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內,楚修枂身穿一件白色的衣服,身上披着一條單薄的毯子,正伏在案前翻閱着一本古籍。
沈鍾寧那丫頭,給他用的藥果然有奇效,這才第二日,傷口都已經結痂了。昨日在榻上躺了一天,他已經厭煩透了,今日,終於可以慢慢活動活動了。
“噔噔噔,噔噔噔”,顏一從門外輕輕叩響了房門。
“進來。”
顏一聽到楚修枂的聲音,從外面推門而入,“殿下。”
楚修枂看見顏一進來,點了點頭,放下了手裡面的古籍。
“殿下,前兩日你讓屬下查的那人證的消息,屬下派去遠陽的人回來了,不過並沒有得到什麼有利的消息。那人證那邊沒有什麼遠親,最近也沒有跟什麼人來往,所以沒有打聽到什麼可靠的消息。”
“顏一,那他們母子兩人的生活有沒有改善,沈東信行軍雖然嚴苛,但是對下屬確是從來都不苛刻,那人證背叛他的原因絕對不會是什麼私人恩怨,本王猜測應該是爲了錢財。”
顏一搖了搖頭,“殿下,我們派去的人親眼看到那人證的老母,住的屋子都快要坍塌了,日子確實過的清貧,不像是發了大財的人。”
楚修枂蹙緊了眉頭,“行了,顏一,本王知道了,過段時間等本王的傷勢穩定了,本王會親自去一趟遠陽。”
“殿下有傷在身,區區一個人證,何必親自委身前去,不如讓屬下去跑這一趟。”
楚修枂搖了搖頭,“我這點傷算不了什麼,這人證是此案中的關鍵人物,此人必定是謹慎小心之人,要不然我們的人也不會什麼收穫都沒有,本王必須得親自走上一趟。”
“諾。”,顏一不再多說什麼,他們家主子做事,向來都是思慮周全。
“噔噔噔,噔噔噔”,門外小五子叩響了房門。
“啓稟殿下,柳姑娘過來了,這會正在府外呢。”
“柳姑娘過來了?那她有沒有說找本王是所爲何事?”
小五子搖了搖頭,“回殿下,柳姑娘這倒沒有說。”
楚修枂從案前站了起身,“小五子,你帶柳姑娘去前廳吧。”
景王府外,柳如意穿着一身青綠色繡牡丹花流蘇百褶裙,頭上插着一支純白色的玉蘭花步搖,精緻的眉眼蹙緊了一起,一臉着急的樣子,在景王府外來回得踱着步子。
“柳姑娘,我們家殿下讓姑娘去前廳,柳姑娘請隨我來吧”。
柳如意跟着小五子的腳步,快速往前廳走了去。
楚修枂在顏一的攙扶下,慢慢走到了前廳,剛一走到前廳門口,就看到了柳如意那着急的影子,他認識柳如意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見過柳如意如此慌亂的樣子。
“柳姑娘,出了什麼事了,怎麼如此着急?”
柳如意一聽到楚修枂的聲音,連忙轉過了身子,快步移到了楚修枂跟前。
“小女聽聞景王殿下昨日受了傷,心裡面放心不下,所以特意過來看看。景王殿下到底傷在了何處,快些讓小女好好看看。”
柳如意眼睛裡面噙着淚花,滿臉都是着急的神色,上上下下打量了楚修枂好幾圈。
楚修枂臉上不以爲然的笑笑,語氣輕鬆的說道,“柳姑娘前來,原來是爲了此事。習武之人,受點傷在正常不過了,不是什麼重傷,養上兩天就好了,哪裡有那麼嚴重,柳姑娘不必擔心了。”
柳如意看到楚修枂輕鬆的表情,心裡面這才稍微踏實了些,“殿下即使受點輕傷,如意心裡面也是擔心的要死。聽聞殿下這次是練武之時不小心傷了身子,殿下往後可一定要小心謹慎,多多注意身子,即使殿下不爲自己考慮,也得要爲………關心殿下的人考慮。”
他受傷一事,很快便會傳開,朝廷之中,難免會議論紛紛。楚修枂不想打草驚蛇,便放出去消息說,自己是因爲練武不小心誤傷的。
柳如意雙目含情,說着說着雪白的臉蛋兒突然就紅了起來,從丫鬟喜雨手裡面接過了一隻包裹嚴實的砂鍋,“殿下,小女知道殿下受了傷,特意做了這土參鴿子湯來爲殿下暖暖身子,希望殿下不要嫌棄,可一定要趁熱喝了。”
楚修枂蹙緊了眉頭,這柳如意的這份心意他並不想領。他本已經與沈鍾寧有婚約在身,而且也並不想再利用柳如意的感情,去奪取柳相的信任。
丫鬟喜雨站在柳如意身側,見楚修枂面色遲疑,緊忙開口說道,“景王殿下,這可是我們家小姐特意爲殿下親自下廚做的。這不,我家小姐還不小心燙傷了胳膊,疼得都哭了好一陣子呢。”
喜雨一邊說着,一邊掀起了柳如意的右手邊的衣袖,只見雪白雪白的手腕處,一片醒目的殷紅。
柳如意立馬將衣袖子放下,側過頭去,對着喜雨嗔怒道,“喜雨,就你這丫頭多嘴多舌。”
楚修枂本就對柳如意心懷愧疚,見柳如意胳膊燙的通紅,便也不好意思在推脫,於是雙手接過了柳如意手中的砂鍋,“這次真是麻煩柳姑娘了,本王就收下柳姑娘的心意,下次柳姑娘可千萬不要如此費心了。”
柳如意臉上接着笑出了一朵花,“景王殿下若是喜歡,小女往後便煲給景王殿下喝。”
“柳姑娘往後也不必客氣,切莫在爲了本王勞心費力,以免在傷到了自己。景王府的後廚,廚藝也說的過去,本王若是想吃什麼,吩咐後廚去做便是了。”
柳如意聽了楚修枂的話,尷尬的低頭笑了笑,“景王府後廚做的飯,小女定是比不了。不過小女的這份心意,景王府的後廚也不一定有小女深切。”
柳如意話音一落,臉瞬間紅到了耳根子。爲了緩解尷尬,急忙打開了桌上的湯羹,“景王殿下別愣着了,趕緊嚐嚐這湯合不合胃口,要是等會冷掉了,可就不好喝了。”
柳如意一邊說着,一邊爲楚修枂盛滿了一小碗湯,遞到了楚修枂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