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的女子都驚愕的看向兩人,連忙去扶起她們。
“嗚嗚嗚……公子爲何要這般對我?”鳳目女人梨花帶雨的哭泣着,朝金蘇常歡便眨了眨眼睛,“人家只是想好好伺候公子嘛!公子勞累了整整一天,這麼多姐妹輪流給你們解乏不好嗎?”
那發嗲的聲音帶着絲絲的魅惑,在兩人耳邊不停的迴盪。
兩人都感覺頭一點點迷糊起來,眼前浮現出一副“美女成羣俊公子”的春宮圖。
那場面,又有多少男人經得起誘惑。
金蘇常歡和雲川兩人的眼眸一點點變得朦朧,猶如湖面升騰起的嫋嫋煙霧。
兩人看着對面的一羣羣美人兒,目光呆滯的一點點走過去。
看着他們的走來,女子們臉上都上揚起詭異的笑容。
只是,金蘇常歡耳邊忽然迴盪起蘇映月清麗的聲音,“嗯,你也是,就算拿不到解藥,也沒有關係的,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一定要早些回來,我就在喪命谷等你。”
雲川耳邊也迴盪起蘇映月叮囑的聲音,“你也要注意安全,如果你出了什麼意外,你家主子好了,我又如何向他交代呢?”
兩人猛然睜開眼睛,憤怒的看向那羣女子。
金蘇常歡正準備破口大罵,竟然敢用什麼狐媚法子迷惑他?
只是話還沒有罵出口,湖面就忽然下榻,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兩人往下吸去。
“啊!”兩人大喊,卻是在不斷的墜落之中,失去了知覺。
“喪命谷”內。
蘇映月抱着小白,輕輕梳理着她柔滑的毛髮,不禁嘆息,“若是小白好了就有趣了,她一天都嘻嘻哈哈活蹦亂跳的,能增添不少的樂趣呢!”
“快了,月狂和如風說,在玉石臺上修養一天,相當於在普通山林裡修養一年。常歡他們走了也快十數天了吧?”東方奕白伸手寵溺的揉了揉小白的頭。
蘇映月輕輕吸了口氣,“整整十天了。還沒有一點消息,他們不會出事了吧?”
“放心,常歡和雲川的本事,就算拿不到解藥,也可以自保的。”南宮梟穹安慰道。
“但願如此!”蘇映月閉上眼瞼,在心裡祈禱。
“映月……”月狂熟悉的聲音傳來,蘇映月睜開眼瞼,微微側頭,“月狂夫人?”
“映月,我想帶你去看看萬憂公子。這些日子給他服用了藥,卻是沒有一點好轉的跡象。”月狂擔憂的緊蹙着柳眉。
蘇映月眉心一頓,便將小白交給東方奕白,“好!我去看看!”
“你們不用去了,怕斷了藥池的靈力。”月狂看了看東方奕白和南宮梟穹,扶着蘇映月便往藥池走去。
東方奕白和南宮梟穹疑惑的互相一看,都擔心起來。
雖然她們都沒有見過萬憂,不過他曾救過蘇映月,也是蘇映月的朋友。若他有事,蘇映月定然會傷心的。
天色已近黑透,巖洞之中的石壁上每隔兩米便鑲嵌着一顆巨大的夜明珠,夜明珠發出如月般皎潔的亮光,照亮了黑乎乎的洞穴。
月狂扶着她,每過一個臺階都
提醒她小心。
蘇映月點頭,感覺着她的無微不至,不禁握緊了她的手。
在失明的這段時間裡,自己似乎變得十分的敏感而脆弱,以前還喜歡自己一個人面對一些事情,現在,對於身邊的這些溫暖,竟然害怕了失去。
以前,可以自強的想着闖蕩天涯,傲視天下,現在,連保護身邊這些朋友的自信都沒有了。
尤其是先前聽到月狂的話,總感覺有一大片的霧靄在向自己靠近,自己也即將被籠罩,卻無法揮之消散。
“映月,到了。小心些。”月狂扶着她走到浴桶邊,拉了個凳子讓她坐下。
蘇映月坐在凳子上,閉上眼睛靜靜的感受着他的氣息,的確很微弱。記得第一次自己進來時,一下子便感受到了屬於他的淡漠氣息。
“這些日子我有吩咐如風,準時的加換藥材。本以爲他身體好了,血蔘丹一出,他便有能力消化。現在,就算血蔘丹好了,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了血蔘丹的藥效。我還擔心……”月狂說着,看見蘇映月擔憂的神態,不禁停頓下來。
蘇映月心裡一緊,糾在了一起,卻勉強而僵硬的揚起笑容,“月狂夫人,你說吧,我承受得住。”
“我怕他撐不到血蔘丹出爐……”月狂儘量的將放低聲音,不想太打擊到她。
蘇映月一怔,只覺得耳膜裡面嗡嗡作響,半晌才冷靜下來,“月狂夫人,我想單獨陪他待一會兒,你先在門外等我吧。”
“好,不過你小心些,有什麼事情一定要叫我。”月狂點頭,叮囑兩句,無聲的嘆息後,轉身離開。
聽到關門的聲音,蘇映月才放鬆下來,伸手握住蘇瀚墨放在桶邊的手。
“萬憂,這個名字真好聽,卻很憂傷,你到底有怎麼樣的往事?”
