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應該是自己,她怎願意看着別人去替她承受那份沒有感知的疼痛和無奈?
“老臣實在沒有辦法,因爲這種毒在我西秦國從未見過,而且腿傷對於五王爺來說已是頑疾。”蔚太醫如實相告,“好在五王爺的腿傷之前有過處理,路上照顧的也算周全,要不然現在恐怕連胳膊都難以動彈了。”
竟會如此嚴重!魅兒只當用藥草泡泡腳就會自然康復,可如今卻連太醫都沒有辦法醫治。
“既然他可以從我身上把毒引走,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同樣的方法再把毒引到自己身上?”魅兒試想着,她的腿並無頑疾,或許這毒在自己身上,就沒有那麼嚴重了。
“魅兒姑娘的心思老臣都明白,可事與願違,一切並非你想的那般容易。”蔚太醫又搖了搖頭,“這毒在五王爺的身上有些時候了,毒以入血,開始漸漸侵蝕骨髓,現在想要引出,已是妄想。”
一時間,斷了所有希望的魅兒像是走進死衚衕再無出路一般,她根本沒有想到事態會變得這麼嚴重,更沒有想到穆傾凡的雙腿會真的癱瘓。
夜幕拉下,曠野上,魅兒一個人無助的立在冷風中,她的視線一片模糊,不知道未來迎接自己的將會是什麼,但她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和堅持去改變那些她不想去承認的事實。
再回到穆傾凡身邊的時候,他依然精神百倍的大睜着雙眼看着她。
“怎麼還沒休息?”魅兒發現,穆傾凡的姿態和眼神都沒變過,還是和之前她離開的時候一樣。
“你離開的時候說過,讓我等你回來!”看着她真的回來了,穆傾凡自然像個孩子一樣高興。
哦?魅兒這纔想起來,她離去的時候果然是說了這樣的話,好在自己真的回來了,要不然穆傾凡豈不是要這樣坐着等一晚上嗎?“你就不能躺下,換個舒服點的姿勢嗎?這樣坐着,很辛苦了。”
魅兒很是心疼穆傾凡,畢竟這樣一直坐着,確實難受。
“那你陪我一起躺下吧,你總是關心我,別忘了自己也很累了。”穆傾凡的眼睛看了看木榻,又看了看魅兒,似乎在示意她,這個牀比較大,睡兩個人完全沒問題。
若是平常,魅兒可容不得別人在自己面前說出這樣的話來,可如今,她竟毫不生氣。
魅兒將穆傾凡推到木榻邊,親自攙扶着坐在了木榻上,關切的問道,“最近感覺腿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適?”
“或許是坐的久了,雙腿麻麻的,想要站起來,總是很費力。”穆傾凡也發現這兩日腿特別無力,他拉着魅兒的手,深情地說道,“我答應你,一定會盡快從輪椅上站起來,到時候我就揹着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看你想看的風景,吃你最愛的小吃!”
魅兒的鼻子一酸,差點又哭了出來,她將額頭斜靠在穆傾凡的肩膀上,“我哪兒都不去,只想留在你身邊。”
以前總覺得這個女人離自己很遙遠,如今她卻說出這樣的話,到讓穆傾凡感覺像是夢境一般,有些讓人難以置信。好在魅兒靠在自己的肩頭,那暖暖的體溫讓他可以確信魅兒確確實實就在自己身邊。
穆傾凡未說話,只是靜靜的坐着,任由魅兒靠在自己肩膀上,他就那樣側着臉,看着身邊安靜乖巧的女人。
良久,魅兒輕輕扭動身子,擡頭仰看着穆傾凡,趁其不備的在他脣瓣上留下了淺淺的吻痕,然後迅速縮回自己的小腦袋,當做什麼都未發生一般。那一刻,她的小心臟撲哧撲哧的跳得很厲害,她就像個做了壞事的孩子深怕被人發現一般。
雖只是蜻蜓點水一劃而過,還是讓穆傾凡的那顆心悸動了。她的吻,讓人控制不住心頭的,總覺得不過癮,總覺得要了還想要。
“你剛纔……”穆傾凡的手指落在自己的脣瓣,那嘴角的笑別有深意,他知道魅兒在害羞在逃避,可他卻偏偏要盯着她的臉,看着她的眼,看那晶瑩白潤的肌膚一點點染上胭脂色……
“我剛纔什麼都沒做。”魅兒一口否決,慌忙拿手遮着自己的臉,她被這灼熱的眼光盯着,感覺自己都要着火了。
穆傾凡竟伸出手來,抓住魅兒的雙手,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指頭一根一根的掰開,可每次掰開的手指頭,魅兒總會耍賴的再攤回去。穆傾凡卻不厭其煩,一遍遍的重新來過,這對於他而言似乎是個很有意思的遊戲,“可我嘴巴上明明留下了一抹蜜甜,我要嚐嚐是不是你嘴巴上留下的。”
“我纔沒有吃糖了。”魅兒透過指縫看着穆傾凡的臉,嬌羞的說道。
“那要讓我嚐嚐才知道。”穆傾凡一副很想吃的表情,似乎那個東西很美味。
“不要。”魅兒愈發不好意思了。
“我要!”穆傾凡堅持到底,竟還帶着一點撒嬌的意味。
“你要不聽話我就走了。”魅兒使出了殺手鐗,嘴巴瞬間嘟了起來。
穆傾凡立馬鬆開魅兒的手,收住臉上的笑,坐的筆直,一臉認真的說道,“我聽話,你別走。”
“那好,以後我做什麼你都不許反問,不許質疑,不許不聽。”魅兒開始給穆傾凡制定新規了,“我說有就是有,我說沒有就是沒有,我說要就是要,我說不要就是不要。”
穆傾凡連連點頭說是,可思慮一番又突然冒出一句,“那你什麼時候會說要啊?”
呃——魅兒不曾想,穆傾凡的問題會如此犀利,弄得她面紅耳赤,她忙回了一記白眼,露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來,示意他閉嘴,“難道你忘記我剛剛說的話了嗎,不許反問,不許質疑,不許不聽……”
“哦……”穆傾凡無奈的應了一聲,可他心頭的疑惑仍未消除,他還是特麼想知道,魅兒到底什麼時候纔會說要,趨於魅兒的三不許,他卻不敢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