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以後沒有主子,沒有屬下,我們是朋友,是生死與共的兄弟,也是一家人!”雲川略帶激動的說着,“我們,誰也不離開!”
其實他只是想說,他們不會離開他,即使他是一個將死之人,他們也會陪他,走到生命的盡頭。
衆人相視着,將目光投向這片豪華的宅院,目光之中滿是期冀。這便是以後他們共同的家。
皇宮內,蘇映月滿懷憂慮的坐在亭子裡,看着湖裡那些歡快的游來游去的魚兒,不禁羨慕起來。
什麼時候才能如魚如鳥般,自由自在,簡簡單單。
藍蘇賢也已經去了三天,卻沒有傳回來一點的線索。不知道他怎樣了,金蘇常歡怎樣了。
而皇宮之中,自己正想好好調查一番紫蘇凝譽寢宮鬧鬼的事情,就再也沒有發生過詭異的事情了,也沒有人聽到哭聲了,一切,都無從查起了。
皇宮,也變得無比的寧靜而祥和,就如暴風雨後的大海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後宮之中,卻有了絲絲的異動。
李萍兒和傅瀟瀟坐在亭子裡,都各懷心思的喝着茶。
已經很久沒有蘇映陽的消息了,李萍兒幾次三番的想問,可是見蘇映月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不想再添亂。
畢竟蘇瀚墨的死,對她而言無疑是個打擊。
而傅瀟瀟也是嘆氣,並不知道蘇映月是女兒身的她更是憂慮。
眼睜睜看着蘇映月髮帶發愁,沒有一點男兒的壯志豪情,她便更是喜歡南宮梟穹。可是她是妃子,一切,似乎都不可能了。
虞思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來,明眸一掃兩人,便蹙起了眉,“兩位姐姐這是怎麼了?”
因爲蘇映月成爲皇帝,自然是給她們都封了妃位,三人現在地位上是平起平坐,但虞思知道,在和皇帝的關係上,她自己是最沒有可能的那一個,便尊稱兩人爲姐姐,實則也有嘲諷之意。
“沒事啊。品茶呢!”李萍兒回過神來,揚脣明媚的一笑。
傅瀟瀟看了她一眼,收斂起滿心的心思,不想落人話柄。
畢竟虞思上次狡詐退居幕後險些害她獨自承擔的事情,她還是心有芥蒂,若不是知道現在她們都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她早就報復了。
“我還以爲,兩位姐姐是在擔心封后的事情呢。”虞思意味深長的看着兩人,想將她們的心思看得透徹。
“這有什麼可擔心的,皇上想封誰就封誰。”傅瀟瀟不屑一顧的放下茶杯,她對這皇后之位可沒有一點興趣。
欲拒還迎?虞思疑惑的蹙緊了眉心,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任何人影,難道傅瀟瀟說的是真的?
只是她怎麼可能對皇后之位都沒有興趣?這似乎很奇怪!
傅瀟瀟起身走上前,在虞思身旁停下,“姐姐如此端正大方,一看就有母儀天下之風範,若有一日姐姐封后了,可得給妹妹我留條活路。”
說完,便邁着步子離開。
虞思看着她的背影納悶,聽那口氣,似乎絲毫都不是嘲諷,更似乎是一種閃躲,似乎皇后之位,是一個很棘手而讓人推卸的東西一般。
李萍兒也起身一笑,“虞姐姐別見笑,現在國事繁忙,皇上定然沒有多餘的心思來管理後宮的事情。等他閒
下來了,會好好考慮一國之母的事情。”
“哦。那你呢?想不想做皇后?”虞思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皇后得管理後宮,還得成爲國之典範,我這不懂規矩的性子,怎麼能勝任,我倒是很看好姐姐哦!”李萍兒純真的一笑。
虞思不得不再次蹙緊眉頭,怎麼她們都對這後位毫無興趣?
雖然她們相生相利,但是現在紫蘇明日都已經死了,這個天下,就是蘇映月的了。
而蘇映月是皇帝,她們三人依舊是朝臣的女兒,鞏固地位是人之常情的事情,虞德也因此而叮囑過她。
今天虞思前來,本來是打算看看這兩人誰對自己更有威脅,便好先下手爲強,沒想到竟然得到的是這樣的結果……
虞思百思不得其解。
孤寂樸素的院落內,寶藍色錦衣的男子眉眼一凝,“怎麼?三大重臣都毫無異動?”
“回主子,是的!連他們的女兒也相處和睦,沒有絲毫的動亂。”黑衣人回答。
“看來……我們太小看她了……”錦衣男子薄脣微抿,噙着絲絲冷意,“本以爲如此,可以讓她旗下勢力自亂陣腳……”
“主子不必焦急,我們手中,還有最後的王牌。”黑衣人安慰道。
錦衣男子輕輕點頭,疲憊的合上了眼瞼,“這次不能再錯!”
