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這人幹活幹成傻子了,都肖想起殿下來了。”
“好在這兒是洗衣房,規矩不嚴,若換了別處,就憑你剛纔說的話,就足以亂棍打死。”
“小丫頭,踏踏實實幹活吧,別做夢了!”
面對衆多或是嘲笑,或是奚落的聲音,夏筱萱尖叫道:“我不管,我不幹了,我要回家!”
再不走,她會死的,會累死的,會餓死的。
她不要死!
夏筱萱掉頭就往外跑。
陳嬤嬤讓人攔住夏筱萱,凶神惡煞地走了過來,一巴掌甩在夏筱萱臉上,厲喝道:“張黑妞,你已經簽了賣身契給明王府,契的還是死契,想走?豎着的是不行,橫着的倒可以!”
沒錯,張黑妞就是夏筱萱的化名。
夏筱萱被這一巴掌打懵了,傻傻呆呆地站在那裡,陳嬤嬤等人走了都沒注意。
最後留下一個瘦瘦小小的小丫頭陪在夏筱萱身邊,她碰了碰發怔的夏筱萱,問:“黑妞姐姐,你還好吧?”
夏筱萱愣神了好一會兒,才明白小丫頭喊的人是她。
夏筱萱摸着火辣辣的臉頰,眼中盛滿怒意。
殺千刀的老虔婆,竟敢打本小姐,本小姐絕不會放過她的!
待本小姐做了側妃娘娘之後,定要將她剝皮抽筋,還要將她關入柴房裡,不讓吃不讓喝!
夏筱萱是絕不願意再待下去了,早先說好的拿什麼把柄之類的話,早就拋之九霄之外。
“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小丫頭弱弱地說:“我叫稻花。”
“稻花,你告訴我,從這裡離開明王府要怎麼走?”夏筱萱哄着稻花說:“你幫我逃出去,等以後我再回來時,我就把你提作一等大丫鬟,跟着我一起享受榮華富貴,再也不用看這些老虔婆的臉色,也不用幹這麼苦這麼累的活了。”
稻花連忙地捂住夏筱萱的嘴巴,慌張地左右查看,“你可別被陳嬤嬤聽到了你罵她做老虔婆的話,不然會打死你的。”
夏筱萱拉開稻花的手,恨恨地說道:“我才怕她呢,就要罵她老虔婆!黑心肝的老虔婆!”
遠遠地,陳嬤嬤罵人的聲音傳了過來,把夏筱萱唬了一跳,直到確定陳嬤嬤罵的人不是她才定了定心神。她又拉着稻花說:“稻花妹妹,事不宜遲,你趕緊帶我去找出去的路。”
“可是——”稻花爲難地說:“這兒離出府有好幾道門呢,每一道門都有人守着的,你是出不去的。家奴逃走,被抓住是要打死的。黑妞姐姐,你還是死了出去的心吧,凡是賣身到了明王府的,除非主子慈悲放出去,不然都得老死在這裡。何況,你是簽了死契的。”
“我……”夏筱萱還有一點腦子,不敢說自己是混進來的。她不死心地拉着稻花,非要稻花帶她出去。
稻花被夏筱萱纏得無奈,就偷偷地帶着夏筱萱溜出洗衣房,一路躲躲閃閃地來到第一重門。
守門的是一個瘸了腿又長得極爲兇惡的老頭,他搬了椅子坐在門前,守死了門。別說人從這兒出去了,就是一隻蒼蠅飛過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稻花把夏筱萱拉到轉角處躲起來,小聲說:“黑妞姐姐,你看到了吧,出不去的,白天有人守着,晚上門又上鎖關着。”
夏筱萱不信邪了,說:“他不用換班嗎?不用去小解嗎?總會有離開一會兒的時候。”
稻花見拉不回夏筱萱,只好陪着她一起等了一個多時辰。
皇天不負有心人,一個時辰後,老頭終於離開椅子,一瘸一瘸地離開了。
夏筱萱大喜過望,舉腿就要衝出去,卻被稻花從後面拉住。
“你幹什麼?”夏筱萱不悅地低聲說:“這是絕好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就走不了了。”
稻花把夏筱萱拉回來,一指另一個方向,壓低聲音說:“你看。”
夏筱萱沿着稻花所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一個身着青衣,身段窈窕的婢女抱着一個包袱急慌慌地往門口跑去。
“她也是要逃走嗎?”夏筱萱眼睛一亮,“趕緊的,我們一起……”
夏筱萱話未說完,就見前面才跑出門的婢女一聲驚叫,又猛地掉回頭跑。
原來,除了門前守着的老頭,門後還人守着呢!
那婢女以爲逮着了好時機出逃,哪想正撞到了門後守着的人。
“來人啊——有人要逃跑了!快來抓人啊——”
隨着一聲高喊,平靜的門前突然不知從哪跑出四五個年輕力壯的小廝。可憐那個青衣婢女哪跑得過這些小廝,沒一會兒就被抓住,拖了回來。
夏筱萱面如土色,方纔不是稻花拉她拉得快的話,她也要被抓了。
“我們走吧。”稻花悄悄說。
“我看一會兒。”夏筱萱還懷抱着一份幻想,想趁着門前大亂,找個機會偷溜出去。總之,她就不死心。
稻花沒辦法,只好跟着夏筱萱一起等着。
小廝們將婢女抓住後,那個瘸腿的老頭回來了,小廝來請教怎麼處理時,老頭眯着一雙昏濁而透着淫邪的目光將婢女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王妃娘娘曾有令,凡是私逃的奴僕,一經抓獲,先打二十板子,再壓去給大總管發落。”
婢女聽後,花容失色地驚叫着:“我只是出去傳話的,不是逃奴。”
“騙誰呢?傳話你帶個大包袱?”小廝扯開丫鬟方纔抱着的包袱,抖開,掉了一地的衣服和首飾。以及一些散碎的銀子和銅錢。
“我、我是幫人托出去的,你們放開我!”
“託東西出去爲何慌慌地跑?”小廝們可不管婢女的叫喊,抓了婢女就往門邊拖去。
夏筱萱只道婢女怕疼才這般驚叫着,隨着後續的發展,夏筱萱駭得瞪大了眼睛。
她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兩個小廝把青衣婢女按在長凳上,另兩個小廝按住雙腿,然後瘸老頭上去把婢女的裙子掀了起來,竟然、竟然將青衣婢女的……
光天化日之下,青衣婢女就這樣被堵了嘴,裸着腿兒被按在長凳上打板子,那些小廝還有老頭還笑得極爲猥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