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紅的離去,並沒有人注意,都只擔心地看着明顯已經悲傷過度的陳老二。
雖然對豔姬情有獨鍾,但是陳老二對待其他姑娘的態度,一向都是溫和有禮的,現在這樣的失態肯定是因爲太過於傷心了。
在別人都看着陳老二的時候,蘇妙菱卻將目光投到了豔姬的屍體上面。
感謝這一輩子的穿越給了她一副好用的眼睛,視力隔着這麼遠還可以清晰地看見豔姬臉上的異樣,要是上一輩子高度近視的她,現在估計眼前就只有白霧了。
豔姬的臉上雪白得比白紙還要來得恐怖,那種慘無生機的白色,看得人心裡有些發麻,她的眼睛大大地瞪着,裡面懷有欣喜,像是不敢置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夢幻又歡喜,但是她的五官卻是扭曲着的,嘴巴歪向一邊,臉部的肌肉十分僵硬。
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蘇妙菱再看向她的肚子,發現並沒有什麼異樣,仍舊是一如既往的瘦削,看着不像是溺水而亡,而更像是……
爲了驗證自己的猜測,蘇妙菱本打算走近幾步看一下,媽媽這個時候卻攔在她的前面,哀嘆着對陳老二說:“陳少爺,真是對不住了,我們豔姬沒有這樣的好福氣,你節哀順變吧。”
她說着上前拉住蘇妙菱的手,“小染啊,你和豔姬要好,以後可不要做出這樣的傻事啊,沒有命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媽媽笑得十分的和藹,勸告的話也是十分的在理,但是蘇妙菱就是覺得不對勁,很不對勁。
這番話聽着,怎麼更像是警告一樣呢?
還有,豔姬明明已經被關在了小房間裡,依照青樓裡看守的嚴謹,一個人要想跑出來絕對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更何況是一個已經瘋了的女人,所以,肯定是有人將豔姬放出來,甚至是暗中將豔姬害死,然後再僞裝成豔姬自殺的場景。 ωωω¤ттκan¤C○
這個人,說不定媽媽是認識的?還是就是她?
蘇妙菱在心裡亂七八糟地想,但是面上卻不敢表現出分毫,受教地應道:“媽媽說得對,小染一定謹遵教誨。”
別有深意地看了蘇妙菱一眼,媽媽笑得十分的慈祥,拍了拍她手背說:“這就好。”
陳老二卻已經聽不進別人的話了,只愣愣地跪在那裡,一遍又一遍地摸着豔姬已經發白有些腫脹的臉,看得姑娘們又是淚水漣漣。
最後還是媽媽上前勸道:“陳少爺,人已經死了,還是要入土爲安的好,還是儘快將豔姬葬了吧。你看現在……”
媽媽有些爲難地看着不讓旁人移動屍體的陳老二。
陳老二轉過已經血紅的眸子,緊緊地盯住媽媽,“我要豔姬的屍體。”
媽媽被嚇了一跳,過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目瞪口呆地問:“豔姬已經死了,你還要她的屍體來幹什麼?”
在媽媽的眼裡,男人是最不值得信任的一種東西,不過只要兜裡有銀子,那就什麼都好說,陳老二這樣的人她倒真的是第一次見。
“我答應過豔姬會娶她的,我要和她舉行冥婚,以後再不娶妻。”陳老二的眼睛赤紅,說出的話雖然嘶啞,但是卻一字一句,很是清晰。
在場的人聽見都有些驚呆了,完全不敢相信陳老二居然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來。
要知道,舉行冥婚的人家還是有很多的,大多數都是達官貴人家的,但是,有一點不一樣的是,一般的冥婚對象都是別人家的孩子,是爲了自己的孩子在地下可以有人陪着,免除寂寞孤單。
陳老二這樣自願舉行冥婚,對象還是一個青樓女子,這一舉動可以說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
連媽媽都驚住了,她看着豔姬的屍體,再看看雖然狼狽不堪可仍舊丰神俊朗的陳老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你、你是說要娶豔姬?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生的時候娶倒還可以說得過去,但是人都已經死了……
蘇妙菱也忍不住地瞪大了眼睛,她在鮮豔的紅旗之下長大,自然沒有什麼對女人的歧視,但是也沒有想到在這個封建社會裡,居然有人會做出這種大膽之舉。
要是豔姬還活着的時候,就可以得到這份幸福,那該多好啊。
陳老二的神色十分地堅定,“我說過要娶豔姬的,雖然現在時間遲了一些,但是我知道豔姬在地下有知,也會過得安心一些的。”
蘇妙菱看着這一個還不過二十的少年,心裡有些感懷,孩子啊,如果你想要豔姬安心的話,那應該是要去調查一下豔姬是怎麼死的,而不是現在就娶她啊!
媽媽遲疑着,神色間似乎有些意想不到,陳老二忽的站了起來,因爲跪太久腳有些麻踉蹌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又站穩了,“媽媽,你說一個價格吧,我要把豔姬買下來,葬到我家的祖墓裡面去。”
葬到家族的祖墓裡,一般是隻有當家主母或者是正妻纔會有的待遇,陳老二這麼說,意思是不但要將一個青樓女子娶回家,還是作爲正妻的禮儀來將人娶回去?
衆人都倒吸一口涼氣,開始思量起兩人的關係來,本來以爲不過是逢場作戲,一場金錢與美貌的交易,現在看來,兩人還是有真感情的?
在陳老二的堅持之下,媽媽還是不得不將豔姬的屍體給了陳老二,但是商人的本質仍存,大開口的叫了一個價錢,沒想到陳老二連遲疑都沒有一下,立刻就答應了。
這件事情很快就傳了出去,堂堂的一個官家少爺居然娶一個青樓女子爲正妻,還是一個死去的人,掀起了一場驚天的波濤。
聽說陳老二的爹氣得差點要和這個兒子斷絕關係,但是陳老二絲毫不退讓,堅決要讓豔姬葬入祖墓,在這個兒子三天三夜絕食威脅的情況下,陳老爹不得不同意了。
有人說陳老二情意深重,連一個青樓的相好都這麼看重承諾,但是更多的人卻說他是一個傻子,不一而足。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