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坊間的評價,楚鳶曾經聽過一耳朵,往往聽了不到,一半就聽不下去了,她想過爲鐵涼虎辯解一二,每一次都被石逸琛阻止。
石逸琛告訴楚鳶,“這是鐵涼虎自己選擇的路,其他人無權干涉,無關的人除了在一旁看着,還能做什麼呢?你洗白不掉的。”
這些話讓楚鳶心情複雜,那一種無力感讓她心裡非常難受,她知道就算她辯解,其他人也用旁的事情反駁她。
牆倒衆人推,在這江湖上還少嗎?她並不是不知道這些道理,只是當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眼前時,總是難免會想去做些什麼。
楚鳶他們在城裡並沒有呆很久,第二天的時候,就啓程前往紅葉山莊。
再次前往紅葉山莊,楚鳶的心境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第一次前往紅葉山莊內心是激動,是好奇的,這一次,她卻一點好心情都沒有。
一想到今後兩個月都要呆在紅葉山莊,待在石逸琛的身邊,楚鳶就渾身沒勁。
紅葉山莊的位於大盛皇朝的東邊兒,快馬加鞭也要五六日日程,更不用說楚鳶她們坐的馬車,速度就更加慢了。
這一日,石逸琛一行人途經某個小鎮的時候,遇到了意外。
耳聰目明的石逸琛,聽見不遠處有喊打聲傳來,便叫秋兒停下馬車,三人往打到處走去。
剛走了沒多久,就有刀劍擦身而過,不遠處幾個蒙面歹徒,對着兩個女子喊殺。
楚鳶哪裡見得了這樣的場景,不必石逸琛多言,一個箭步衝上去,抽出手臂上的匕首,步伐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出現在歹徒身後,不消片刻便取了歹人性命。
在一旁觀看的石逸琛雙手抱臂,緊緊盯着楚鳶的身法,他心道:如此利索的身手,這特殊的功法,江湖上與之相符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獨行殺手千殺陌,這丫頭竟是得了他的真傳,看來傳聞是真的。
收拾了那些歹徒,楚鳶將那兩位女子扶起,卻意外發現,是故人遇難。
此時的鐵飄然,哪裡還有前幾日的意氣風發,她看起來狼狽極了,臉上全是血污,她身旁做丫鬟打扮的女孩,也好不到哪裡去。
“飄然姐姐,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和鐵盟主一起歸隱江湖了嗎?”楚鳶疑問,難不成,前幾天石逸琛說的話應驗了?
聽見楚鳶的疑問,鐵飄然搖了搖頭,眼淚卻忍不住往下流,她哽咽着想說什麼?卻始終說不出來話。
這時候,鐵飄然身邊的侍女,從小隨鐵飄然長大的婉兒,盈盈跪地,不停磕頭。
“恩公大恩大德,婉兒和小姐沒齒難忘,婉兒還有一事請恩公幫忙,恩公請一定答應幫我家老爺夫人報仇雪恨!”婉兒聲音淒涼道。
楚鳶下意識往後看,石逸琛並沒有表態,只是靜靜地看着她。
鐵飄然對着婉兒連忙搖頭,她不希望,把無辜的人牽扯進這件事情,奈何她的嗓子發不出聲音,無法準確表達自己的意思。
與鐵飄然心有靈犀的婉兒,怎麼能不知道她家小家的意思呢,她對鐵飄然說:“小姐,我們現在已經無路可走,只能請求恩公幫忙,請求恩公戳穿武林盟的險惡,爲死去的少爺、夫人和老爺討回公道啊!”
“怎麼會,鐵盟主怎麼會……”楚鳶喃喃道,她沒想到石逸琛說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了。
這件事情,的確不出石逸琛所料,可他沒想到武林盟竟然現在才採取了行動,這和他猜測的不一樣。
婉兒不再勸說鐵飄然,而是扭頭向楚鳶幾人,緩緩講述這幾日他們的遭遇。
原來幾天前,鐵盟主帶着家人乘坐馬車離開,原本風平浪靜,什麼事情也沒有。
就算所有人都以爲,他們會一輩子隱居山林的時候,變故出現了,在客棧裡,鐵盟主的夫人喝熱茶卻被毒死。
而鐵飄然也因少量飲茶,嗓子被毒啞了,鐵盟主帶着一雙兒女逃出客棧,最終,爲了保護兒子死在了歹徒的劍下。
鐵飄然帶着侍女和弟弟一路逃亡,路途中,弟弟爲了引開追兵,也爲了給鐵飄然爭取活命機會,死在了敵人的手上。
鐵飄然非常的痛苦,她覺得對不起爹孃,她答應過要照顧好弟弟,結果卻是弟弟爲了她,命喪黃泉。
她親眼目睹自己弟弟的死亡,也看見,兇手無意間掉落的身份牌,那是隻有武林盟纔有的牌子,鐵飄然曾經在鐵盟主書房內見過這種牌子。
再後來,鐵飄然和婉兒逃到這裡,被追兵堵了個正着,引來楚鳶,成功脫困。
聽着這些經歷,楚鳶不免覺得唏噓,沒想到鐵盟主爲家人避難而退隱江湖,還是躲不過這殺劫。
“求恩公爲我們做主啊!爲鐵家上下十幾口人,討回公道。”婉兒邊說邊叩頭,“砰砰砰”,力道之大,把她的額頭也磕出了血。
石逸琛遞給秋兒一個眼神,秋兒頷首,走上前掏出手帕遞給婉兒。
秋兒道:“我家公子說了,這是事關重大我們無法幫忙,抱歉。”
接過手帕的婉兒聞言癱倒在地,她悽慘的笑着,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讓旁人看起來是那樣的悲涼。
“老爺,夫人對不起,婉兒無能爲力幫你們討回公道,是婉兒沒用!”婉兒哭道。
說不出話的鐵飄然心急如焚,她拍着婉兒的手,無聲安慰着婉兒,她張嘴想說:別怕,一切都有我,我會爲家人討回公道的,一定!
惻隱之心大起的楚鳶,看這情況忍不住回頭,她望着石逸琛,忍不住求情:“公子求您收留她們吧,她們手無縛雞之力,若我們不收留她們,會被武林盟的人殺了的,那樣也太可憐了吧!”
“你想要我救她們,可你知道那個付出什麼嗎?我們,乃至整個紅葉山莊,會因此成爲武林盟的敵人,這樣你還要救他們?”石逸琛看着楚鳶,冷聲道。
將選擇權遞給楚鳶,是一時興起,也是一個考驗,他想知道楚鳶會怎麼選擇。
看着狼狽的鐵飄然主僕,思來想去,楚鳶咬了咬牙,對石逸琛說:“此舉會對紅葉山莊造成危險,可是我不怕,你知道我的身份,我會把他們帶到我家去,如果江湖的事情討不回公道,那就……”朝廷來。
後面幾個字,楚鳶沒有來得及說出口,就被石逸琛打斷。
“你想一個人獨撐,那也要看我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