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本王來便是。”
穆嘉羽沒有說什麼,只是踏出了腳步,朝前走去。
“悶騷男。”謝穆妍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小聲地嘟囔一聲之後,還是跟上了他的腳步。
京城繁華,放眼望去滿是人影,就好像現代的商業街一般。如果不是因爲謝穆妍跟得緊,只怕二人此時早就已經被人羣衝散了。
穆嘉羽沒走兩步便會回過頭來看一眼身後,在看到謝穆妍嬌小的身影之後,才放心地繼續向前走,嘴角已經掛上了若有似無的笑容。
“五王爺,啊……小女子拜見五王爺。”
就在他的一隻腳剛剛踏進酒樓包廂的時候,一道女聲突然從旁邊傳了過來,那聲音中帶着些仰慕,似乎還有點竟然在這裡偶遇的驚喜,讓他的腳步不由得頓了頓,看向了來人。
這聲音,聽着似乎還有些熟悉……
就在他思索間,那個出聲的少女,已經身姿婀娜地走到了他的面前,對着他盈盈一拜,勝雪的肌膚上,已經升起了淡淡的紅暈。
“小姐,你擋道了。”
謝穆妍走到穆嘉羽的身邊,當她看到他竟然將目光落在眼前的少女上時,心裡莫名其妙地有了些不悅的感覺,因此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沒有什麼好語氣。
那少女聞言之後驚詫地擡起了頭,看向謝穆妍眼神裡,有一抹恍然大悟的神色快速地閃過,但隨即又被嫉妒和不服所替代。
“謝二小姐,真巧。”
白芷柔畢竟也是在深家大院中長成的,即便心中不滿,但在穆嘉羽面前,還是保持着淑女的形象,溫柔地朝着謝穆妍打了一聲招呼。
謝穆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之人,又看了看穆嘉羽偉岸挺拔的身影,心裡嘟囔着這穆嘉羽還真是迷惑了不少的女人,富景樓爲了他守身如玉的秋姑娘是一個,現今又來了一個對他念念不忘的白芷柔。
“這位小姐,如果你沒有什麼事的話,本王就先進去了。”
穆嘉羽朝着白芷柔微微點了點頭,就轉身踏進了包廂之中,徒留下她一臉的愣怔,尷尬地站在了原地。
直到謝穆妍也進入了包廂之中,將簾子放了下來遮擋住她的視線,她才恍然間發覺,穆嘉羽就這麼將她晾在了一邊。
頓時有一種難堪的感覺,在她的心頭上瀰漫開來。
“小姐,我們……回府嗎?”丫鬟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支吾着詢問着。
“不了,改道去左相府。本小姐也有一陣子沒有見到婉容了,不知道她最近過得如何。”
白芷柔將衣服上因爲剛纔行禮而造成的褶皺撫平,眼睛微微地眯起,在狠狠地瞪了包廂上的簾子之後,率先走出了走出了酒樓。
有一個計策,在她的腦海中,慢慢地醞釀着……
而正處於包廂中的穆嘉羽二人,絲毫沒有將剛纔的小插曲放在自己的心上。
穆嘉羽看着隨後進來的小二,口中平穩熟練地報出了幾個菜名。
謝穆妍在聽到了“水晶餃子”的時候,眼睛明顯地亮了亮,目光不由自主地在穆嘉羽的身上流連着,似乎在思索,爲什麼他會知道她喜歡吃這個。
“這家酒樓的水晶餃子,比起其他酒樓,要好得多。你若是喜歡,一會兒可以打包帶點回去給你孃親和妹妹嚐嚐。”
穆嘉羽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些茶水,說出口的話語成功地讓謝穆妍望進了他深邃的眼眸。
“你帶我來這裡,就是爲了讓我嚐嚐這裡的水晶餃子?”
謝穆妍微微挑了挑眉,她還以爲,穆嘉羽這樣迅速地往一個地方跑,是有什麼要緊事呢。
穆嘉羽被她看得微微別過臉去,陽光照射在他的臉龐上,隱約可以看出一點紅暈來。
一股曖昧的氣流,若有似無地在二人之間流轉着,卻讓他該死地就是喜歡這種感覺。
“喂,穆嘉羽,我說,你不會是有戀童癖吧?”
謝穆妍敏感地捕捉到了穆嘉羽這一瞬間的不自然,心中突然抽了一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恍惚間,一句想讓謝穆妍抽死自己的話語,從她的嘴中蹦躂了出來。
“戀童癖?那是什麼?”
