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不想老太太擔心,夏靜月把初雪叫了過來,讓初雪去一趟,去看一下夏世博的情況。
待初雪回來後,稟報說夏世博的傷口遲遲不好,一是夏天炎熱,被子捂出來的,二是不忌口,吃不了不少發物,二是被嚇到了。
初雪去了松鶴堂放藥的地方揀了藥,讓香梅送過去。
夏靜月見夏府的事已了,陪着老太太用過膳後,就與韓瀟一道回府了。
回到睿王府,當夜就傳出睿王病情反覆的事,第二天王府長史費引上了一道摺子,說韓瀟要去京郊養病,而夏靜月身爲王妃,又懂得醫術,須得隨身照顧,請求免了王妃例行入宮請安的日子。
皇帝準了,並賜下一批藥材下來。
按規矩,夏靜月每個月逢一逢五都要風雨無阻地進宮向主管六宮事務的嬪妃請安,這下免了每隔五日一次的入宮日子,她跟韓瀟就可以悄悄去更遠的地方遊玩了。
夏靜月入宮謝恩之後,馬上收拾東西,與韓瀟逍遙自在去了。
夏靜月與韓瀟去了華羽山莊沒多久,宮裡就頒下了聖旨,給寧王與康王賜婚。
賜李長耕孫女李雪珠爲寧王妃,賜顧太傅孫女顧幽爲康王妃,擇日成婚。
這兩道賜婚聖旨在許多人的意料之中,顧幽與康王的事鬧得這麼大,顧幽若不嫁康王的話,也沒有哪個男人敢娶了。哪怕不在乎名聲的問題,這位顧女官可是被兩位皇子喜歡的人,誰敢跟兩位皇子爭女人?
只是出乎許多人意料的是,婚期竟然選擇在下個月的初一。
大家原本覺得睿王的婚事夠趕夠匆忙的了,可沒想到寧王與康王的婚期更匆忙,從頒下聖旨到成親,只有半個月的準備時間。
好歹睿王賜婚之後,選擇的第一個婚期有三個月左右的準備時間,之後睿王去了邊關,更有着充足的時間來準備婚事。
因此,睿王的大婚匆忙但又周全,後來夏靜月出閣添妝之事,又添上輝煌的一筆,使得整個大婚辦得稱之十全十美也不爲過,大婚過後,仍讓京城中人興致高昂地談論了半個多月。
如今睿王大婚的風光餘熱未消,再傳來寧王康王大婚的喜事,引得京城中人再次興致高昂地談論起來。只不過,他們談起睿王的大婚是讚不絕口,但談起寧王、康王大婚,基本沒有看好的。
別說皇子成親了,就是普通人家成親,半個月的時間也來不及,這匆匆忙忙地,簡直比沖喜還趕呢。人家睿王病得這麼厲害,都沒有趕着沖喜,這健健康康的兩個人,怎麼弄得跟沖喜一樣?
別說百城不解其意,就是寧王與康王也一頭霧水。
寧王是不想娶,恨不得大婚拖得越久越好,康王想娶,但絕不想娶得這麼隨意,他還想借着與顧幽的婚事,拉攏顧家一系的官員呢。
代表寧王與康王的連妃和舒德妃趕去了英武殿,求見皇帝,懇請皇帝多給她們一些準備婚禮的時間。
皇帝自打容修儀的事後,除了樣樣順他心意順他眼的萬昭儀,對後宮的其他女人看到就心煩,他冷淡地看着連妃與舒德妃,說:“這是天機道長挑的日子,最近十年,就數下個月初一的日子最好。你們不滿意這個日子,行,那就讓老五老六十年後再娶妻吧。”
連妃與舒德妃面面相覷,十年後?怎麼可能十年內就只有這一個好日子?
但見皇帝不耐煩的神色,兩人不敢再有意見,她們得知皇帝那麼大的一樁醜事,沒被滅口就是天大的恩典了。若是激怒了皇帝,皇帝想起綠帽子的事,沒準趁機將她們滅口了。
連妃與舒德妃告退後,離了英武殿一段路,連妃問德德妃,“德妃姐姐,這位天機道長是什麼人,皇上怎麼老聽他的話?”
舒德妃是宮裡的老人了,比連妃入宮早,知道一些當年的事。“他是老仙長逍遙散人的弟子。”
“逍遙散人?”
“沒錯,他未出家前就被人稱爲楊神醫,就是那位著寫了《神醫內經》的楊神醫。後來遁入道門之後,法號逍遙,他還是先帝的道門師傅呢。皇太后也極喜歡聽他講道,每次他過來,皇太后都要聽幾個月的道法。只是自從皇太后不理朝政,閉門不出後,也沒有宣過那位神醫仙長講道了。”
連妃聽得入迷,她初入宮時,這位老仙長曾去慈寧宮講道的,只是不知道這位天機道長竟是他的弟子。連妃正要向舒德妃多討教一些關於老仙長的事,舒德妃卻已分道而去了。
連妃便沒有跟過去,自從康王跟顧幽的傳聞出來後,她與舒德妃的交情也斷了,如今結伴過來,不過是爲了彼此的兒子而已。
皇帝不改主意,舒德妃與連妃只好忙了起來,忙着兒子的婚事。
滕貴妃冷眼旁觀,趁着連妃忙得兩眼發昏,焦頭爛額之際,讓人趁亂塞了幾件違制的東西到賀禮箱籠裡去。
滕貴妃倒想在舒德妃準備的東西中也塞幾樣進去,但兩人都中招的話,一下子就會懷疑到她身上。倒不如陷害連妃與寧王一把,一則出一口寧王撬明王牆角的惡氣,二則讓連妃懷疑是舒德妃下的手,讓她們狗咬狗去。
“舒家、顧家……”滕貴妃慢慢念着,舒德妃在宮中與她爭權奪勢,康王得到顧家的幫襯實力大漲,都是她需要對付的人。
宜景宮的女官尺景素知主子的心思,上前獻計說:“舒德妃在後宮如此張狂,仗的就是皇太后的勢,而顧幽先前去拜見皇太后,將皇太后給氣病了,可見,皇太后是極討厭顧幽了。娘娘儘可去太后面前,藉着顧幽的事讓太后冷了舒德妃的心。”
滕貴妃眸光一閃,“正該如此!”
斷了舒德妃的後路,再對付舒德妃就容易多了。
滕貴妃在宮中經營了這麼多年,連先皇后都要忌憚三分,可見在宮中能使喚的人比舒德妃多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