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了幾個月的封沉大陸再次因爲一個使臣被刺事件間接發展成四國大戰,兩兩對決。
被西涼大軍打得連連後退的大越無奈之下求助南齊,南齊隨即發兵二十五萬相助,正在這時,楚旭帶的十五萬兵馬,也到了。
四十萬對三十五萬,一場大戰即將開始。
另一邊,由於天鳳首先出擊,睿王作戰多年驍勇善戰,一到代城立即開戰,在楚銘還未到達之前佔盡先機,接連攻破北周三座城池。
天鳳軍士氣高漲。
十二月中旬,楚銘帶着大軍終於到了,而鳳衍所帶的天鳳軍,即將攻入定州行宮。
時值寒冬,大雪紛紛飄落不休,雙方大軍在定州僵持不下,因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雪而暫停。
五大國混戰之際,青洲東晉卻按兵不動冷眼旁觀,只因老皇帝病情日漸加重,而太子年幼,幾個年長的皇子都摩拳擦私下動作頻繁,暗地裡鬥得你死我活好不精彩。
而丞相府,最近也顯得有些沉寂和空悶。
今年的雪似乎下得格外大一些,精緻閣樓瓦璧堆雪,園子裡早已不見春紅柳綠,全都被那厚厚的積雪覆蓋,便是湖中表層也積了一層薄薄的冰,原本精養的錦鯉也給凍死了,成爲冰中標本。
"公主,外面冷,還是進屋躺着吧。"
衷心丫鬟霜禾體貼的拿了一件厚厚的狐裘大衣披在沈飛霞肩上,柔聲勸道。
沈飛霞倚在暖閣窗前,發怔的目光從飄飛的大雪裡收回來,回頭看着她,眉目深鎖,愁緒難解。
"這雪不知何時才能停。"
霜禾是個細心的丫頭,一聽她這話就知道意有所指,便扶着她往回走,邊道:"公主放心吧,宮中那麼多御醫,陛下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沈飛霞慢慢坐下來,手指搭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臉上這才浮現淡淡柔和,轉眼想起朝中局勢,又不禁嘆息。
"父皇原也不是什麼大病,本來好好將養着也就沒事了,那些不知死活的東西卻偏
要在這個時候搗亂,真是……"
她說到這裡,雙眉緊皺,眼中閃過森然的冷意。
霜禾趕忙寬慰道:"公主放心,這不是還有丞相嗎?有丞相在,他們鬧不出大動靜來,您最重要的是安心養胎。"
"軒……"
沈飛霞眼神動了動,而後又蹙眉。
"三哥五哥都有自己的封地,他們倒是聰明,沒有鬧到彤都來,天高皇帝遠的,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況且父皇如今又……"她又氣又惱又無奈,"也不知道父皇怎麼想的,這個時候還不下令繳了他們的兵權,任由他們猖獗,母后也是,說什麼讓他們現在鬥得兩敗俱傷更好,以後皇弟也就沒有了後顧之憂……"
霜禾小聲道:"陛下這麼做必有深意,況且丞相不也贊成麼?公主您大可不必如此擔憂。"
"話雖如此。借力打力也沒錯,只是……"她眉間愁緒更深,無意識的撫摸着自己的小腹,"我總覺得不安,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大事?"霜禾詫異,"什麼大事?"
"我也不知。"沈飛霞眼中憂思滿滿,道:"如今天下各國都陷入了戰爭,只有東晉還沒參合進去,偏偏國內又不安穩。這場戰爭,也不知到什麼時候結束。那時候,東晉也不知又是什麼局面……"
正說着,忽聽得外面響起丫鬟的聲音。
"參見相爺。"
是譚軒回來了。
沈飛霞住了嘴。
譚軒屏退了外面守門的丫鬟,走進來,立即有人幫他脫去厚厚的大氅。
沈飛霞扶着霜禾的手準備起身,譚軒已經掀了簾子,一見她動作,忙大步上前。
"別,你好好躺着,小心動了胎氣。"
他按住沈飛霞,讓她坐下來。
霜禾欠身退了出去,把空間留給夫妻兩人。
沈飛霞臉上笑意柔和,"已經七個月了,早過了危險期,瞧你緊張的,我哪就有這麼嬌弱了?"
"太醫說你身子本就弱,好容易才懷上這一胎,可不能絲毫大意。
"譚軒道:"還有兩個月就臨盆了,天氣又這麼冷,小心些總是好的。"
沈飛霞笑了笑,又道:"剛纔從宮中回來麼?"
"嗯。"
譚軒眼神微斂,"我去看過陛下了,今日陛下似乎好些了,最起碼神智清醒,只是還不能下牀。"
沈飛霞聽見前面一句神色剛有所緩和,聽見後面一句,眉頭又皺了起來。
"太醫怎麼說?"
"還能怎麼說?"譚軒頗爲無奈,"除了安心靜養不可受刺激以外,那幫太醫還能說什麼?"
他嘆息一聲,"陛下的病反反覆覆,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宮裡那些太醫用盡了方法依舊沒什麼效果,除非……"
"神醫。"
沈飛霞眼睛一亮,"宮中太醫醫術有限,無法根治父皇的病,但若是神醫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譚軒握着她的手,更爲無奈,"北周太子楚曄素來有神醫之名,他人在盛都,就算咱們派人去請,一去一回起碼也得兩個多月。況且現在北周和天鳳在開戰,內部又有爭鬥,他哪有時間來東晉爲陛下看診?再則,北周和東晉非聯盟,他沒理由幫我們。"
"那就聯盟。"
沈飛霞眼神一暗又一亮,灼灼道:"南齊大越天鳳已經聯盟,三國七十萬大軍攻打北周和西涼,況且天鳳連連戰勝,北周那邊討不了好,長此以往必定損失慘重。若咱們派兵相助,他一定會屈身前往東晉爲父皇診治。"
譚軒沉吟,"聯盟之事需陛下聖諭詔令,可如今陛下重病在牀……"
"國之大難,太子有監國之權。"
沈飛霞神色堅定,"我立即進宮請示母后,召見軍機衆臣商議,與北周聯盟,以二十萬大軍酬謝,請求曄太子出手診治父皇。"
她說着就要起身。
"沒用的。"
譚軒按住她的手,道:"若是換了北周任何人,大抵會爲利接受我們的請求,楚曄卻不一定。"
"爲何?"
"因爲他有多年痼疾,畏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