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難道就我一個人去邊疆?”
崔神醫忙完手頭上的事情,來到櫻溪院,揣着異樣心思。
南宮璃側躺在貴妃榻,吃着點心,再悠哉不過。
反觀崔神醫愁眉苦臉,不情不願。
“白紙黑字,咱倆還人手一份,別說你想賴賬。某人可是拍着胸脯,再三強調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南宮璃秀眉微挑,賊兮兮地瞅着無言以對的崔神醫。
說實話,要不是她略施手段,恐怕江湖中行走討生活的人,對朝廷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同時連半根手指頭的關係都十分排斥。
“話是這樣說,可,可就我一人,若中途突發什麼問題,只怕要出大亂子,那……怎麼辦?”
崔神醫像極了受窩囊氣的小媳婦,嘟囔着。
“行了行了,我那天不是悄悄跟你說過,你先去,我隨後幾天就到。”
“師傅,你也要去?!”
崔神醫一不留神,差點沒控制住。
“你再大點色很,你就打算在軍營裡娶妻生子,或者孤獨終老吧,這輩子咱倆是無緣再見了。”
南宮璃無語地瞪了一眼崔神醫,隨即又朝院外看了看,確定無誤後,小聲警告道。
崔神醫瞪大了眼睛,雙手緊緊捂着嘴,用力搖了搖頭。
“我與王爺已經聊過,待朝堂塵埃落定,我就自由了,到時候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依王爺在邊疆各處眼線,只怕事情沒師傅想的那麼簡單,倘若被發現,抓了回來,那怎麼辦?”
“放心,軍營又不止一處,況且此次遭受襲擊的有好幾個邊關,軍醫也缺的緊,所以咱們到時候佯裝進去救人。”
南宮璃眼底閃過一抹精光,心有成算。
“好,果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呸呸呸,師傅是正道,正道嘿嘿嘿。”
崔神醫在南宮璃滿臉嫌棄的表情下,笑嘻嘻地回了自己的院落,滿心歡喜的準備好包裹。
臨走前,連聲告別都不曾講,崔神醫上馬車時,嘴裡還時不時哼着小曲兒,那樣子不像是被充軍,而是……自駕遊。
“王爺,屬下看崔神醫離開時的神色,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兒。”
若雷站在君墨淵身後,嘀咕道。
“南宮璃跟他約定,事成之後,送他百套新型手術儀器。”
君墨淵想起那晚南宮璃遞過來的約定內容,笑着道。
望着馬車漸行漸遠的背影,君墨淵不知怎地,總覺得心裡踏實了不少。
但他不知道的是,南宮璃與崔神醫早就做了份陰陽合同,給君墨淵的那份是陽,而她和崔神醫之間留的是陰。
“怪不得呢,大前天晚上,崔神醫發了瘋似的,非得跪在王妃身前喊師傅,嘖嘖嘖,這場面可是前所未見吶。”
若雷嘖嘖稱奇,道。
“那咱們還派人跟着崔神醫嗎?”
“不必。”
君墨淵淡淡道。
他早就派人暗地裡跟着崔神醫的馬車,還美名其曰的稱其暗中保護……
這點南宮璃早就猜到,君墨淵會玩這一招。
所以在昨天替君墨淵動手術時,還專門給君墨淵打了全麻。
南宮璃和崔神醫倆人肆無忌憚地在手術室裡討論該怎麼盤算這次出京計劃。
崔神醫一路上走走停停,表面裝束雖然什麼都沒變,但實際上,崔神醫早就在第一次停靠在車水馬龍的路邊時,換了芯兒。
此時馬車裡的人早就不是崔神醫,而是普通的大夫,只不過套上南宮璃用精妙儀器做出來的3D仿真人皮,論技術和真實度,比古代的拙劣技術好的太多了。
百里之內,崔神醫不停的變幻形態,有時是老態龍鍾的虛弱老人,有時是幹農活打獵的農家小哥……
這一切還是南宮璃教了快四五個小時的僞裝術,差點沒被崔神醫的豬腦子氣死。
很輕鬆的躲開了君墨淵先前派過去暗中跟蹤崔神醫的暗衛。
深夜,櫻溪院。
南宮璃早早的就入了睡,翻身之際,覺得周圍有些不對勁兒。
猛地坐起身看向對面。
接着微弱的燭光,她纔看出來,又是這貨。
“大半夜的不睡覺,你跑我屋裡幹什麼?”
“本王有事與你相商。”
好傢伙,人家都睡了大半天了,這人突然出現,告訴她有事聊?
南宮璃不怒反笑,“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你坐本王旁邊,不然總覺得本王在自言自語。”
君墨淵滿臉虛弱的樣子,輕聲道。
但這狀態,在南宮璃眼裡,如果沒有醫學空間的輔助勘察,恐怕她會以爲君墨淵腎虛導致有氣無力,腳步虛浮……
不就做了個手術,至於麼?
大半夜的說話還娘了吧唧的,不知道的還以爲吃藥了呢。
“說吧,病嬌王爺,找妾身何事吶?”
南宮璃跟處哥們兒似的,坐在他身邊翹着二郎腿,還時不時的抖兩下。
誰知道,君墨淵半天不回話,一副深情專注的神色看着她。
任誰被莫名其妙,一直盯着都會不由自主地心慌,而南宮璃這時,小心臟早就跟爆米花兒似的,嘭嘭嘭!
“你大半夜過來就是爲了勾引我?”
這演技還真是絕,毋庸置疑,這廝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程度,南宮璃都佩服的五體投地。
別以爲她不着調,就意味着她什麼都不知道。
之前君墨淵說的三日後,不就是明天嘍,登基大典。
還磨磨蹭蹭不肯開口,他也知道這是不情之請。
君墨淵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既然你都猜到了,本王過來就是提醒你一下,明日宮裡會有人過來,伺候你穿上皇帝服侍,屆時不要害怕,登基大典本王一直都在。”
“嘁,什麼場面是我南宮璃沒見過的,好歹小爺也是下過火海的人,區區登基大典算什麼。”
南宮璃還沒意識到,登基大典聲勢浩大,光是流程都繁瑣多樣。
翌日。
天還沒亮,宮裡派了不少人過來,其中就有李公公,他還是皇帝身邊的大總管太監,這倒是讓南宮璃不可思議。
想當初,待在君雄天身邊的老太監,怎麼可能會甘心屈就於新主,難道其中另有隱情?
“讓老奴伺候新帝穿衣吧。”
李公公走上前,恭維道。
此時南宮璃以飛快的速度在牀上就已經化完妝,經過修飾過的面容線條,顯得更加立體俊朗,線條分明。
尤其是仿真喉結,足夠以假亂真。
“嗯。”
南宮璃並未多說什麼,只站在李公公身前,任由他們穿衣折騰。
唯獨拒絕了洗漱。
笑話,要是洗完臉,妝容花了,豈不是給人送上門的把柄。
“皇上身子骨真好,果然是先帝中意的人選。”
李公公看着南宮璃穿着皇帝加冕的龍袍,光是站在那,不說一句話,周身散發的氣質跟先帝無異。
頗有九五之尊該有的架勢。
待所有人都下去後,南宮璃只留下李公公。
“你是親王府的人?”
南宮璃冷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