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防線在城內,等他們從城門一進來,街道上有無數根隱藏鋒利的天蠶金絲,就等他們一衝進來,藏在暗處的士兵一拉,頓時,血流成河。
痛苦哀嚎一片,司空圳見這天蠶金絲線,想着,這定是沈徽寧的計謀。
終是有這麼一天,他們兩人,必得是這麼陣營不同的對峙。
他擡手,便讓人繞開了這條路,從另一條路走。
沈徽寧見他並未退卻,再是帶人退到了最後一道防線,而這道防線,便是埋下了許多的炸藥,只要一引爆,整個樊城將毀於一旦,而樊城的百姓還未撤退完,定會傷及無辜。
沈徽寧見着百姓還未撤退完,而已經到了第三道防線這裡,她只覺面前的這一切,彷彿都成了慢動作一般,她正在心中做下什麼決定。
司空圳想要的,不過只是樊城的資源以及向青雲示威,而不至於當真是要濫殺無辜。
這一點,她沒由來的就信任他。
若是自己帶整個樊城投降,只要司空圳不傷百姓,就算是投降又能如何?
沈梓勳正要點燃炸藥,沈徽寧卻一把搶過火把,高舉過頭頂,緩緩走向不遠處的司空圳。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沈徽寧降了。
秦楚蕭與陳叔不敢置信!
爲什麼要降!城裡面的炸藥,足以是擊退司空圳的人!
陳叔反應過來,面容上浮現出了心疼。
若是城裡的炸藥炸開,還未來得及撤離的百姓定不會有結果!沈徽寧這是在爲這些百姓着想。
“已經死了很多人了,本郡主不想死更多的人,城你要,拿去便好了!我只想樊城的人無恙!”沈徽寧大聲道。
司空圳眼見着沈徽寧單薄的身子在路上,倔犟的令人心疼。
他淡道,“好,應你。”
他下了馬,走向了沈徽寧,放下了沈徽寧手中的火把,眼見着眼前倔強又陌生的沈徽寧,他心裡疼的無以復加。
多想伸出手,將眼前的沈徽寧拉入懷中,讓自己成爲倔強的她的一個避風港。
“你想要達到的目的,是建立在傷害所有人的基礎上,而我不想,所以你贏了。”沈徽寧凝視着眼前的司空圳道。
緊接着,她繼續道,“但我不認爲你真贏了,你或許能得到身外物,但這些我都不在乎,所以在我心裡,你是輸家。”
“我要樊城的百姓安全撤退,我的人頭,可以任憑您處置。” 沈徽寧面無表情,冷然有加。
她面色失落不已。
“依你。”司空圳想說的話在喉嚨中翻滾良久,卻也僅是說出了這麼兩個字。
沈徽寧道,“那便好。這也是我最後信你一次了。”
說完,她轉身向秦楚蕭他們走去,還想囑咐什麼,這時,一隻長箭直直射過來,刺中了沈徽寧的肩膀,沈徽寧吃痛,看着自己被箭刺穿的肩膀,緩緩落地。
在倒地的那一刻,她見到了正要朝自己衝來的沈梓勳與秦楚蕭,被陳叔拉走,一羣人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她這才放心的揚起了脣角。
就這樣死了嗎?她會不會回到現代呢?如果真的是這樣,就好了。
再一覺醒來,自己當真回了現代,低頭看自己的身體,已是現代裝束,她回到了實驗室,正在藥材區忙活的學生們見了她,“沈導,你不是回家了嗎?”
正在忙畢業設計的學生見她好奇道,她是他們的畢設導師,這一切都那麼真實。
看着許久未見的陳設,空氣中都瀰漫着中藥雜陳的味道,她一時之間,喜悅上來心頭,卻又涌現出了悲傷。
那代表,青雲的一切都沒有了嗎?
就這麼遠去了嗎?
她一個人失魂落魄走在校園裡面,櫻花樹下,轉角路過單車的學生,她差點被撞倒,騎單車的學生連連道歉,卻仍未回神,
或許,是她的使命已經完成,所以纔會回到現代,但她的使命真的完成了嗎?
她習慣性摸上腰間,卻摸到了一樣東西。
拿出來一看,竟是景遙留給自己的令牌。
不!這不是夢!這都是真的!
她緊緊抓住這塊令牌,在校園裡穿梭,尋找回去的機會。
而另一邊,司空圳穩穩接住了沈徽寧後,卻發覺沈徽寧又再次沒了脈搏!
就如初見一般,是沒了脈搏!這一次,他當真慌了!他輕晃着沈徽寧,卻又不敢爲沈徽寧拔出箭支,怕沈徽寧失血過多而加快死亡!
但眼前的沈徽寧,卻已經沒了脈搏!
“沈徽寧,你在嚇我嗎?你快醒來,我都答應你,無論什麼事我都答應你!”他大聲道,將沈徽寧抱在懷中,聲音中帶着哭腔。
這是他頭一次,如此慌亂。
心頭摯愛在自己面前沒了,這種痛感,真真是要將他的心都給撕碎了。
司空摘星卻未是想到,她不過是射中了沈徽寧的肩頭,怎麼就會?
但見司空圳這般心痛,她心裡卻也痛快不少,這世上,只有自己是皇兄最親近的人了。
沈徽寧在司空圳的懷中,沒有任何動靜,仍是緊閉着眸子,逐漸失去溫度的面容上沒有任何波瀾,有的,只是死一樣的孤寂。
大夫忙是上前,卻也只得是道,“人,已經沒了。”
司空圳面容複雜,聲音隱忍低沉。
“不會的,她不會死的。”他喃喃道。
“人死不能復生,還是早早安葬了吧,這纔是對死者最大的尊重。”
大夫繼續道。
司空圳卻不信沈徽寧會死,一直在原地堅持。
而退到了百公里外的秦楚蕭等人聽聞沈徽寧沒了的消息,沈梓勳當即昏厥過去。
他斷然不會信的!
整個樊城的人聽聞沈徽寧的消息後,皆是痛哭流涕,他們不懂什麼國家大義,只懂沈徽寧是真正守護了他們性命的人!
他們如今的活着,都是用沈徽寧的性命換來的!
秦楚蕭同是不敢信,他失魂落魄,跪地坐下。
“不,不會的,我…”他還沒有登位,還沒有讓沈徽寧成爲自己唯一的妻子,她怎麼能是有事!
陳叔眼淚滑落,但他能做的,就是保護這片人!這是沈徽寧心中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