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坐在廂房,乍一聽,還真是王爺的聲音。
南宮璃反應更大,像極了幹壞事被抓包,做賊心虛。
她第一時間聽到君墨淵傲嬌的嗓音,差點滑落輪椅,傷口都快崩開了。
南宮璃連忙往房門看,果然見來人確實是君墨淵。
還真是陰魂不散。
南宮璃原以爲借了輪椅,君墨淵就會老老實實待在府中,就算周圍有他派來的暗衛,那也不會將幾人的談話聽了去。
誰知道君墨淵進來時,坐着的跟南宮璃身下的輪椅,簡直一模一樣。
不對!
南宮璃驚訝地看着君墨淵坐的輪椅,這花紋怎麼那麼熟悉。
反應了半晌,才明白過來,這不就是她當初爲君墨淵定製輪椅,負責這事的木匠。
爲了設計這款便利又快捷的輪椅,南宮璃整宿不睡覺,也要趁着靈感爆發,一筆筆畫出輪椅內的各處機關結構圖,還按照實際大小標示出適合成年人坐的尺寸。
這麼別出心裁的好東西,當然不能對別人偷了去。
所以南宮璃威逼利誘,讓那木匠發毒誓,沒有她的允許,絕不能將此物草圖流露出去,否則後果自負。
然而,現在君墨淵這貨竟然坐着原模原樣的輪椅出來,好在木匠有版權意識,在輪椅同樣的部位雕刻了一樣的花紋。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不算違背誓言。
再者說,既是君墨淵開口,誰敢反抗,木匠也不過是商人,在古代的地位並不怎麼高,哪裡敢跟他鬥。
“你怎麼知道木匠的住處?”
南宮璃秀眉緊蹙,不快問道。
“若雷偶然撞見你跟木匠對接,所以本王沒了輪椅,若有什麼急事,豈不耽誤事。”
君墨淵說的還了然一副我沒錯,我是爲了國家大義。
被自家王爺出賣,若雷這時簡直尷尬的腳指頭摳地,始終不敢擡眸看南宮璃直視心底的眼神。
“那草圖你是不是也看了?”
“草圖?本王沒看,本來想瞧瞧你這腦子裡的東西,是怎麼想出來的,但木匠說發過毒誓,沒你的允許,他實在不敢外泄,念在他對親王府也有功,本王也沒難爲他。”
身後隨君墨淵一同過來的榴蓮無語。
王爺真是……
現在說瞎話還真是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幾天前木匠確實不肯說,但王爺明裡暗裡的表示,他可以偶然間讓王爺看到,也不算有違誓言。
所以君墨淵走在路上,一不小心空中飄來幾張紙,上面好巧還畫着精妙的機關結構圖,連尺寸都標記的分毫不差……
南宮璃看了眼君墨淵身後臉色略顯尷尬的榴蓮,就知道這貨指定在說謊,可偏偏還不能當場拆穿。
“我告訴你,你身爲王爺,可不能打我東西的主意,斷人財路猶如殺人父母,別以爲咱倆關係好,我就能當作沒看見。”
“財路?難不成你還想推廣?”
君墨淵來了興趣,問道。
輪椅確實是個不錯的東西,前幾天他也看到有的雙腿被迫截肢,自此成了殘疾人,但南宮璃當即便說,有救,只不過需要時間。
連雙腿截肢,南宮璃都能想出辦法,讓其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可見南宮璃這顆腦袋裡裝的東西,是這世間絕無僅有的知識與財富。
如果輪椅得到更爲廣泛的使用,那些年邁,家裡沒多少積蓄的人,就能如常行走,不過就是每日坐在輪椅上。
稍微家底殷實些,只需要等些日子,就能拿到如真人般的肢體,靈活自如的行走做事。
當時,君墨淵都被驚呆了,從不知道這世間竟還有這樣的奇術。
如果被別人盯上,那就不妙了!
“對了,本王還得多提醒你一句,雖然你現在身處親王府,有本王護着,但有朝一日,你出去遊歷什麼,隻身一人,總有本王顧及不到的地方,所以你目前還是韜光養晦最好。”
“行,我會多注意。你來這兒,不會就爲了跟我說這些吧?”
南宮璃嘴角微嘲,雙手環抱看着君墨淵。
這男人肯定過來問她,皇后都說什麼了。
“本王剛纔就聽見你們幾個在說什麼顏卿卿,顧楚楚,怎麼?璃兒現如今竟對本王的事感興趣了?”
君墨淵驅使輪椅,來到南宮璃身邊,湊過身,小聲笑道。
“吃醋了?”
“滾,君墨淵警告你啊,別挨我。”
南宮璃側身躲開,沒好氣道。
這男人光明正大地調戲她,還真是拿蘿蔔不當韭菜,不知道誰是誰。
“你們都下去。”
君墨淵淡淡道。
若風這幾人心裡都快炸起來無數朵蘑菇雲,這天底下竟還有人敢這麼叫罵王爺……
居然還完好無損的坐在他們面前。
若風很有眼力見兒地將剩下兩人給拉了出去。
榴蓮和若雷正沉浸在剛纔的震驚中,還沒緩過神,就被若風推了出去。
“本王還就碰了。”
君墨淵劍眉微蹙,但脣角始終掛着壞壞的笑,一把拉住南宮璃的手,放在胸口。
南宮璃下意識想抽回手,但這貨抓的太緊,抽了半天紋絲不動。
“去找你的顧楚楚,顏卿卿,想必她們肯定願意跟王爺玩這種貓捉老鼠的遊戲。”
南宮璃淡淡道,不知怎地,雖然明知道皇后是故意說這些事,但她心裡還是很不舒服,非常不爽。
君墨淵對南宮璃這樣冷冰冰的態度逗笑了。
看來這女人吃起醋來,還真不好收場。
“顏卿卿是本王生母,早在兒時就被害了。”
這是君墨淵第一次在她面前回憶過往,說話時不再孤高高冷,也沒有方纔賴皮壞笑,反而帶着淡淡的憂傷。
什麼?!
鬧了半天,顏卿卿竟然是人家老母親……
“那個,對不起,我不知道這件事,我還以爲……”
南宮璃愧疚道,想必這也是君墨淵爲什麼戴上冷漠殺神面具的原因之一。
“沒事,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早就忘了。”
君墨淵淡淡笑了笑,但雙眸間盡是無邊的哀傷,淒涼。
南宮璃又不是瞎子,當然留意到這點,心中更自責,早知道偷偷去問別人。
就算晚來的若風二人不知道,就去找年紀大些的老人來問,總能問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死於九幽閣,事過多年,我才查到當初母妃的死並不簡單,而是九幽閣和當今太后之間做的交易,但太后身邊的人口風極嚴,安插人手也不好安插,後面有九幽閣坐鎮,我不好下手。”
君墨淵喉結滑動,一杯酒悄然下肚,神色愈加黯傷。
“因果輪迴,總有現世報等着,別擔心,一切會好起來的。”
南宮璃不忍看着君墨淵繼續沉迷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連忙換了話題。
“那顧楚楚又是怎麼回事?”
“他?他現在被封在寒棺裡,意識昏睡,我找遍天下名醫也沒尋到解決辦法,傳說只有出自鎮國公府的人才能醫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