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琛這句話剛說完,眼神便直勾勾的往她的身後看去,神色古怪。
白欣悅是也察覺到了什麼,連忙轉身便看到軒如玥眼眶微紅,卻表情平靜的看着她們。不遠處還站着一臉求饒的墨月和她的貼身丫鬟。
剛纔這番話……她都聽到了吧?
“如玥你……”白欣悅遲疑着往前走了兩步,軒如玥卻突然勾脣笑了起來,“悅兒,你不用擔心我,我沒事。”
她繞過白欣悅徑直的朝着燕南琛的面前走去!追個冷血殺手,居然冷不丁的後退了兩步,有些手足無措的看着她。
在軒如玥的面前,燕南琛拘謹的像個孩子。甚至潛意識的將他剛剛握在手裡的長劍收到了背後,那柄劍上沾了太多的鮮血,他不願意將自己污穢陰暗的一面展現在她的面前。
即使這樣做,有一些多餘。
“你真的決定了?”軒如玥問道。
燕南琛默不吭聲的點了點頭,有緣無分說的大抵就是她們。有些人相遇註定就是爲了錯過,可惜,他到最後什麼也抓不住。
“不後悔?”軒如玥再次不死心的問道。
燕南琛遲疑片刻,十分沉重的點了點頭。
聽了他這話,軒如玥卻是輕笑了起來,“既然你決定了,那我也不說什麼。”
如玥這反應平靜得有些滲人,白欣悅寧可她大哭大鬧,又或者揍燕南琛一頓,也好過現在笑着像哭着一樣。
“悅兒,謝謝你的成全。”軒如玥轉過身來,對着她笑了笑,再無留戀的離開。
白欣悅看着燕南琛癡癡望着軒如玥離去的背影,幽幽的嘆了口氣。這是何必呢?
等到下個月的身影消失了,墨月這才跑過來,十分歉疚的說道:“王妃,都是墨月的錯,沒能攔住軒小姐。”
“不怪你,這樣也好。”他們總算是有了個了結,好過躲躲避避,沒個結果。原以爲他們能夠喜結連理的,過程哪怕艱難一些,哪裡想到燕南琛居然這樣決定!
哎,罷了罷了,感情的事情還是讓他們自己處理吧。
白欣悅命人將軒如玥送回了帝師府!聽回來的人稟告說,軒如玥下馬車的時候,眼眶都是紅的。
白欣悅心頭又是一驚,想着先如願離開時的眼神,連忙吩咐人注意帝師府的動靜,哪想到第二日便出了事。
“你再說一遍?”哐噹一聲,胭脂盒子被白欣悅一個不小心,撥到了地上,她的心也跟着緊了緊。
墨珏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卻還是硬着頭皮說道,“王妃昨日命人留一帝師府的動靜,今日一早,軒帝師便進宮了。”
“聽軒府的下人話裡的意思,帝師這次進宮是爲了給軒大小姐請旨賜婚。”
白欣悅不由得有些煩躁,看來她昨日的擔憂果真是應驗了!如玥怎麼會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即便是與燕南琛再無可能,她也不該這樣草草的決定了自己下半輩子的幸福!
不知道她請求賜婚的對象是誰,但這賜婚的聖旨一下,便再無迴轉的機會。
“去把這件事情告訴燕南琛,看看他什麼反應。”
白欣悅在屋子裡來回踱步,突然停了下來說道。墨珏接了任務就出去了沒一會兒的功夫,神情古怪的回來。
白欣悅急忙問道:“如何?他怎麼說?”
“燕公子說,既然是她決定的,那就隨她去吧。以帝師府嫡女的身份,她未來的夫婿也不會太埋汰。等到出嫁的那一日,南琛定備厚禮送她出嫁。”
墨珏想着當時燕南琛的種種表情,惟妙惟肖的將他的原話轉告給白欣悅,說完之後便察覺白欣悅的臉冷了下來,立馬禁聲。
“他倒是好心境。”燕南琛是指望不上了,但願他日後不要後悔,白欣悅卻不能對這件事情撒手不管,以軒如玥的身份和家世能夠匹配上,她的除了皇家的幾個皇子也不作他想。
楚釗被囚禁,楚鴻已然被凌遲處死,楚玉已經有了正妃,而楚逸紅粉滿天下,軒帝師自然是看不上的。
剩下的便只有一個楚默言,他少年將才,立下赫赫戰功,身邊又甚是清靜,沒有任何的侍妾通房,文能提筆,武能打仗,算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真要是賜婚的話,有八成的可能會是楚默言,不過他年少受挫,幽居深宮多年,性格冷厲,不喜與人交談。
如玥嫁給他的話……
“去告訴王爺,讓他先行攔下帝師,我去帝師府一趟。”白欣悅爲了軒如玥後半輩子的幸福,也只能如此。她還是想爭取一下,免得如玥將來後悔。
然而白欣悅緊趕慢趕的去的帝師府卻被拒之門外,軒如玥的貼身丫鬟走了出來,對着她福了福身子,“我家小姐說多謝王妃的好意,她心意已決,不必多言,若真當她是姐妹,安心等着她出嫁就是了。”
“你家小姐在做什麼?可有什麼異樣的行爲。”白欣悅還是有些不放心。
“昨日回來之後,我家小姐便開始待在自己的繡樓裡面,繡花,吟詩撫琴,今日讓人去綢緞莊,訂購了一批上好的紅色布料,開始安安靜靜的繡嫁衣了。”
婢女想了想,也沒有什麼異樣的反應,她還生怕小姐情緒崩潰做出些什麼傻事來,一直在身邊服侍着,哪裡想小姐竟像個沒事人似的。該做什麼做什麼,她這懸着的心啊也就放了下來。
白欣悅沉思片刻,叮囑道:“這幾日你好生在你家小姐身邊服侍着!若是出了什麼事情,便立馬差人到王府來尋我。”
“婢子遵命。”
白欣悅無功而返,又只能讓人給宮裡傳去了消息,讓楚蕭寒放人。既然如玥已經決定了,她在從中阻攔也沒有什麼意義,倒不如替她好生籌備着,準備送她出嫁。
聖旨昭告天下的時候,賜婚的對象!果不其然是楚默言,據說還是他自己答應的。這樣一來,白欣悅又放心不少,以楚默言的性子,她若不願意,沒人能夠逼迫得了他。
他與蕭寒不同,與盛帝之間的父子情誼隨着他斷腿之後被遺棄了冷宮,無人問津多年便全部消磨完了,自然也不會在乎是否折損了盛帝的顏面。
親自答應了下來,便說明他對於這件親事並不是很牴觸,感情是可以培養的,這二人都是人中龍鳳,真要是能敞開心扉接納彼此,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起碼他們……不會愛的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