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讓衆人大跌眼鏡的是,谷雪衣縱然很不耐煩,卻也沒有出手,只是身上不停的冒着冷氣,想必他心中也清楚,柳涵詩的地位不低真要是沒輕沒重的傷了她,即便他是東宮太子也肯定有些麻煩。
再者,這個女子就是囉嗦了點,也沒有什麼壞心眼,千里迢迢的從帝都跑到這兒來就是爲了提前見他一面,對於這樣一個人,任誰也下不了手吧。
柳涵詩從小到大都是錦衣玉食,走到哪不是一大羣人前呼後擁的。這次‘孤身犯險’是爲了誰,他們都是心中有數。
谷雪衣是性子冷漠,但不是不通人情的人。
“烤魚可以吃了。”谷雪衣提醒道,柳涵詩這個時候纔想起來她肚子已經咕咕的叫了許久,經過這麼一提醒,只覺得餓得胃都擰到了一起。
她連忙回過身子,朝着烤架奔去,抓起那最後剩下的一條烤魚,張嘴就咬。趁着吞嚥的空檔,轉回頭去對着谷雪衣咧嘴笑道,“你也不像他們說的那麼冷酷無情嘛。”
爲了不被她囉嗦還提醒她快些去吃東西,這就不算冷酷無情了?這實在是太好騙了吧?
“太好吃了,宮裡的御廚做的東西都沒有你做的好吃的。”柳涵詩吃着東西,笑得雙眼都眯了起來,像一彎月牙。
“喜歡就多吃些。”知道了柳涵詩和谷雪衣的關係,白欣悅自然是拿她當做自家人,這樣單純善良的人自然是討人喜歡的,並沒有那麼多心眼。
“對了,聽說國師也在來的路上了。”柳涵詩一邊吃着,突然停住了全部的動作,轉過頭去對着谷雪衣說道。
國師在玲瓏國佔有極其重要的位置,他就是谷雪衣的師傅,也是玲瓏國主的八拜之交,星相占卜,奇門遁甲,五行八卦,天文地理,幾乎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也正是因爲有他的存在,才讓玲瓏國避開了多次的禍事,一直平安至今。,
因此,國師無論是在玲瓏的百姓心中,還是在皇室,地位都是十分的尊崇,無人敢違逆他的意思。
國師親自出迎,這可是極大的尊榮,即便是玲瓏國主都沒有這樣的待遇,可見谷雪衣在他心中的地位極高,這本來是個應該十分振奮的消息,然而谷雪衣在聽到的時候卻是臉色煞白,不由自主的眼神飄向了白欣悅,似乎是在擔憂着什麼。
其他人都沒有留意到谷雪衣怪異的舉動,唯有千殺陌,似乎是心有靈犀一般望向了白欣悅,他和谷雪衣有着一樣的擔憂。
他們怎麼忘記了,國師曾經可是說過,但凡出現了那個讓谷雪衣心動的女子,便要立即絞殺,無論是誰都不可放過。
谷雪衣自幼便受到國師的教導,情誼如師如父,連柳涵詩那麼遲鈍的人都能發現谷雪衣身上的感覺似乎有什麼不對,換做國師的話,很快就會發現異常。
他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性子,哪怕白欣悅如今已經是楚蕭寒的王妃,若真是被國師知道了她就是谷雪衣喜歡的女子,那肯定不會輕易的放過。
谷雪衣不由得有些頭疼,白欣悅並不知道後面還有這麼多的麻煩,早知道的話,她肯定不會提議在這個時候來玲瓏國的。
“你給的消息?”谷雪衣面色不善的問道。
柳涵詩很是奇怪的看着他,“國師還用得着我通風報信?”
她說的可是實話,她的身份證在別人看起來極其尊貴,可在國師的面前卻是不值一提的,國師即便是連她父親都可以隨意的斥責,更不要說她了
整個玲瓏國裡有沒有國主和太子殿下能夠與國師如同親友一般相處,在尋常人的眼裡,國師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神。
“怎麼啦?你們的表情好像很複雜?”白欣悅這個時候也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勁,楚蕭寒聞言也朝着谷雪衣望去,他卻眼神有些凝重的看着柳涵詩。
墨月和木兮也很是默契的對視了一眼,站起身來,朝着柳涵詩走去,笑着說道:“小公子,剛纔我們在那邊好像看到了一隻赤狐,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聽說赤狐的肉最是滑嫩爽口的。”
一聽到吃,柳涵詩整個人好像麼會閃閃發光似的,立馬眼神就亮了起來,站起身來催促道:“好啊,好啊,那我們快去。”
果真是孩子心性,很快木兮和墨月便帶着她離開了。
“好了,說吧,自從聽說國師要來的消息之後,你們二人的神色便一直不對勁,到底發生了什麼?”
楚蕭寒沉聲問道,他直覺的這件事情好像和白欣悅有關。
千殺陌也知道白欣悅對於楚蕭寒的重要性,師傅要是真的一意孤行傷了白欣悅,恐怕楚蕭寒就要和玲瓏國翻臉了,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事關兩國的邦交,希望雙方都能夠理智一些。
他對於勸說師傅實在是沒有什麼把握,也只能期望雪衣瞞的能夠久一些。
只希望能夠讓他們平安的離開玲瓏國的地界,這樣的話一楚蕭寒的手段必然不會再出現什麼意外。
過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千殺陌看了他一眼,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說了一遍,尤其是說了一下過於國師的事情,好讓他們能夠明白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聽完之後,墨燁和墨珏二人都不由得沉默了。自從上次在山谷的事情之後,谷雪衣對於白欣悅的心思,他們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只不過默契的沒有說出口罷了。
這四年來谷雪衣的變化,他們都看在眼裡,喜歡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藏不住的,尤其是國師那麼精明的人,自己一手帶大的弟子是什麼樣子,他更是清楚,想要瞞過去,何其艱難。
“他既然是玲瓏國的國師,那麼自然該清楚王妃對於王爺的重要性,想必不會……”墨珏猶豫着說道。
“你太不瞭解我師傅了,別說從來就不在乎世俗的身份,更加不在乎兩國的邦交,能讓她放在心上的只有雪衣一個人。雖說預言術這個東西太過虛無縹緲,可直到如今,但凡從國師口中說出來的事情還從未出錯。”
千殺陌搖了搖頭,打斷他這不切實際的妄想,國師本就不是個會顧全大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