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正陷入沉思,就被樑婉的呼喚聲叫醒,隨即連連搖頭,表示她沒事。
“現在正值盛夏,你又快到預產期,情緒會不穩定,很容易受到壞境的影響,若是感覺太熱,就在屋裡放兩盆冰塊降溫,不然對你對身體不好。”
南宮璃轉了話題說道。
“稟王妃,錢府那邊出事了!”
突然這時不知從哪冒出來的人,腳步匆匆,神色慌張地跑過來稟告南宮璃。
她還沒離開錢府多大會兒,好端端的怎麼就出事了。
南宮璃和樑婉對視一眼,隨即道,“發生什麼事了。”
小廝擦了把來臉上的汗漬,道,“是相府二小姐,她說不忍心大家都爲流民做事,自己卻悶在閨房裡苦苦擔心,不如出來做點實事,可她……她,帶來的飯食都是大魚大肉的葷菜,流民爲搶奪食物,打的不可開交……”
“什麼?!”南宮璃聽到這,怒罵一聲起身。
對樑婉說,“婉兒,你先在這裡坐會,我過去看看,這都小場面,別擔心。”
樑婉自從放下跟南宮璃心中積存多年的芥蒂,聽到她說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別擔心。
眼下情勢,給流民吃葷菜,完全是不顧全大局的做法,搞不好整個京城都會動盪。
可南宮璃的眼神就是她一種可信服的感覺,隨後叮囑了幾句,南宮璃便離開了。
“夫人,那咱們這邊該怎麼辦?”
高嬤嬤湊過來問道。
眼看着剛纔流民聽見葷菜時,眼睛都冒出了綠光,看的讓人心裡直髮慌,更有幾個已經成羣結隊地往錢府方向跑。
“快去穩住局面,不能讓這些流民再跟過去!”樑婉急忙吩咐道。
只要她這邊穩住了,南宮璃到錢府時,面對的壓力就會小很多。
錢府門口。
護衛統領錢彪正帶着人在強行鎮壓這些鬧事鬥毆的流民,個個配着刀劍,凶神惡煞的侍衛把鬧事的流民圍在中心。
可那些流民並未意識到,爲了口吃的,居然被人拿刀尖指着鼻子,紛紛上前欲掙扎逃離。
“放肆!”
錢彪高聲怒喝,頓時在場的人都不由得顫了一下。
“若是再敢鬧事,別怪本官把你們一個個捆起來送往官府查辦,如今我錢府開攤佈施,是爲你們的安危着想,可你們又是怎麼對我錢府!”
“相府來的二小姐都知道我們餓了這麼久,爲我們精心準備了好肉好菜,而你們呢,準備的都是什麼東西,給豬吃,豬都不吃!”
“對!”
“沒錯!”
“虛情假意!”
“……”
南宮憐站在不遠處的臺階上,靜靜的注視着眼前事態逐漸失控的畫面,心裡甚是得意。
賤人!別以爲你能憑藉九王爺的氣勢登上太和殿,就能受萬民敬仰。
那又如何,我倒要看看,你該怎麼收場!
此時,雙方各執一詞,誰都不肯讓誰一頭,激戰一觸即發。
就在錢彪忍受不了這些無知刁民的謾罵,不識好歹,拔刀相向時,抽出來的刀柄被南宮璃一把摁了回去。
錢彪被這一舉動嚇了一跳,還以爲有流民伺機偷襲,轉過頭纔看見南宮璃清雋秀麗的面容。
霎時間沒認出她身份,愣在原地。
“來人,把這裡團團圍住,不管是什麼身份,一律不準放出去一個!”
南宮璃挑眉,眼中帶着不容置喙地威嚴。
周圍的侍衛下意識就想按照吩咐去做,可回過頭來,纔想起錢大人才是他們的領導。
“這些東西都是本王妃派人快馬加鞭,過來找錢府幫忙得來的,你們以爲這天下都該欠你們的麼?”
錢彪這才意識到,方纔出手攔住他犯下大錯的人,竟是大名鼎鼎的九王妃!
趕忙上前行禮,被南宮璃擡起右手隨意扶了起來。
“剛纔是誰說給豬,豬都不吃?”
南宮璃目光一閃,看了眼身後臺階上的南宮憐。
頓時下面的流民個個都垂着頭,不敢吱聲。
南宮憐看見這幕,心底的火氣蹭蹭的往外冒。
剛纔抵抗侍衛的底氣都被狗吃了麼!
隨即陰險歹毒的目光對上人羣中的幾個,暗暗點頭。
“本來就是,清湯寡水的,我們這些大男人哪裡夠吃,還是相府二小姐想的周到,早早給我們備下了葷菜補充體力。”
“是啊,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想的,竟給我們吃這些廉價的東西,分明是不拿我們當人看。”
“……”
頃刻間,原本沉下去的氛圍又變得緊張,其他流民情緒也被煽動,出聲抵制南宮璃衆人。
“是啊,姐姐,我看着這些流民實在可憐,天降災禍,誰都不想的,流民們沒有錯,流浪了這麼久,多少天都沒沾過葷腥了。”
南宮憐走下臺階,說的話看起來,是跟流民站在統一戰線。
啪!
“姐姐,難道是怪憐兒搶了姐姐的風頭嗎?”
被打了一巴掌的南宮憐驚訝地捂着右臉,嘴角隱隱溢出血,忍痛問道。
聲音不大不小,但都巧妙地落進了在場所有人的耳朵裡。
風頭?
現在風頭正盛的,可不就是她南宮璃。
所以她突然打了南宮憐一巴掌,又經綠茶妹嘴裡說出來的話,流民紛紛倒閥,滿是敵意地看着南宮璃。
“待會我再跟你算賬。”
南宮璃眼神微冷,湊近南宮憐耳邊輕聲低語。
隨即又直起身,轉頭道,“你們在此之前餓死了不少人,相信路途中食不果腹,連樹根都啃過的大有人在,現在質問本王妃,給你們開攤佈施的粥菜清湯寡水?”
說着說着,南宮璃人就走到那幾個帶頭說話的流民身前,圍着他們看了幾圈。
“來人,把這幾個人抓起來!”
南宮璃忽然後退半步,命令道。
隨即幾個侍衛聽命上前拿人。
但那幾個煽風點火的人可不是省油的燈。
哀求似的看向其他流民同伴,“你看他們這些勳爵貴族整日裡吃香的喝辣的,現在因我們說了幾句公道話,竟要捉拿我們!”
“快看看他們這些人的嘴臉,簡直衣冠禽獸,有本事就把我們幾個給殺了,就不信千千萬萬的兄弟們能放過你們!”
啪啪啪!
南宮璃優雅高貴地擡起手鼓掌。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看來跟憐兒同承一脈呢。”
南宮璃回頭笑道,可冰冷的眼神駭得南宮憐往後縮了縮。
“佯裝流民,藉機煽風點火,帶動輿論,企圖與朝廷對抗,引起暴亂,有意推翻我朝政權,該當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