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膽敢指桑罵槐!”
太子聞言怒髮衝冠,絲毫不顧及什麼皇家體面,當衆卯足了勁狂吼道。
結果南宮璃只輕輕瞥了一眼,就轉身徑直走到正身形哆嗦的張若君面前,上下不停的打量着這張家姑娘。
看到緩緩走向自己的張若君內心產生疑問,這女人要幹嘛!
“有娘生,沒娘養?”
就聽南宮璃輕蔑笑了聲,語氣平淡,看不出是喜是怒,卻更讓人心裡直髮慌。
“放眼整個京城,哪家閨中女子能如你這般放浪形骸,不顧家族顏面惹下多起大禍,若不是秦夫人賢良淑德,念着你親孃,也斷然不會驕縱如此,只可惜養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張若君眼看着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即使低頭服小,這女人也決然不會輕易放過自己,遂本着破罐子破摔的念頭,繼續叫囂着。
咚!
還沒等周圍人反應過來就見空中閃過一道身影,又望向不知怎麼出手的南宮璃正戲虐的瞧着栽倒地上的張若君。
此時的張若君正小臉痛苦躺在地上,捂着胸口半天也起不來,疼的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姐姐,那可是順天府伊張大人的掌上明珠,即便不看妹妹面上,也理應看在張大人整日不辭辛苦爲朝廷查案的苦勞,對若君妹妹高擡貴手,只是年幼不知所言輕重,才得罪了姐姐。”
還算得上反應快的南宮憐急忙跑着小碎步來到張若君身旁,好像長輩似的訓斥着南宮璃,眼神間的不屈與倔強,不經意見讓大多數人對她的印象有所改觀。
“年幼?別跟本王妃談什麼年幼,難道着就是她辱罵皇室宗親的藉口?本王妃別看此舉過於蠻橫無理,但大傢伙好好看看,也在心裡細細掂量掂量,若是我家王爺知曉此事,張大人提前告老還鄉是輕,這京城再無張家也說不定,本王妃可是在救她,怎麼到妹妹嘴裡,就成了本王妃的過錯?”
南宮璃不以爲意,她可不會傻到順着南宮憐挖的三尺坑裡跳,偏要裝作一副善解人意,溫柔嫺淑的模樣,也要問她答不答應!
“強詞奪理,你這是詭辯!”太子見南宮憐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隨着周圍人目光逐漸變得不善,遂衝到南宮璃面前怒斥。
“皇侄兒這是說哪裡的話,聽聞你熟讀律例,這辱罵皇室宗親的罪名該當如何,本王妃相信皇侄兒心裡有數,大傢伙心裡亦是有數,這怎麼能叫詭辯?況且本王妃還未指責你目無尊長,狂悖忤逆。”
聽着南宮璃一口一個皇侄兒,硬生生將七尺高的太子在衆人面前低了分量,這古代最重仁孝二字,他怎麼可能會容許他人惡意給他冠上不孝之名。
隨即瞧見臉色脹得跟豬肝色似的太子,南宮璃這心裡別說多快活了!
旁邊不遠處還時不時響起極有節奏的巴掌聲,聽得太子直覺刺耳。
“夠了夠了!皇......嬸,打夠了嗎?”太子咬牙切齒地纔將這皇嬸二字吐出,心裡恨不得直接上手撕了這女人。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榴蓮將人提過來。”
南宮璃聞聲嫣然一笑,竟讓近距離的太子心裡活生生慢了半拍,但快速恢復,連他自己都未曾發覺異樣。
被打得淚水血液混雜着抹了一臉的老太監像是喪家之犬似的任由榴蓮提溜着。
“你現在知道本王妃是誰了嗎?”南宮璃湊近那人面前,一字一句問道,眼神犀利。
那被打得快要昏死過去的老太監聽到如惡魔修羅般的聲音,立馬點頭如搗蒜,“是是是,老奴知曉老奴知曉,還望九王妃繞過老奴一條賤命,是老奴口不擇言......”
“這就對了嘛,大家以禮相待,認清楚自己身份,這不就沒這麼多事了?皇侄兒你說是不是?”南宮璃拍了下手,高興的看向正滿臉怒意隱忍不發的太子笑道。
“皇嬸說的是!”太子深吸口氣,壓抑着心中怒火回道。
“妹妹呢?覺得本王妃說的是不是?”南宮璃隨即又扭頭笑意盈盈望向南宮憐。
正愣在原地的南宮憐,還未從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會在那個賤人面前低頭服軟的震驚中緩過來,就被南宮璃一語驚醒。
“是,是,姐姐說的極是,可......姐姐也不該對若君妹妹下此狠手,怕是若君妹妹從小到大連油皮都未破點,如今竟被姐姐一腳踹在胸口上,倘若落下了病根......”南宮憐似乎並沒有想讓動了手的南宮璃輕易逃脫,依舊不肯鬆口的將話題往這上面引。
南宮璃冷笑,別以爲她不知道南宮憐心裡打着什麼算盤!
“妹妹有訛本王妃的心思,不如趕緊喚太醫來爲張家姑娘好好診治,不然若傳到張大人耳朵裡,妹妹你豈不是有故意拖着人家姑娘病情不顧?”南宮璃目光冷凝,面色冷峻,危險鋒芒直射南宮憐身上,嚇得她不禁得一抖。
該死!居然被這個蠢貨反將一軍!
但南宮璃所言虛實大家心裡有數,眼下還是先將張家姑娘送回去要緊,可惜了這次賞花宴的機會,這可是她與太子光明正大相處的好機會,宮裡的那位本就有意推脫她與太子婚事。
暗地裡咬碎了一口銀牙,但也只能悶着頭派人將張家姑娘送上馬車,一路互送着去了張大人府內。
被讓她抓到機會!
否則定然將南宮璃那個賤人碎屍萬段!
隨即看向昏迷過去的人,目光不善,都怪這個小賤蹄子!
不然現在她早就進了宮,說不定與太子殿下正賞花喂錦鯉,真是打壞了一手好算盤,怎能讓她不恨!
目送南宮憐馬車離去的背影,南宮璃心裡直髮笑,看來這次還沒進宮就解決了一個,不錯不錯,算得上開門大捷。
“皇侄兒,本王妃就不跟你嘮家常了,得進宮先去找皇嫂聊聊天,前些日子身體抱恙都沒來得及進宮謝恩,趁着今日一併謝了。”
懶得站在宮門口跟這種垃圾說上一句話,隨即懶洋洋道。
衆目睽睽之下,佔了上風的南宮璃也不好過多揪着不放,也沒有必要較真。
“恭送皇嬸。”
太子也不想與這刁蠻任性,目中無人的惡婦糾纏,眼看着大婚將至,難免有人傳出什麼對他不利的流言蜚語。
見太子這麼上道,心裡甚是滿意,於是嘚瑟點了下頭,直接繞過太子帶着榴蓮和果雲往宮門去。
周圍人見好戲唱罷,自然也就紛紛散去,陸陸續續排起了長隊進宮。
“王妃,方纔不必親自動手,只管招呼奴婢便是。”榴蓮輕聲恭敬提醒道。
“這種事豈不是親自動手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