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屋。
榴蓮等人都守在一旁,等着南宮璃過來,看看到底該怎麼處理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
“哎,快來,你們有沒有發現,她的眼睛跟鼻子跟咱們王妃很像?”
離得最近的果雲打眼一瞧,差點錯認是王妃躺在牀上。
周圍人一聽,也紛紛好奇湊上前,想看看果雲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剛纔場面有點混亂,海棠幾人的心都掛在南宮璃身上,倒也沒多看這女人幾眼。
現下一瞧,還真是!
“天爺,真別說,確實跟咱們王妃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海棠驚歎道,臉都快貼到人家鼻頭了。
站在後面的榴蓮看了半天也沒能擠進去,把海棠拽了出來。
“真有那麼像嗎?”
榴蓮嘴裡咕噥着,也趕緊上前,站在海棠原先的位置,端詳着婦人的面容。
霎時間,榴蓮也被驚呆了!
“若不是咱們王妃生母早逝,我還真以爲,是咱們王妃的生母呢。”
果雲笑着說,卻不知道她竟猜中了。
“去去去,可別瞎說,當心讓人聽見笑話。”
榴蓮趕緊止住了果雲即將開口的話,看了眼四周,笑着說。
“你們在聊些什麼呢?”
南宮璃此時從主屋走了過來,就見這三個人熱絡的聊着天。
“王妃,快來看,這位大嬸長得跟你好像吶。”
海棠聽見正主來了,趕忙上前拉着南宮璃往牀邊走。
南宮璃早就知道真相,但礙於先前沈老夫人的交代,所以故作驚訝地跟過去看。
還做作的啊了一聲。
“怪不得呢。”
只聽見南宮璃嘆息道。
“這人是我遠方表親,是從邑州老家來的表姑母,家境並不殷實,自表姑父調任到南方淮州後,便沒回來過,好像前陣子家中突遭變故,加上水澇天災,不得不進京尋相府投靠。”
南宮璃繼續說着,論撒謊,就沒誰能比得過她。
眼神間的同情,語氣間的疼惜和訴說時神態的微妙變化。
讓周圍幾人確信不疑,連從地獄谷,經多年訓練出來的榴蓮,都被矇騙過去。
“還真是,怪不得眉目間跟王妃長得有點相似,也是個可憐人,家中橫遭變故,中途又不知發生了什麼,堂堂貴夫人成了這般模樣。”
海棠唏噓道,心裡對南宮璃的“表姑母”很是同情。
“那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如果是孤身一人,她這樣的,怕是早就死在半道兒上,哪裡還能平安入京,而且王妃你看,表夫人身上穿着的布料,看着也不想是長途跋涉,很久沒換過的樣子,說不定還有其他人一同跟着入京投親。”
榴蓮雖然心中也很同情這位表夫人,可眼下不是感性的時候,得安排好表夫人的去處。
“榴蓮姐姐說的沒錯,雖然表夫人的衣服上沾的有血漬和髒污,但還能依稀聞到皁角香,肯定是剛換衣物沒多久,要是被她家人發現,人不見了,得有多着急哇。”
果雲點頭應聲道,看了眼面容乾淨清秀的表夫人,溫聲道。
南宮璃看了眼牀上的人,心裡很是放心不下。
榴蓮她們想的也不是沒道理。
但,這背景是南宮璃信口胡謅的啊!
