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煜華聽着心上一疼,但確是不敢鬆手,這丫頭憑得的詭計多端,誰知腦子一熱又跑了,她如今可不是什麼弱女子,而是多了半甲子內力,若真跟他發起狠來的鬧……
一嘆。
這一嘆不知包含了這個看似強大的男子,多少的無可惱和,他將脣,抵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呢喃道:“阿久,原來在你的心裡,我已經這麼無所不能了嗎?若我這樣無所不能,便也不會如此飽嘗相思之苦了,便也不會眼睜睜看着你被人擄走,而無能爲力……我若真的無所不能便好了,阿久,我想你想的狠,你想我嗎?”
心口一顫。
鼻息間,盡是這個她朝思暮想的男子味道,多少午夜夢迴,都想躺進他的懷來。
但終究她還是控制不了自己心中的委屈,只想發泄出來,撇過頭,口氣冷硬的哧聲道:“我卻看你逍遙快活的很,榮華富貴,美女如雲,哪裡還能想得到我這個身無分文的小乞丐。”
跟她們一比,自己的確像是個小乞丐,可她如此狼狽爲了誰?
越想,她胸中便是憤憤難平,自己一路的披星掛月,風塵僕僕,吃不好睡不好,他卻在明璃高牀軟枕,錦衣玉食,如今還腆着臉說什麼相思苦。
“你是說剛纔門口那些女子?今日二房的堂妹生辰,是她邀請來的,不過是我出門的時候正好碰上……”
分明是那些女人有預謀的堵在門口,卻不想……百里煜華眸中一暗,下定決心,以後再不許這樣的事發生。
“是啊,又是堂妹表妹的,又是閨蜜小姐的,她們仰慕你仰慕的不得了,你從中閉着眼睛選一個都比我強,估計你就是全娶了,大約她們也都是願意的,誰讓你是百里煜華,你長的俊呢,我慕容久久犯賤,千里迢迢趕來也不過自取其辱,如今正好一拍兩散,你走你的富貴榮華,我還當我的乞丐……”
慕容久久心裡明知不是,卻偏故意拿話氣他,憑什麼自己受了這麼大委屈,你跑過來說幾句甜言蜜語的就完事了。
這事沒完。
果然,百里煜華當即就跟她黑了臉,警告道:“你在瘋魔……”
“我瘋魔怎麼了?我慕容久久就是這麼瘋魔,看不上我了?後悔了……唔……”
下一刻,百里煜華吻,已經霸道的落了下來,不由分說便侵佔了她的一切,帶着警告的怒意,還有濃濃的思念與癡狂。
他要嘗的夠本,是你自找的。
但委屈沒撒出去的慕容久久,卻是更怒了,打他不還手,擰他沒反應,氣惱之下,一口就咬在了他的薄脣上。
而這一口,咬的絕對夠狠,一下就有絲絲的血氣流入了她的口中。
但百里煜華卻好似沒有反應一樣,越發了加深了這個吻,攻城略地,企圖讓她丟盔卸甲,沒力氣跟她瘋魔。
那絲絲的血氣一入口,慕容久久的心瞬間便沉甸甸的,說不出的憋缺。
自己就註定要被這個男人徹底拿住了嗎?
她不反抗,也不咬了,更不躲了,就這麼呆呆的站着,任憑緊抱着她的男人,執迷的深吻着她的脣,灼燙着她的靈魂。
但眼淚卻怎麼止也止不住。
鹹味混着血氣,這一吻方纔結束。
百里煜華原本只是想一吐相思,然後再順便罰一下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但此刻一看她滿面的淚痕,他的心,登時便軟成了一團。
也不顧自己流血的脣。
趕忙將她溫柔的抱在自己的懷裡,聲音透着相思與無助:“我三日前就收到鬼醫的來信,說了你的事情,還知道你正在往明璃來,但這一條路有多長,我最清楚,我不知道你會走三日,還是走四日,或者走五日,還是遊山玩水的走個六七日,但我卻半日也等不得。”
“川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一時不可能找到你的蹤跡,更不能飛到你的身邊,便讓人故意散播謠言,讓你知道我在明璃惹了桃花,你這女人若還有半絲良心,鐵定會快馬加鞭的趕來見我,如今果不其然……”
才三天就到了。
這個速度,百里煜華很滿意。
慕容久久卻氣的一把就要將身前的男子推開,怒道:“如今把我引來了,你得意了,滿意了,你可知我聽到你的這些傳言時,心頭是何滋味……”
“我已經快馬加鞭的趕來了,但半路卻被賊人偷了錢袋子,馬也累垮了,我身無分文,若無人接濟,我險些露宿街頭,第二日又聽到你的諸多傳言,我冒着雷雨趕路,馬也是偷別人的,跟我不熟,一路上把握摔了好幾次,如今腰上還青紫着,我一路上吃的幹饅頭,飲的是河水,披星掛月,半點也沒耽擱,速度夠快了吧?”
“百里煜華,你此刻心裡是不是特別得意,你不過才略施了那麼點小計,就有一個笨女人肯爲你長途跋涉,累的跟條狗似得爬進明璃,然後又在你的府邸門口,被你身邊的鶯鶯燕燕當成了乞丐……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整個就是一個犯賤……百里煜華,你贏了。”
一番話說完,慕容久久氣息激動異常,身子也開始不受控制的顫了起來,眼前竟是一片冒金星。
若是沒有這半甲子內力護體,就憑她過去的那個身子骨,死在半路上都沒人知道。
她心中惱,心中恨,恨不得今後在不見這個男人。
聞言,百里煜華卻是變了顏色。
原來……他竟是不知,自己一味的相思,竟害她吃了這麼多的苦,他忽然悔了,悔了不該一時意氣用事,而沒有顧忌到她的感受。
愧疚,佔滿了他瑰麗的琉璃鳳眸。
他垂着臉,忽如做錯了事的孩子,緊緊的攬着慕容久久的肩膀,好似怕她是插了翅膀的鳥,轉眼飛走。
口氣出奇的軟和。
“阿久,我錯了,這次真的錯了,你打我吧,任憑如何責罵,只要你消了氣,我都依你,那些傳言都是假的,沒有一條是真的,我百里煜華從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女人,不管你傾國傾城也好,小乞丐也罷,我都只要你一個,若違此言,天誅地滅。”
慕容久久淡淡撇了他一眼,卻是身子一軟,一頭栽倒在了他的懷裡。
她要如何?
殺了他,自己豈不是要守寡。
傷了他,自己豈不是要心疼。
罵他,面對自己的夫君,又能罵出多難聽的話,才能額解氣?
根本就是拿他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