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月感覺着那結實有力的懷抱緊緊護住自己,慌亂的心瞬間就安定下來,雖然不知道是誰。但是有這麼一個朋友保護自己,是自己的榮幸。
不管是誰,自己都欠他一個人情,以後,若還能活着,定會十倍償還於他!
在自己思忖間,砸落的巨石就重重的砸到他的脊背上,蘇映月驚愕的緊緊回報住他。
“嗯……”的一聲,玉面男子一聲悶哼,感覺到她瘦弱卻用了力的雙手環住自己的腰,嘴角,緩緩的勾起。
就算沒有結果又如何,愛一個人,就算是痛的,也會是幸福的。
蘇映月聽見他強忍住的悶哼聲,還有那“啪”的一聲似乎被砸斷的脊骨聲,心裡更是心疼而愧疚。
而因爲巨石的一砸,兩人更是以最快的速度就往下墜落。
“映月……”金蘇常歡落在半空,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狹長的丹鳳眼中溢出無數的痛楚和憐惜。
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在深淵不斷的迴盪開來,猶如空谷傳聲般經久不息。
在滾滾黑霧的衝擊中,感覺着懷抱裡那越來越微弱的氣息,蘇映月也漸漸失去意識。
另一邊……
東方奕白落在孤崖上,看這對面墜落不見的塔樓和荒山,細長的眉緊皺成漣漪般,“月兒……我來晚了嗎?”
溫柔的聲音裡滿是愧疚是難過,那如琉璃般的眸子本就憂傷,此刻卻更是惹人心疼。
白狐晃着毛茸茸的腦袋去蹭他的小腿,似乎是在安慰。
東方奕白看着那黑煙瀰漫的萬丈深淵,瞬間眸子一亮,“白狐,我們去下面,她一定在下面。”
白狐看着那無底深淵,連退了兩步,擡起頭,眸子不滿又勸諫的凝視他。
“白狐,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你若是怕了,就在這裡等我回來。”東方奕白蹲下身,輕輕撫摸她的頭。
白狐連連搖頭,知道他心意已決,便乖乖的趴在地上。
東方奕白脣角漾起一抹春風般的笑意,便坐了上去。
白狐載着他,便跳進了深淵。
深淵之中引力極大,似乎隨時都會被那濃濃的黑煙所吞沒,白狐只得往石壁上借力,一蹬一躍間往下降落。
東方奕白眉心微微蹙着,滿腦子都在想着蘇映月的安危。
誰也沒有注意到,因爲爆炸本就不結實的石壁再被借力,一大塊岩石垂垂欲墜。
就在兩人飛下一截時,那岩石終於無聲的落向深淵。
在這深淵之中,滾滾黑煙如浪淘沙,也如時間的洪荒般,風呼呼的颳着,氣勢絲毫不亞於十幾級的颱風,所以那巨石的聲響難以察覺。
巨石似乎是長了眼睛般,朝着東方奕白的背就砸去。
東方奕白毫無準備,只感覺到脊背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感,就“嗯”的一聲,咬緊了牙。
而因爲那一擊,白狐也猝不及防,迅速往下落下。
“小心!”東方奕白大喊,卻“噗”的吐出一口鮮血。
白狐用盡內力努力控制,直到墜落了幾十丈,才終於又站穩了腳跟,連忙問道:“主子……你怎麼了?”
“沒事,我們快下去吧。”東方奕白努力的調節氣息,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無異。
反正他吐出的鮮血早已淹沒在深淵裡,白狐
也很難發覺。
最主要的是,此刻的蘇映月還不知道是生是死,早到一刻,就能早點救她!東方奕白只想抓緊時間,一刻也不想耽擱。
白狐聽他無恙的語氣,便又專心的往下飛去。
似乎過了許久的時間,兩人才終於看到了崖頂,是一片滔滔的黑色河流,猶如來自地獄的河般,湍急的往下涌去。
“到了!”白狐停在地面,幻化成人型,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東方奕白看着那黑色的河流,眉頭皺得緊得不能再緊。
如果蘇映月掉在那河流之中,一切……還有可能嗎?
岸邊是一些礁石和不知名的雜草,連雜草的顏色也是黑色,整個場景就如同傍晚時分一般,只有微微的光。
“主子……說不定她們沒有掉下來呢?”白狐見他憂鬱着,便走到他身旁安慰。
“不可能。這裡並沒有出去的通道,原路也毀了,以他們現在的體力,斷然不可能再出去!她一定是掉下來了!一定就在這岸邊!你在這裡等我,我去找!”說着,東方奕白就飛身而起,懸浮在離雜草只有半米不到的高處,細細的找尋起來。
一個接着一個的角落,哪怕知道希望渺茫,東方奕白也不想放棄。
他已經等了三百年,好不容易等到重逢的這一天,他不相信上天會如此殘忍,再次將他們分開!
“主子!”白狐糾結的一跺腳,無奈的看着認真而專注的東方奕白,心裡滿是心疼。
此刻的他橫飛在雜草之上,猶如一條魚般在遊蕩,長長的髮絲被河風撩起飛揚,白白的衣襟飄飄。
依舊是那般的飄逸出塵,依舊是那般的憂鬱憂傷。他的四周似乎總是氤氳着一層淡淡的冷霧,常年不化,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那般的迷離而滄桑,憂鬱而孤單。
爲了她,真的值得嗎?