上哪找她家人去,唯一的親生女兒還站在她身旁。
不,確切的說,她的女兒已經死在了郊外亂葬崗。
“榴蓮,你帶着幾個親衛出府,四處看看,有沒有人在找。”
南宮璃吩咐道。
她還真擔心,隨着原主孃親身邊,有其他人。
如果是心地善良的人,南宮璃雙手歡迎,哪怕養一輩子,爲原主孃親養老送終,也毫無怨言,這是她當初給死去的原主許下的諾言。
但如果是百般算計,利用原主孃親特意靠近她的人,殺人也不過頭點地,儘管有醫學空間監測系統,她也有千百種借刀殺人的法子。
榴蓮應聲道,便出了門,隨便挑了幾個親衛出府,分別在不同的街道里,找有沒有疑似“表夫人”的家人。
南宮璃坐在牀沿邊,靜靜看了一會。
果雲和海棠也站在旁邊,滿眼擔心地瞅着表夫人。
咕嚕咕嚕……
南宮璃的肚子開始抗議。
“哎呀!奴婢忘了,竈上還燉着菜呢,奴婢這就去。”
果雲突然想起什麼,趕緊跑出了門,往小廚房衝。
南宮璃似笑非笑地看着落了單,還沒覺悟的海棠。
“王,王妃,奴婢,奴婢最近可沒犯什麼事吶。”
海棠思來想去也不明白,王妃怎麼突然用這陰森可怖的眼神盯着她。
明明沒犯什麼錯,硬是被看的心虛……
“去看看素雲醒了嗎,別忘了,午膳送一份到她屋裡。”
南宮璃被海棠雞賊的樣子逗笑,遂斂起陰陽怪氣地神色,笑道。
“哦對對對,奴婢得趕緊去照顧素雲姐姐。”
話音剛落,海棠趕緊跑出門,往耳房那邊去。
這麼大的事竟忘了!
屋內頓時只剩下南宮璃和原主孃親。
許是血脈相連,南宮璃此時心中莫名的黯傷,激動,難掩的高興,百感交集。
竟有種失而復得的僥倖感。
可能是原主殘留在這具身體裡深處的渴望。
“放心,我會代你好好照顧她,希望你在天之靈,保佑她平安無事,恢復如初。”
南宮璃雙手合十,喃喃道。
隨即她又從空間內找來一瓶活血化瘀的藥,給人和水喂下兩粒。
邊關。
已漸漸入秋,天氣一到夜裡,風像是刀子似的,剮着人的臉。
某臨時駐紮的大營內。
“報!嘉峪關敵軍潰敗,擒住敵軍將帥元培,聽候王爺發落!”
“報!潼關敵軍緊急撤退,傷亡慘重,擒住敵軍將帥荊亮,聽候王爺發落!”
“……”
但凡有君墨淵這位戰神坐鎮,下面的將領士兵皆意氣風發,攻無不克。
幾處要塞,擒獲不少試圖潛入明水國邊境,平民區鬧事的人。
這些人喬裝打扮,可帶着的十幾輛馬車全部都是弓弩,刀劍等殺人利器,被君墨淵派下的人馬悉數截殺後,兵器全部收歸於兵器庫。
君墨淵悠閒隨性的笑意,讓坐在周邊的幾個人,脖頸一涼,不由自主地嚥了一口口水。
“帶進來。”
君墨淵慵懶的嗓音響起,運籌帷幄的自信蔓延四周。
讓人下意識的聽命於他。
嚴格意義上說,沒有兵符的人,哪怕是皇帝來了,也無權撼動一兵一卒,更別提坐在主帥的位置上,揮斥方遒,調兵遣將。
君墨淵之所有驅動萬兵爲他所用,不僅靠的是長年來積攢下的威望,還有不拋棄、不放棄任何一個傷病殘將,在戰場上,君墨淵與他們相處,更多的是以兄弟相稱,並肩作戰,而不是簡單的上下官級。
拋頭顱,灑熱血,對他們來說,一切都值得……
能與戰神並肩作戰,平定邊疆,哪怕戰死,也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如今邊疆幾處軍區大營裡的細作內鬼,統統被揪了出來。
救下不少被殘害軟禁的將士。
咚!
從外面被押進來的兩個人,身受重傷,失了重心,跪倒在地。
意識卻始終保持着清醒,他們知道,現在已經被明水國的人抓來做了俘虜,可那又怎樣!
爲了兩國之間日後往來,難道還想殺了他們不成!
他們雖然跟君墨淵相比,如同雲泥之別,但在化雪國,哪個不是爲人忌憚的一方人物!
“tui!”
元培氣勢洶洶地模樣,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水。
眼前被腥紅的鮮血覆蓋,看什麼都是紅色。
當看清楚坐在最上首位置的人,他眼睛直了!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