穆嘉羽一愣,看向謝穆妍的眸子裡,也盛滿了疑惑,頓時衝散了兩人間的尷尬。
“額……沒什麼,呵呵呵……沒什麼,我們快點吃餃子。”
這是小二已經端着一盤子水晶餃子放到了他們之間的桌子上,也恰好爲刺耳穆妍解了圍。
她傻笑了兩聲,便埋頭撲進了餃子中,一時間餃子塞滿了整個腮幫子,就連說出來的話,都變得含糊不清。
穆嘉羽狐疑地看了她兩眼,但見她一副不想多說的樣子,也就沒有再多說什麼,單單是看着她那狼狽的吃相,笑意也從他的眼底浮現了起來……
當二人吃飽喝足後,又在大街上游蕩了一圈,一直到天黑,街上點滿了燈籠的時候,謝穆妍才拎着手中從酒樓裡打包的水晶餃子,回到了左相府之中。
這一次,她拒絕了穆嘉羽的懷抱,而是自己運用起了蹩腳的輕功,翻進了左相府的圍牆之中。
自從她修煉絕陰心法之後,輕功便成了她最嚮往的武功,奈何她的恐高症在經過了她數次的努力之後,還是沒有得到大幅度的好轉,因此她也就只敢跳躍一些比較低的事物。
她習慣性地走到了原來的院子中,才恍然記起自己已經和李氏搬到了黎落苑,這裡現在已經是張氏的地盤,正要轉身離開,卻聽見身後傳來了一些細小的動靜。
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刨土?!
她慢慢地靠近,默默地運起了輕功,使得自己的腳落地的時候,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音。
此時已經是深秋時分,不少樹木上的樹葉都已經凋零,只剩下了一截截光禿禿的樹枝。謝穆妍就這麼隱在黑暗中,屏住了呼吸,透過樹枝看着不遠處,正在月光下掘土的兩個少女。
她在有了點內力之後,不論是視覺還是聽覺,都比以前好了太多太多。
“小姐,我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畢竟那是老爺……”
白樺小心翼翼地將泥土重新堆放到了土坑中,擡起頭來怯怯地望着站在自己身邊,對她指手畫腳的女子,輕輕地說着。
謝婉容低下頭來,滿意地看了看恢復了原狀的地面,沒有說什麼,只是用手勢示意白樺不要再說話,指了指另外一邊的牆角。
白樺會意地不再言語,走到牆角處,從自己的衣袖中拿出了一個類似於小人的東西,動作輕緩地挖起了泥土,謝婉容則不斷地朝着四周張望着,似乎是在爲她把風。
看起來,是在偷偷地埋進去一點東西。
謝穆妍的眼睛眯了眯,乾脆將餃子放到一邊,身體靠在粗壯的樹幹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們。
她倒要看看,謝婉容究竟又想搞什麼花頭出來。
“別忘了那個東西!”
當白樺一切完畢後正要悄悄地離開,卻被謝婉容輕聲地叫住,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忘記了最重要的那個步驟。
她將因爲緊張而顫抖的手伸進了衣袖之中,摸索了半天,才摸出了一個香囊來。
謝穆妍的目光頓時就落在了香囊上,眼睛也因此而微微地眯了起來。
那個香囊,可不就是素娥仙子給她的那個?
後來因爲謝穆欣喜歡,她便將香囊送了她。
沒想到,她們竟然從謝穆欣的身上下手……
“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走!”
謝婉容恨恨地瞪了白樺一眼,率先走出了張氏的院子。
綠柳沾上了枯骨霜,死於非命;白淑又因爲捱了板子而下不了牀,現在她身邊能夠用的,也就只有白樺這一個大丫頭了。
雖然傻一點的聽話,也好控制,但是白樺卻也笨得讓她差點抓狂。
等到她們都快步地走出了張氏的院子,謝穆妍才從黑暗中站到了月亮底下,彎腰撿起了那個被白樺隨手扔掉的香囊,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中,一宿無話。
“姐姐,姐姐,你給我的那個想香囊不見了!”
第二天一大早,謝穆妍剛剛走出自己的房間,伸了一個大懶腰,謝穆欣便邁着小短腿跑了過來,撲進了她的懷中,仰起的小臉上還掛着兩道淚痕。
馨雨跟在她的後面,看向謝穆妍的眼神中,也充滿了歉意。
“小姐,是屬下失職了。”
“你說的,可是這個?”謝穆妍的手在自己的腰間摸了摸,扯下一個香囊來,送到了謝穆欣的面前,“這一次只是恰好被我撿到了。下一次運氣可沒這麼好。”
失而復得,謝穆欣立刻破涕爲笑,朝着謝穆妍重重地點了點頭之後,便樂呵呵地跑去了李氏的房間中,顯然是想要與孃親分享這份喜悅。
“以後東西都看着點,千萬別再被有心人再順手牽羊順走了。”
謝穆妍將自己放在妹妹身上的目光收回,轉而看向了馨雨和正走過來的馨然。
“小姐,屬下明白。”馨然和馨雨齊齊朝着她行了一個禮,臉上也不再是平時開玩笑失那嘻嘻哈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