另一邊……
南宮梟穹站在不遠處,看着一臉深思的蘇映月,眉心也不由得皺起。
雖然她口口聲聲的說着沒事,可是自從藍蘇賢離開後,就沒有見她笑過。可是,他卻什麼忙也幫不上。
“南宮將軍。”溫弱的聲音拉回南宮梟穹的視線,南宮梟穹看向身前的人,才發現是紫蘇雲林,便低頭行禮,“悠王。”
因爲蘇映月登基後,自然是將皇子都封王,因爲紫蘇雲林淡泊悠閒,悠王,便是最好的稱號。
“對我這無權無勢的王爺,南宮將軍就不必多禮了。”紫蘇雲林淡笑,語氣裡沒有半絲的自嘲或惋惜,似乎早已接受過來。
南宮梟穹輕輕一笑,不作計較,“悠王來此,可是找皇上有什麼事?”
“沒,只是散心路過,見南宮將軍一臉擔憂,便前來問問。”紫蘇雲林將目光投向不遠處的蘇映月,疑惑道:“南宮將軍是爲了皇上而憂心嗎?”
“見皇上不悅,爲臣爲友的,自然是無法暢然。”南宮梟穹緩緩嘆了口氣。
“我倒是有一計,興許能讓皇上開心一些。”紫蘇雲林說道。
南宮梟穹認真而急切的看向他,“哦?還請悠王指教。”
“衆人皆知皇上和藍蘇太子友誼甚好,和墨王也是關係非常,定然是有根深蒂固的友誼,若以藍蘇之手繪以墨王之象……”紫蘇雲林提醒道。
南宮梟穹眼前一亮,卻又隨即皺起眉峰,“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可是藍蘇太子現在並不在。”
“我閒來無趣,行樂作歡,倒是結實了一個老畫師,興許能幫上南宮將軍的忙。”紫蘇雲林謙虛的看向他,“若南宮將軍不介意,可以去看看。”
“嗯。那有勞悠王了。”南宮梟穹笑着點頭,吩咐屬下保護好蘇映月,便和紫蘇雲林一起離開。
兩人本來準備往紫蘇雲林府邸而去,南宮梟穹
想到什麼,又停下步伐,“悠王如此幫我,該是我盡地主之誼纔對,還請悠王和畫師一起前去將軍府用膳。”
“嗯!也好。”紫蘇雲林並不在意的一笑,反正在哪兒都是一樣,並無影響。
將軍府位於皇宮的繁華地段,本來不是皇親國戚,都是賜宮外府邸的,不過蘇映月知道南宮梟穹在外也是一人居住,倒不如留在宮中,還能閒來談聊,便這樣安排了。
三人到達將軍府,南宮梟穹已經命手下回來提前通傳,所以早已準備好膳食。
“悠王請坐,畫師請坐。”南宮梟穹有禮的道。
三人坐於桌前,南宮梟穹纔開口問道:“畫師可有見過墨王?能否畫出其神韻?”
“自然。墨王英姿非凡,雍容華貴得天獨厚,哪怕是遠遠一眼,便熟記於心。”畫師回答。
“那就好。不過想必畫師沒有見過藍蘇太子的畫作。讓你們移駕,也是想給你們看一樣東西。”南宮梟穹拍了拍手。
一個護衛便端着一個精緻的錦盒走上前來。
護衛小心翼翼的打開,取出一副畫卷緩緩打開。
紫蘇雲林和畫師都是驚愕的瞪大了眼睛,這不是藍蘇賢給紫蘇明日賀壽的“陸上紫蘇圖”。
其畫筆之細膩,連一草一木多清晰的耀然紙上。又其畫筆之雄渾,那戈壁沙漠更先壯闊。
“當真不愧爲畫仙!”畫師連連稱讚。
南宮梟穹示意屬下把畫作收好,才解釋道:“這是出於藍蘇太子之手,我前些日子借來欣賞,今日拿出,是希望畫師能夠借鑑一番,臨摹其畫法,畫一幅墨王的畫卷。”
“嗯。藍蘇太子雖然畫藝高超,只是特點卻很明顯,不能那般精湛,老夫倒也能學到一兩分。”畫師扶了扶長長的鬍鬚。
“那就有勞畫師了!”南宮梟穹滿意的一笑。
接下來的三天,畫師便在將軍府貴爲貴客,住於最清淨的院子,無人打擾,日以繼日的畫着畫。
直到他再出來時,整個人似乎都蒼老了幾歲。
“南宮將軍,不知是否滿意。”畫師將畫呈上前。
南宮梟穹接過來,緩緩展開。
只見毫無背景的白紙上,一襲紫衣的蘇瀚墨靜靜站着,雙手負在背後,目光淡漠而冰凝,似乎高高在上的神,似乎一切都不配入他的眼。
哪怕只是靜靜的站着,也流露出一股讓人不能直視的威嚴。
只是一幅畫,竟讓人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威逼感。
南宮梟穹滿意的連連點頭,“沒想到我紫蘇國也有如此高人!”
“和藍蘇太子相比,只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過能讓龍顏大悅,也不在乎什麼了。”畫師回答道。
“嗯!多謝畫師,替我多謝悠王,我這就去呈給皇上。”南宮梟穹拍了拍他的肩,便快步的轉身離開。
蘇映月坐在躺椅上,無聊而無趣的晃悠着,更加懷念起以前的日子。
幾個人打打鬧鬧,而現在,只剩下自己,雖然有南宮梟穹在,但是南宮梟穹的性格過於沉穩嚴謹,一來不會玩笑,二來他是行動派,話少。
若是金蘇常歡在,定然是逗得自己或生氣或開心了。
藍蘇賢的,至少也是給自己一種體貼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