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樣一樣地取出來看,一樣一樣地細細地看,越看眼中的喜意便愈盛。
這一套手術刀比她想象中好得太多了,沒想到以現在的工藝,能打造出如此精細的工具來。
韓瀟眸色微煦,見她愛不釋手,低醇的聲音透着極爲少見的柔和:“可喜歡?”
夏靜月重重地點頭,一樣一樣寶貝地放回去,擡起頭,笑靨如花,“喜歡!謝謝你!”
韓瀟默默地盤算着:這算是他送她的第二件禮物嗎?
比起第一次的禮物,這一次她明顯的喜歡多了。
這令韓瀟生起滿滿的成就感來。
不過這一套東西是她畫的圖紙,他只負責讓人打造,所以只能算是半件禮物。
他伸出手,從袖中取出一物來。
這一樣東西,是他特地從寶庫深處取出來特意送於她的。
只希望她亦是喜歡。
韓瀟心中有着些許的忐忑,展開手掌,亮出那物。
只見此物,白色一團,間中泛着絲絲銀光。它是圓形的,像一個圓球,又像一個絲團,夏靜月從不曾見過此物。
“送給你。”他說道。
“這是什麼?”夏靜月好奇地問道。
“打開看看。”
夏靜月依言伸出手,拿過他手心中的銀團。
這東西看着不大,落手卻微沉,有些份量,手感圓潤,滲着絲絲的冷意。
夏靜月好奇地用手指頭磨蹭了下,柔中帶硬,韌性十足。
“這是……”
腦中閃過一道亮光,她眼睛驟地發亮着,仔細地看着手中的銀團,找到銀團中顏色稍微不一樣的一處,將它取出。
然後抽出來——
頓時,一條銀色、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軟鞭出現在夏靜月面前。
望着這條漂亮得近乎奢華的鞭子,夏靜月眸中的驚豔久久不散。
韓瀟暗帶着的忐忑,在看到她的喜悅之色時,一一落定。他醇厚的嗓音在春風中,有着說不出來的沉醉悅耳:“此鞭是用極細的鋼絲與世上最柔韌的天蠶絲打造出來的,水火不侵,刀劍也無法傷它半分。注入力量,打在人的身上堪比鐵棍。平時不用時,只需將它團成一團就極易攜帶。”
更重要的是,這一條鞭子跟另一條黑色的鞭子是一對的,那黑鞭便在他手上。
只不過,韓瀟暫時沒有告訴她這一些。
夏靜月愛不釋手地摸着它泛着冷意的鞭身,隨手拭揮兩下,手感極強,它的重量雖輕,然而揮出去卻一點也不飄,很有力道感。
即使她不懂兵器,也能感覺到這是一條極爲難得的好鞭。
“它叫什麼名字?”夏靜月問。
韓瀟回答道:“月華流光鞭。”
“月華流光鞭?”夏靜月看着它在陽光下閃耀着銀光,光亮奪目,小心地問道:“這是送我的?”
之前他答應幫她找一條既輕又可以隨便攜帶的鞭子,她沒有多想,只以爲會是普通的鞭子,沒想到竟是這般難得珍貴的鞭子。
夏靜月有些不敢收了,“這鞭子,挺貴重的吧?
韓瀟聞言,腦海裡掠過她許願的紙條:賺大錢,發大財。
有些啼笑皆非地凝視着面前的少女:真是個小財迷。
幸好他的寶庫之中不泛珍貴之物,應該能滿足她的財迷愛好。
他口中卻狀似隨意地說道:“且當是你治癒了本王的病,應得的禮物。”
夏靜月呆呆地看着鞭子,又呆呆地看着他,一片懜然。
治病的診費不是早付給她了嗎?還付得超多,拿得她手軟呢。
後來,還賞了她九千多畝山。
現在又送這麼貴重的東西,這樣真的沒關係嗎?
這是隻治一次病,可得一世財嗎?
眼見她有些猶豫,韓瀟忐忑之下不自覺地板起了臉,以不容置疑的態度強勢說道:“讓你收就收下。”
夏靜月只好默默地收下,有了上一次差點被賜一丈紅的經驗,她還是識趣一點爲好。
“來,我教你鞭法。”韓瀟握住她柔軟的小手,拉着她往空曠之處走去。
取了她的鞭子,他讓她看清他的鞭法。
月華流光鞭落入他手中後,頓時如飛龍出海,金鳳衝上雲霄,那絢麗的鞭法,還有他那矯健靈敏的身手,無一不透着美感。
他身着一身玄衣,影隨鞭走,銀光,玄影,舞出一片密不透風的虛影。
夏靜月看得目瞪口呆,原來耍鞭也能耍得這麼帥!
之前選擇鞭子是因爲方便攜帶,現在在韓瀟的示範下,她深深喜歡上了鞭子,還有鞭法。
一個瀟灑的收鞭動作後,韓瀟立於庭中,陽光照在他手中的銀鞭,也照在他的臉龐。陽光下,他深邃的黑眸注視着她,那眸中的光,彷彿如天上的那輪太陽般,熾熱得令她不敢直視。
“可願學?”他低醇的聲音像暖暖的風掠過她的耳際,有點癢,有點暖。
“我願意!”夏靜月說道。
“你未曾習過兵器,初學時極爲不易,需要時時加以指點方能領悟其中之意。你住的清樂莊離華羽山莊太遠,日日過來不僅不便,也過於浪費時間。”韓瀟輕輕咳了一下,掩飾心中的那點不自在,說:“最好的法子是搬來華羽山莊住一段時間,等學會了再走不遲。”
“住這裡?”夏靜月目露驚訝。
韓瀟面無表情,眸光卻偷偷瞥了她一眼,一板一眼說道:“我是爲你着想。”
見她迷惑,又生硬地解釋了一句:“初學者,若無人指點,極易練錯岔道。”
夏靜月瞪大了眼睛:岔道?傳說中的走火入魔?
練個鞭法還會走火入魔,這鞭法真深奧!
夏靜月似懂非懂,不過她想到春天雨水多,在路上趕來趕去的確諸多不便,便說道:“那就叨擾了。”
“嗯。”韓瀟表面淡定,內心卻微微激盪着。
那一晚,他在楚河邊枯站了一夜之後,想了極多極多。
他無法接受她會喜歡上另一個男人,愛上另一個男人的事實。
他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她是他這一輩子唯一喜歡過的女子,也是他這一輩子唯一想娶的女子,除了她,他這一輩子誰都不要。
她是獨一無二的,是不可替代的。
他絕不會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