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悅不以爲意,輕輕的在櫃檯上點了幾個盒子:“將這將玉飾拿出來我看看。”
掌櫃的笑道:“姑娘真是好眼力,這幾樣可是我們這一批裡的上等貨,剛剛纔擺上來。”說着便將那幾個盒子拿了出來,放在白欣悅的面前。
“穿的跟個乞丐一樣,怎麼連耳朵也不好使?”那女子見沒人搭理她,羞怒道。
木兮再怎麼呆板,此刻也知道那女子分明就是衝着她和白欣悅來的,當下冷了臉,正要回身,就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一把抓住,有些不解地擡眸望着白欣悅,小姐攔着她做什麼?
“人家又沒有指名道姓的說是你,你幹嘛對號入座?”白欣悅瞥了木兮一眼,這妮子還是太實誠了,容易吃虧。
“這……”老掌櫃看着那女子朝着他們的方向走來,有些無奈。
看來這帝都裡有人是已經忘記了他們琳琅閣是怎麼處置鬧事的人,我這以前出手究竟還是太輕了,居然讓這些人這麼快就置於不顧。
“喂,說你呢,你是個什麼身份居然也敢踏進琳琅閣,真是晦氣。”章晨軒帶着兩個侍女緩緩的走了過來,擡手就要搬白欣悅的肩膀。
白欣悅迅速的後退一步,回身望着她,“有事?”
“你是什麼身份居然敢直視我們小姐,與你說了這麼久,你全都沒聽見嗎?”不然是什麼呀還跟什麼主子?兩人說話的語氣都是一模一樣,一樣的盛氣凌人,不可一世。
“我只當是有狗吠,沒成想眼前的就是那畜牲。”白欣悅眸中冷光一閃,她本不欲滋事,奈何這兩人實在不知好歹。依然如此,便給他們個教訓,好讓他們知道,不是什麼人他們都有資格惹的。
“你說誰呢!”被罵的那幾個人頓時俏臉一沉,擡手便欲掌鍋。木兮上前一步將那丫鬟的手高高架起,厲聲呵斥道:“放肆,誰給你的膽子敢對我家小姐不敬?”
“哪家的小姐穿的這般寒酸?倒是說出來讓我們聽聽。”那女子嘲諷的笑了笑,這樣擺明就是不相信。帝都凡是有身份的女子,她多少都是見過的,這張臉明顯就十分陌生。
原以爲只是個不知好歹的,教訓一番也就算了。沒想到還謊話連篇,居然敢冒充貴族子弟。
“哪家的姐兒打扮的這般花枝招展,嫵媚勾人,你也是說來與我們聽聽。”開心樂反脣譏道,輕笑一聲,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這女子畫的濃妝豔抹,倒是將她原本清麗的容貌掩蓋了下去,只讓人覺得俗氣。
那丫鬟聽了白欣悅這話尾巴恨不得翹到天上去,高高的擡起了下巴,得意的說道:“且聽好了,我家小姐可是郭將軍府上的千金。”
“郭將軍?”白欣悅細細地品嚼着這三個字,腦子裡頓時浮現關於這位郭將軍的事蹟,他也算個人才,行伍出身能坐到如今一品大員的位置,是用戰功換來的。
不過……呵,這人可是楚鴻手底下的一員猛將呢,最後爲了楚鴻登上帝位,也算是付出了一切。要是他沒記錯的話,眼前的這個女子便是將軍唯一的女兒,章晨軒。後來楚鴻身邊榮極一時的章貴妃。
沒想到還真是冤家路窄,在這兒給碰上了。
她還沒有算計章府呢,這可是你先送上門的。
二人沒有發現這一問一答之間,琳琅閣的門口便聚集了許多路人,對着他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都是湊過來看熱鬧的。
“原來是這樣。”白欣悅笑意滿滿的點了點頭,瞧了一眼章晨軒身後的丫鬟手裡提着的那大包小包,“家父清廉,自然沒有章將軍富裕。不過本小姐甚是好奇,章將軍不過是一個武將,這一個月的俸祿也不過幾兩銀子,居然也能供得起章小姐這樣大肆揮霍。”
瞧這架勢,就差把琳琅閣清掃一空了。
木兮聞言頓時笑眯了眼,她就說呢,自己小姐什麼時候轉性了,居然任由那人出言侮辱。原來是在這等着呢。
“那是,你這小門小戶出來的女子,怎麼能和我家小姐相比。”那丫鬟驕傲的如同孔雀一般,卻絲毫沒有留意到周圍人看着章晨軒的眼神頓時變了。
“什麼時候丞相府也成了低門小戶?看來在章小姐的眼裡,除了珠寶首飾什麼也放不進去。”清冷的男聲如同北山寒霜,沒有一絲溫度。
趕忙讓出一條路來,楚蕭寒閒庭信步,在侍衛的陪伴下走了進來,老掌櫃臉色一變,要說些什麼,便被楚蕭寒打斷:“本王竟也不知什麼時候,一個武將的俸祿居然那麼高了。”
“是宸王!”
“平日裡連個影子都看不着的人,今日倒是湊在一起了。”
“居然是個王爺,今兒真是太幸運了。”
“是啊是啊,那女子太刁鑽跋扈的一些,該好好給個教訓”。
……
衆人頓時議論紛紛,白欣悅瞧着那一抹翩然的身影慢慢的朝着她走近,心猛地漏了一拍,別過了頭。如今在這帝都裡,他們是毫無交集的兩個人,不能露出任何差錯。
楚蕭寒是個麻煩,她向來討厭麻煩。
“宸王,我……”章晨軒的臉上迅速的染上一抹緋紅,有些害羞地擡頭瞧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
白欣悅在一旁看得好笑,剛纔在她面前可不是這樣一副乖順的模樣。
“章小姐可要想清楚了再說話,不要誣辱了將軍的名聲纔好。”蕭寒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視線落在白欣悅的身上,可白欣悅就是莫名的覺得楚蕭寒是因爲她才踏足這裡。
被自己的心上人這樣當衆指責,章晨軒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心儀宸王許久,奈何沒有機會親近,今日在琳琅閣偶遇,他卻一昧的幫着這個女子說話,怎麼能不傷心。
“看,丞相府的小姐穿的這樣素淨,連頭上簪子也沒有幾根,反倒是這個將軍的女兒穿金戴銀奢華不已,足以窺見章將軍的爲人。”羣裡一個書生恍然大悟的一拍腦袋,大聲說道。
被他這樣一提醒,衆人頓時如同醍醐灌頂一般,就是說啊,將軍的職位還沒有丞相的官職高,連丞相尚且如此清簡,您的女兒卻在這琳琅閣裡大肆揮霍,那她的錢銀都是哪裡來的?
“前面是怎麼了?”楚鴻近幾日心情十分煩躁,好不容易召集幕僚得了個主意,這幾天安排下去去停在這條街上已有半個時辰了。
“回王爺,是丞相府的三小姐和章將軍的千金起了爭執,宸王好像也在。”
侍衛的話讓楚鴻都有些怪異,楚蕭寒那可不是個多管閒事的性子,一個月也不見得他開口說幾次話,怎麼今日摻和進來這種小事?
“把前因後果打探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