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倒是好,但夏靜月卻……
夏靜月惦記着陳老提起的人,與韓瀟想到一處去了,“陳老,您遇到的蚩人派的人是不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名叫杏兒的?”
“你們怎麼知道,莫非——”陳老一驚問道:“莫非你身上的蠱蟲是她下的?”
夏靜月搖了搖頭,說:“我們的人找過她,她說不是她下的,是另有人爲之。我想,她不至於騙我們。”
如杏兒這樣的高手,是有傲氣的,不屑於說些欺騙人的話,她的實力就是最強的底氣。
“她說不是,那就不是了。”陳老顯然很認同夏靜月的說法,又喝下一碗茶後,問道:“你們派去找杏婆婆的高手呢?那位鬼麪人還在王府嗎?”
“杏婆婆?”夏靜月對陳老的這個稱呼匪夷所思。
陳老已是白髮蒼蒼,滿面皺紋的人了,卻對一個八九歲模樣的小姑娘喊婆婆,即使夏靜月早知道杏兒的實際年齡不是她外面上的樣子,但陳老的這一聲婆婆,還是將她驚到了。
同樣被驚到的還有韓瀟,他再回想杏兒對他一口一個小孩子、小娃兒之類的稱呼,之前還覺得有些誇張,以爲杏兒的年紀最多跟他父輩差不多,如今看來,年齡遠遠出乎了他的想象之外。
不怪韓瀟與夏靜月如此驚訝,他們跟杏兒都近距離接觸過,雖然早有心理準備,知道蚩人的外表看不出年齡來,但一個跟八九歲小姑娘在外貌上沒有絲毫分別的人,實際年齡卻比陳老還大……
陳老的年齡已足可做韓瀟與夏靜月的祖父一輩了。
“陳老,那位杏前輩的輩份比您高嗎?”韓瀟問道。
“是比我高。”陳老面對夏靜月與韓瀟驚訝的目光,再看向他的徒弟,這件事有必要讓他們清楚,“杏婆婆就是蚩人派創派祖師的關門弟子,那位蚩人派的先祖按淵源來說,也是我們神農谷的前輩。杏婆婆的輩份在蚩人派中也是最高的,當年她剛三歲就被那位祖師婆婆收爲入門弟子,據說煉成古蠱術時才十一歲。也就是說,她現在的相貌是她十一歲時的樣子,這麼多年來,一直沒有改變。”
陳老目光深重地看着陶子陽說:“這位杏婆婆不僅輩份比我高,年紀也比我大,我要是沒有記錯的話,她今年應該有九十九了,往後見到她你得對她尊敬些。當年神農谷遭到蚩人派與萬毒門滅門時,關鍵時刻若不是這位杏婆婆看在三派以前的淵源,站了出來,神農谷早就被滅門了,我也不能活到今天。”
神農谷的人醫術是很強,但也有一個弊端,他們都投入醫道之中,根本沒有時間練武,對上蚩人派與萬毒門的高手,他們根本沒有反擊之力。
陳老對三人說起了當年之事,因蚩人派的開山祖師視三派弟子爲晚輩弟子,杏婆婆是那位祖師的關門弟子,感情多少受師傅影響,對神農谷有幾分香火情。故而在蚩人派老祖去逝後,才保了神農谷一次。
又因爲神農谷的醫術影響到了蚩人派與萬毒門,杏婆婆當年保神農谷時曾說過,只保他們一次,若是他們再被萬毒門與蚩人派的人抓到,她就不會再插手這些恩怨之中。
因此,神農谷當年活下來的人雖然不少,但都隱居起來了。
也正是如此,萬毒門與蚩人派才放過他們一馬。但這幾十年來,萬毒門與蚩人派的手段太過陰毒,神農谷的人看不下去,暗中偷偷解了幾次萬毒門的毒和蚩人派的蠱,兩派大怒之下,又開始對神農谷的後人追殺起來。
“我當時在街上無意撞見了杏婆婆,她出現的地方必然還有其他蚩人派的人,即使她不會對我下手,可蚩人派的其他人就不能保證了。爲了不連累陶家,我就連夜離開了京城。這一次,若不是聽聞杏婆婆敗在了一個鬼麪人手中,我也不敢回來。”
陳老說完後,眼睛往殿中掃了掃,嚴肅地問:“那位鬼麪人還在睿王府嗎?”
鬼麪人連蚩人派的第一高手都能打敗,其他蚩人派的人自然不敢過來找死,同理的,萬毒門也是。陳老一直東躲西藏的,年紀大了,腿腳也不方便了,再躲下去遲早會被那兩派人抓到。他死到無所謂,就怕那些人循着他生活過的地方,從蛛絲馬跡中追查到其他神農穀人的下落。
故而聽到了鬼麪人的事,陳老又想着夏靜月的人品也可靠,就自動顯身,過來投靠睿王府以自保,併爲其他神農穀人找條出路。
神農谷的人只是一羣喜歡研究醫道的人,他們只想找個純粹的,能讓他們繼續研究醫術的地方。陰謀那些東西,他們不屑於爲之,對於武力,他們也沒有什麼向住之情,只想安安靜靜地追求醫道。
韓瀟與夏靜月對視一眼,站了出來,向陳老說:“那位鬼麪人,正是本王。”
韓瀟表露了身份,陳老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韓瀟的武功如此高強,陳老多少有些吃驚,畢竟他太年輕了。
陳老不認爲韓瀟有騙他的必要,點了點頭,說:“那鬼麪人是你的話,我就更加放心了。”
韓瀟對着陳老慎重地作了一揖,說:“還請前輩救月兒。”
陳老凝重地說道:“靜月的情況已經非常嚴重了,若是早一兩個月醫治的話,或許我能一試,現在的情況非常棘手,我只能暫時保她的性命。靜月身上的蠱蟲,應該是蚩人派很難養活的一種的血蠱,這一種血蠱在前期時非常脆弱,容易死亡,不易養活,要將它們在人體內培養出來,蘊養的東西很難弄到。這位下蠱的人,其他的不提,必是不缺人力和財力的人。”
韓瀟聽了這話,心情一直往下直墜,陳老的話與杏兒曾經提過的一樣。“還請陳老出手。”
好在事情還有迴轉的地步,只要能保住夏靜月的性命,就有了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