蘇映月心疼的握住他的手,冰冷的觸感讓自己都懷疑他是一個死人了,幸好能感觸到他細微的氣息,哪怕極其細微。
“雲散曾說,你不懂愛恨,不懂人際往來,也不想陷入權利慾望的鬥爭中,可是你無處可去,也無處可回,無事可做,所以你纔會將尋找地圖,當做一份一份打發時間的玩樂。你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一片蒼白?”
“你一直沒有告訴過我你的身世,你是不是也如同蘇瀚墨那般,高傲不想得到別人的同情?你是不是不喜歡成爲弱者?”
蘇映月將頭靠在桶邊,靠在他的手臂上,閉上眼睛感覺着他的存在,“你知道嗎?我很喜歡你抱着我的感覺。會讓我覺得安心,就如在地下城裡,你將我護到身後那般的溫暖。”
“萬憂,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我們都經歷了這麼多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所以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
“你知道嗎?前些日子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南宮、常歡、奕白他們,但是卻沒有你,你是不存在的嗎?可是我這裡,真的有你。”
蘇映月說着,用手捂住自己絞痛的左心房。
想着那個夢境,自己就覺得可怕,怕他們的結局真的是那般孤零,怕萬憂,真的會消失不見……
蘇瀚墨雙目閉
着,白皙俊冷的面容上沒有絲毫的情緒,似乎凝成了一座冰雕,藥水散發的白色煙霧嫋嫋在他四周,更顯得他如同幻境般並不存在。
萬憂,的確並不存在。
從他再次醒來,什麼也記不得的時候,雲散便告訴他,他叫萬憂,他是一個孤兒,一個平平凡凡的武林人,一直渴望的是遊走江湖,看遍繁華。
可是他卻一點記憶也沒有,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空白的讓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界。
他就如同一個行屍走肉般,跟着雲散一起尋找什麼神秘的地圖,那便是他唯一的目的,唯一知道自己活着的意義。
或許從一開始他的確就不該存在,蘇月峰的自作自受,又何須他來白白策劃這麼多年?他的存在,從一開始,註定就是多餘的。
蘇映月緊緊握住他的手,回憶着和他從認識到分離的點點滴滴,心裡滿是暖暖的愛意,“謝謝你,在我最迷茫的時候,依舊讓我體會到了什麼是愛。如果沒有他,我一定會選擇你的!”
“可是他已經離開我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你也會和他一樣,徹底的消失在我的世界裡嗎?”蘇映月想着他也會如同蘇瀚墨死去,想着再也見不到他,喉嚨就變得無比的幹疼,似乎有一塊石頭堵在了裡面。
以前聽誰的歌,想念是會呼吸的痛,自己一直無法理解,現在,卻明白了。
現在的自己,就覺得連說話都變得困難,每呼吸一口空氣,想到以後他們會如同空氣般消失,心就跟着絞痛起來。
努力的從吼道里擠出一個個字,卻是無比的沙啞,“算我求你,醒過來,如果你好起來,我就……”
蘇映月摩擦着他的手,感受着屬於他的溫度,只是話還沒說完,手就傳來異樣的感覺。
他的手掌心似乎有些凹凸不平?
蘇映月很想立即拉起他的手掌一看,確定自己的想法,可是眼睛卻看不見,只能用手感覺着,用手指描繪着那輪廓,圖形在腦海裡一點點成形……
竟然是……!!!
蘇映月驚愕的瞪大了眼睛,半晌也無法鎮定下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原來一直以來……可是爲什麼?難道……
想到那天如風勸說雲散跟金蘇常歡一起離開的事情,蘇映月緊皺的眉心一點點舒緩下來,原來是這樣……
蘇映月嘴角勾起一抹近乎嗜血般的微笑,帶着可以吞滅天地的力量,緩緩放開了他的手。
起身,摸着黑,邁着沉重的步子,蘇映月一遍遍的警告自己,讓自己冷靜下來。
由於看不見,腳忽然踢到臺階,整個人就朝地下撲去,倒在臺階上。
“映月!”聽到動靜,月狂連忙打開門進來,便看見蘇映月無助的倒在地上,連忙跑過去將她扶起,“映月,你沒事吧?”
蘇映月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搖頭,揚起嘴角微笑,“沒事,我們回去吧。”
月狂扶着她往回走,不時的打量她,總覺得她和進去前有些不一樣了,可是具體那裡不一樣,又說不上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