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殿。
今天皇上的氣色看起來還不錯,由陳貴妃伺候着吃了半碗米粥。
重新躺好後,看着眼前玉樹臨風的兒子,微笑着問道:“聽你母妃說,你今天去沈相府了?可是見到沈夢詩了?”
“是!”蕭天翼恭敬筆直的站在龍榻前,面無表情的應答。
陳貴妃也不由露出喜色,迫不及待的問道:“快給你父皇說說,沈小姐人品如何?是不是真的如同傳言中的傾國傾城?”
蕭天翼嘴角一抽,他只想說,傳言不可信啊。
“怎麼了?”皇上也看出兒子的不悅,“難道你對沈夢詩不滿意麼?”
如果他說不滿意,父皇重病在身,一定不能刺激。如果說滿意,那可是他的終身大事,讓他一輩子面對那樣一個女人,即便她真的傾國傾城,他也不想要。
突然,他掀袍跪在地上,坦言道:“父皇,兒臣打算在沒有找到神醫治好您的病之前,是不會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的,請父皇成全?”
父皇和陳貴妃兩人對視一眼,陳貴妃很快領會到皇上的心意,上前扶起兒子說道:“翼兒,你這份孝心你父皇心裡明白。如果你真的想讓你父親高興,就聽話早點把婚事辦了,父皇和母妃也算了了心願。”
皇上很贊同陳貴妃的話,對兒子招招手,讓他坐到牀邊來。
陳貴妃主動站在一旁,看着這對父子手牽着手,心貼心的坐在一起,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
“翼兒,在父皇的眼中,最看重的一直是你。雖然從小對你的要求最高,懲罰最重,都是爲了讓你早日成才,能擔起大任,你明白麼?”
蕭天翼點點頭,他怎麼會不懂父皇的良苦用心。他最疼他,也是對他最嚴厲,在二哥四弟還在懵懂時期,他就已經被父皇丟到戰場上去歷練。他說在宮裡,他頂多是一隻狗,但是隻有上過戰場,他才能成爲一匹狼。只有狼纔有鋒利的爪子,尖銳的牙齒,和一雙洞悉一切的眼睛。
崇元帝滿意的
點點頭,握了握兒子有力的大手,繼續說道:“你明白就好,父皇的江山只能傳給你,我才放心。你二哥雖然聰穎,可惜天生有殘疾。你四弟的脾氣你們不說我也明白,只是一張嘴,耍點小聰明。但是皇家子嗣單薄,我也就由着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知道你現在有戰功在身,但是要繼承皇位也沒那麼簡單。所以父皇纔想讓你娶了沈丞相家的女兒,由他的扶持,你的路會走的平穩一些。”
此時崇元帝對兒子說的這些話,完全是一個用心良苦的父親,而不是以君王的身份。如此重託,信任,蕭天翼心裡怎麼可能不感動。
連一旁的陳貴妃都忍不住落淚,插了一句,“翼兒,你父皇用心良苦,你不能辜負他啊?”
蕭天翼再次跪在父皇面前,這次沒有再找任何藉口。這個擔子無論他想不想接,都沒有理由不接。
回到翼王府,看着地上跪着的人,蕭天翼一腳踹了上去,“廢物,連一個人都找不到,本王要你們什麼用!”
他已經很久沒有發這麼大的火氣了,實在是最近諸事不順。尤其是這個玉小魚,明明就在眼皮底下,他竟然就是抓不住他,讓他怎麼能不生氣。
“王爺息怒!”木風也趕緊跪在地上。
“滾,都給本王滾。”一擡手,桌子上的所有東西都掃落在地。
不止是書房內的人恐懼,連守在外面的侍女侍衛也都嚇的發抖。因爲他們都知道,王爺一般不發脾氣,但是一旦發脾氣,會非常可怕。
暗衛垂首退下,管家王公公隨即進來。他雖然是太監,卻是有功夫的,自蕭天翼出宮建府邸,他就跟來了,跟木風屬於他的左膀右臂。
“王爺,有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說?”王公公知道王爺此刻心情不好,所以有些忐忑。
“說!”冷冷的聲音,如同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沒有一絲溫暖,望而生寒。
王公公低垂着頭,恭敬道:“王爺,有消息回報,說相府的沈大小姐有隱疾。”
“什麼隱疾?”蕭天翼蹙眉,看向王公公,那女人毛病還不夠多麼?竟然還有隱疾,這是要挑釁他的耐心麼?
王公公有些膽怯,卻又不能不說:“聽說沈大小姐有癔症,在她舅舅家裡的時候就有,睡覺的時候會咬人,聽說咬死了好幾個。這件事一直不敢聲張,但是相府裡還是有不少人知道。”
蕭天翼氣極反笑,只是那笑容有些蒼涼,“隨便吧,反正不管她什麼樣,本王都要娶她。”即便她是花癡,醜八怪,吸血鬼,即便她是一個失貞的女人,他也要娶。因爲他娶的不是那個人,而是她背後的勢力。而他這樣做,也只是爲了讓父皇安心。
王公公和木風對視一眼,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王爺這麼窩囊過呢?就這樣認命了?
木風有些不服氣,替王爺不值,“左相他怎麼敢啊?竟然要把這樣的女兒嫁到王府來,他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太不把王爺放在眼中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蕭天翼,娶不娶他沒有選擇,但是他不痛快,爲什麼要讓別人痛快呢?
一雙星眸沉了沉,“走,去相府。”
丞相府裡。
玉小魚畫完妝,穿上睡覺的衣裙,烏黑的髮絲垂直腰際。
弄好後,起身向外走去。
“小姐,您不睡覺這是要幹嘛?”子若忙攔住她,一個大家閨秀,哪能這樣出門啊?即便是晚上也不行啊?
“我要去夢遊啊。”玉小魚看她一臉費解的樣子,笑了笑,“我不是有癔症麼?如果不發作幾次,別人怎麼會相信呢?”
說着伸出魔抓,嗷嗚一聲,向子若撲去。
子若先是一驚,然後很快領會,一副受驚的樣子,大叫着向外跑去。
“救命啊……小姐要吃人了……”
着丫頭倒是很上道,她這一叫,全府上下都驚動了。
大家就看到一個身穿白衣,披頭散髮的女人從凝香院出來,見人就抓,抓住就咬,她那鮮紅的嘴脣上全都是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