的風采,氣度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