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莊內,阿竹眼巴巴的看着四處貼起來的紅燈籠,商印啃着甘蔗邊吐着甘蔗渣安慰道:“阿竹,噗,不要太擔心,噗,公子既然決定進山,噗,應該有自己的打算,噗,公子在幽城,噗,給你帶的許多玩意兒,噗,還在我那兒呢,噗,你快點跟我來,噗,不要發呆了,噗。”易竹抱着手爐,小臉裹在鑲了一圈兔毛的斗篷裡,看着玉娃娃一般,依舊看着走廊外的積雪,也不看商印,只憂心忡忡的自顧自唸叨:“天這麼冷,不知道哥哥受不受的住,哥哥的傷現在怎麼樣了。”越想越擔心,越想又越委屈,不知不覺走到了易輕塵的藥房前,想進又不知道進去說些什麼,正準備要走,易輕塵推開窗戶微笑道:“阿竹啊,進來吧,外面冷。”易竹紅着眼睛質聲問道:“哥哥哪天才回來啊?不是說出了幽冥就能陪我一起了麼,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怎麼還是不能和哥哥一起過年吃餃子,一起守歲。”易輕塵哭笑不得的想:這是和我要人呢,可是我和誰要人去啊。
無奈的攤開手道:“阿竹啊,我也想和公子過個安生的年,但是公子也不聽我的話啊,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易竹就地一坐哇的哭了起來,嘴裡嚷着:“我要哥哥,我要哥哥,你還給我哥哥,你還給我哥哥,哇哇哇……”
外院忙活的人,都被嚇了一跳,蕭肅嘀咕道:“媽呀,誰家孩子被狼叼走啦!”楊柳等沒忍住噗嗤一聲都笑出了聲,趕忙都聚集去看怎麼回事兒,進門就見易輕塵抱着哇哇大哭的易竹手足無措的在哄,那場面還真是別開生面。
山洞內,易繁調息了兩天,已經恢復了,比入山之前的狀態還要好些,這天早晨易繁和頂着兩眼烏青的許稷早早吃過乾糧,出了山洞,看着滿山雪白,易繁問:“你在雪面上滑行過麼?”許稷被打過那一頓之後聽見易繁出聲都會一哆嗦,趕緊恭敬道:“公子,我只見過輕功高的點水而過。”易繁拿過許稷手中三尺長的單板,讓許稷到下面的矮坡處等着。
又越過一個低坡,旁邊的松樹山丘飛馳而來又飛馳而過,耳旁的風呼嘯着,許稷感覺自己的心都被嚇的麻木了,眼睛也不敢睜開,只緊緊的抱着易繁的腰,像握着這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哦,現在的確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下了雪山進入了山間一處地勢較低的盆地,易繁不耐煩的推開抱着自己的許稷,見這貨還是呆呆傻傻的樣子,踢了一腳雪直擊許稷面門,冷的許稷一哆嗦才清醒過來,還沒來得急說些什麼,只聽得叢林裡傳來,“什麼人?”的叫聲。
許稷剛要回答,易繁一片樹葉過去,那打頭的人已經血染當場,許稷剛要憤怒質問,易繁又輕鬆解決兩人道:“你不是一直想上戰場麼?這就是融山的亂匪,殺人越貨就是他們的生存之道。”許稷認真道:“公子,可是真的?”,遠處一滿臉橫肉,長相猙獰的匪徒,遠拋一長箭向許稷面門,易繁淺笑道:“此人叫陳厚,綠林道上人稱兇面閻王,今日你若鬥得過此人,後面上戰場也堪堪可以了。”
易繁搶了一迎面來的一人披的雪白的狐皮敞篷,轉身一翻系在了自己身上,又嫌棄的給了那人一腳,淡然道:“快滾吧,今日留你一命,後面還有用的着你的地方。”那人狼狽逃竄,越走越遠,卻聽得耳邊道:“去融山腳下的鎮山,保護一個叫蘇蘇的女子,直到我來找你們,期間再有不義之舉,我會讓你知道比死更可怕的事兒。”男子驚恐的轉身摔倒,懼怕的看向站在一片葉子上,隨着風起伏的不似凡人一般的小小少年,見易繁面帶微笑的看着自己,強壓着恐懼,爬起來行了跪拜禮,僵硬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