白狐想着這三百年來他一層不變的想着那個女人,便一撇嘴,也在雜草中找起來。
一邊找一邊抱怨,哼,不過是一個女人,爲了那女人連命都不顧!真不知道她有什麼好!傻子!笨蛋!
一抹藍色的身影映入眼角,白狐一眯眼,轉眸,就看見蘇映月側躺在雜草中,她的臉上被雜草劃出不少細痕,額頭也被礁石磕破,鮮血從這邊額頭流在那邊額頭,身上的衣服也被劃破不少,衣衫襤褸,看起來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看着東方奕白焦急的身影,白狐衝他揮手,“主子!找到了!”
一聽到她的話,東方奕白就一個躍身飛過來,看到地面的她,連忙蹲下去,也不過雜草和礁石是否會弄髒他一塵不染的衣服,便將她抱起來,輕輕喚道:“月兒……月兒……”
白狐守在一邊,看着他溫柔無比心疼欲死的模樣,翻了個白眼,也不過就長這樣,怎麼值得讓自己的主子日思夜想了三百年?
“白狐,月兒受了重傷,快帶我們回去。”東方奕白將蘇映月小心翼翼抱起來,生怕不小心碰到她身上各處的傷口。
“哦!”白狐一嘟嘴,就化作狐狸樣乖乖蹲下。
東方奕白抱着她坐了上去,三人便很快往高處飛出。
黑色的河流依舊湍急的涌向遠方,氣勢浩蕩,而那滾滾濃煙如同歷史的洪荒,終將讓曲終人散。
清幽靜雅的竹林,和風徐徐,一翠綠的竹屋掩映在翡
翠竹之間,安靜而美好。
房間內,由檀木打造的雕花牀上,清幽的綠色牀簾垂下,隱隱約約可見其間躺着一身形削弱的女子。
只見她眉心微微蹙着,似乎極其的不安而難受。
蘇映月似乎回到了那一刻,跌落下萬丈深淵,無邊無際的深淵似乎永遠也不會有着落的點,那洪荒般的潮流更是衝的自己喘不過氣。
不知道下墜了多久,視線微眯間,一奔騰不止的江流映入眼簾,氣勢浩蕩的似乎如同漲潮要將整個世界淹沒。
蘇映月緊緊的抱住那冰冷的懷抱,猶如抱着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
這地獄之河陰森無比,死在這裡,有一個人陪同也好。
忽然間,蘇映月只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一甩,本即將墜落黑色江流的身體就朝着岸邊直直撞去。
大腦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只覺得重重的摔在了礁石上,全身骨折的“啪啦啪啦”的聲音傳入耳膜,蘇映月痛得緊緊皺緊了眉頭。
隔着那雜草的縫隙,只見那白色的身影瞬間就被洶涌的江水吞噬,只是一個眨眼,便已不見了一丁點的身影。
他竟然在臨時前還要救自己一命?
眼眸漸漸溼潤,無邊無際的黑暗讓自己全身都變得發軟,乏力無助的似乎絲毫不受自己掌控。
心痛欲碎,如同有上千只鋒利的貓爪在心臟的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來來回回的、狠狠撓着。
緊接着,便見一抹紅色的身影和着還有一些泥石相繼跌入漆黑的潮流。
“不……”蘇映月嘶啞的大喊,猛然坐起身子。
不會這樣的!他們不會死的!可是那麼洶涌的河流,掉下去到底還有多少生存的可能?
蘇映月知道自己是在自欺欺人,卻無法鼓起勇氣讓自己去相信那是事實。
對了,自己這是在哪兒?難道自己還沒有死?
蘇映月低頭打量自己的身體,那原本破爛不堪的紗衣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乾淨整潔的白色裡衣。
環顧四周,雕花的檀木牀還泛着古典的香味,地板牆壁全是由碧綠的竹子搭成,簡易的竹樓雖然樸素,卻絲毫也不覺得簡陋,甚至無處不散發出一種精緻的清幽美。
這是哪兒?是誰救了自己?
門忽然“吱嘎”一聲被推開,之間一身穿白色貂毛的女子端着盆子走進來。
那毛茸茸的斜肩式露臍無袖衣裹着她婀娜的身姿,露出她精緻的香肩和平坦不盈盈一握的腰身,下面是一及膝的裙,隱約可見身後拖着一長長的尾巴。
連那精緻的髮髻見也幫着毛茸茸的髮帶,整個裝扮看起來清麗清秀又活潑,嫵媚間透出的無窮的可愛感。
而那張臉,也是小巧的棱形臉,顯得更加的俏皮。
白狐見她打量自己,端着水盆走到她牀前,把水盆往木櫃上一放,不滿的上下一掃她,“你終於醒了?再不醒都要把某人給急死了。”
“嗯?誰?”蘇映月好奇的問道,怎麼看這可愛的小妹妹對自己有很濃的敵意?
“還能有誰?這些你倒是半死不活的躺着,連累我家主子,爲了救你不僅身負重傷,還沒日沒夜的照顧你!”白狐語氣中透出幾抹乖戾。
蘇映月從牀上緩緩起身,看向她,“那你家主子呢?我想好好謝謝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