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眼下傷勢是穩住了,可這毒該怎麼解?
抓耳撓腮的崔神醫把完脈後,驚奇發現若雷體內的毒性極爲霸道,從脈象上來看,有跡可循的也只有化雪國的千機毒纔有資格與之匹敵。
若雷只是君墨淵身邊隨時待命的侍衛,居然都能中這類毒,可見身爲主體的君墨淵對外情況不容樂觀。
想來君墨淵能中那種令人摸不着頭腦的毒也是情有可原。
坐在一旁的君墨淵臉色黑的可怕,凌厲之氣緊緊包裹着周邊環境,令人喉頭一緊,尤其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讓人看到下意識縮了縮脖子,後脊樑骨直髮涼。
想到君墨淵往日心狠手辣,殺伐果決,崔神醫這傢伙腦門都直髮懵。
本秉着堅守本心,絕不輕言放棄任何一個病人的崔神醫此時竟也拿不準主意,除了君墨淵身上的毒和前些年在化雪國遇到的千機毒他確實無可奈何外,若雷體內的毒他如今居然也束手無策。
見崔神醫滿臉難色,白皙的臉頰此時急的通紅,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像是身處銅爐。
“若風快速回府將王妃帶過來。”注意到崔神醫臉色,君墨淵又看了眼疼得快要昏厥過去的若雷,擰眉冷聲道。
這時候根本來不及多想,但凡在路上浪費一秒鐘,也會加劇生死垂危的若雷被這毒給吞噬了的風險。
若風聞聲即刻出門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風馳電掣般衝了出去,目的地九王府。
幾百裡的路程硬生生只在小半個時辰就抵達皇城附近,若風急忙提前將衣襟內的皇牌拿在手中,高舉頭頂。
“開城門!九王府進城!”
“快開城門!”
守城的哨兵們聽到來人喊聲,又瞧見明晃晃發着金光的皇牌,連忙跑下去開城門,兩扇門剛間隔能恰巧過一人時,若風人如其名的直衝衝跨了進去,揚起一陣塵土飛揚。
“咳咳咳咳,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一士兵揮散臉前嗆人的塵土,低聲不解問道。
另一士兵小心翼翼好心回道,“你可別問,這九王爺的事不是咱們能過問的,咱們還是老老實實的看守城門便罷。”
剛衝進府內徑直前往南宮璃住處的若風知道這樣的舉止實在莽撞,可想起一同出生入死的好兄弟若雷身負重傷,危在旦夕。
更何況關鍵時刻還是若雷爲他擋下那一弩,不然此時奄奄一息的人就是他了。
正酣睡香甜的南宮璃夢着跟八塊腹肌的美男喝酒蹦迪,就聽見門被人“Duang”的一聲給砸開。
驚醒的南宮璃滿臉警惕的看向來人,還不等質問出聲就聽到若風焦急解釋情況。
還沒來得及穿外衫的南宮璃只着中衣就跟着若風出門,臨了還不忘從後院馬廄內牽出一匹馬。
南宮璃像是那種能忍受跟別人同乘一匹坐騎的仙女?
多年後風和日麗某女跟君墨淵前後坐在一匹馬上,笑容滿面,那嘴笑得都能看到嗓子眼了......
還沒反應過來的若風,這糾結該不該放心讓王妃獨自騎馬,要知道京中會騎馬的女子可不多。
大多都是嬌養在閨閣內平日裡連油皮都捨不得蹭破點,哪裡能吃得了學騎馬過程中吃的苦。
只見南宮璃一個側空翻,扶着馬鞍漂亮翻身落於馬上,動作異常嫺熟,也沒聽說過王妃閨閣時打馬球的消息,那這騎馬難道是無師自通?
眼下情況根本來不及震驚詢問王妃從哪裡學來的騎馬,這動作姿勢駕輕就熟,完全不遜色於王爺當年盛況。
搶先一步飛奔而出的南宮璃速度極快,若風只覺得一陣颶風吹過,反應過來急忙跟上,兩人一前一後往幾百裡外城隍廟去。
兩人上城牆崗位還沒多久就見若風又急衝衝的騎着馬高喊着開城門,唯一不同的是身後還跟着一匹馬。
沒看錯的話上面騎着的是名女子,真是奇了!
堂堂九王府內的人急頭白臉的衝進城門回府就爲了帶一名女子?
不錯,從秀髮飛揚,神采奕奕女子的瀟灑背影來看就是南宮璃無疑。
仔細看去還能瞧見眉梢仍帶有倦意,卻怎麼也擋不住雙眸迸射而出的風華絕代。
此去又是小半個時辰,終於抵達終點,方纔南宮璃遠遠便瞧見從破舊的城隍廟內散發出來昏暗的火光,便猜想人定是都在裡面。
於是快馬加鞭超過了在前方引路的若風,先行一步翻身下馬往廟內跑去。
剛進門同樣對血腥味極其敏感的南宮璃就感知到撲鼻而來的濃重味道,腥得下意識凝眉。
沒走兩步就看到被圍在中心的若雷滿臉痛苦的靠在牆上,嘴脣已然泛紫,整張連都失去血色,要不是臉上還有表情,南宮璃都以爲這人過世許久。
“讓開,保持空氣流通,另外閒雜人等一概出去候着,有什麼消息我自會通知,崔神醫留下。”
因爲速度太快,騎得一身汗的南宮璃碎髮全然粘在臉頰處,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簡單攏了幾下臉上的碎髮都被歸到了耳後。
看起來乾淨清爽,手下動作也歷練老成。
身後不遠處坐在輪椅上的君墨淵帶着人悉數候在門外,他不明白方纔自看到南宮璃的第一眼,居然有種莫名的安心。
被單獨留在裡面的人只有三人,南宮璃趁着崔神醫去抱旁邊的柴火悄悄給若雷打了一劑麻醉藥,
剛走過來的崔神醫重新生了一團火也沒注意到南宮璃的動作。
這附近沒有足夠亮的光線,施展工作確實有難度。
“這人怎麼還暈過去了?”
一般來說暈過去代表着病情惡化程度更進一層,崔神醫驚呼出聲。
“被大驚小怪的,我剛纔給他打了一劑麻醉,現在睡過去了。”南宮璃眼眸都不帶擡起來的說了一句,繼續沉默忙着手頭上的事。
戴上醫用手套的南宮璃在光線下瞧見被處理好的傷口,但深度不小,好在位置不是什麼要緊地方,對周圍神經什麼的也不會有什麼傷害。
“傷口處理的不錯,就是有點醜。”南宮璃看到傷洞周圍的肉都能看到一個個小孔,可見這弩的設計不是一般的陰狠。
“像這類傷由於面積不大,重在深度,而且周圍的皮膚損傷嚴重,這一圈都已經開始發黑有腐爛跡象,得切掉,其餘的毒只能靠靜脈注射速度會快些。”
南宮璃指着若雷肩膀上的傷口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