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璃這段時間把玩着托盤裡的首飾,漸漸發現這些東西不僅粗製濫造,而且有的還帶有劇毒。
這毒自然與她體內毒性相吻合。
身外之物就算不從口鼻入,但也能從皮膚的毛孔中滲入體內。
對機能的損害照樣不容忽視。
更別談南宮璃現在的身子還能不能扛得住。
既然她想玩,那她就得好好配合苦心經營的繼母,再怎麼也不能讓這場戲成了獨角戲!
南宮璃收起臉上的嘲諷,擡頭莞爾一笑,但臉上的淤痕一片,顯得格外詭異。
今天秦婉婷還想送她最後一程,不讓她走的如意,那她便好好配秦婉婷玩玩。
看着漸行漸遠的人羣身影,南宮璃嘴角顯現出一抹淡淡的笑,臉頰梨渦露出,甜美清秀,慵懶地靠在門欄上,等着她的那個繼母過來。
來日方長,本來想安安生生的離開這裡,偏偏要整那麼多幺蛾子,既然不肯放過她,那邊索性放手一搏。
光腳的可不怕穿鞋的!
日後定要那個女人一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早早的弄死原主,而是養虎爲患。
想不擇手段達到目的又想落個好名聲,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都不懂麼?
怎麼着也不能讓什麼好事兒都落到她的頭上去!
秦婉婷果真聽到丫鬟一五一十的傳話內容,面部閃過一絲慌亂,瞬間腦子空白,愣在原地。
從未見過南宮璃有這麼一面,還動手打她身邊的人。
之前不管她再怎麼管教南宮璃,南宮璃都會對她身邊的丫鬟婆子,禮遇有加。
俗話說不看僧面看佛面,今日南宮璃這麼反常。
秦婉婷心中不妙,難道這小賤人察覺了什麼?
當初給她下毒素的藥物時,除了自己,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曉!
不過,秦婉婷也不是省油的燈,迅速整理好心態。
在下人面前,仍然裝作無意的嗔怪:“璃兒那孩子,只怕是這幾日餓糊塗了,在胡言亂語呢,想見我只讓下人過來通傳一聲便好,怎地還扯上些亂七八糟,子虛烏有的事,這要是傳出去了不是丟我們丞相府的臉嗎。”
秦婉婷嘆息了一聲,隨即優雅的站起了身,
不急不躁的對下人道:“我去看看那孩子吧,都要成婚的人了,還這麼胡鬧可還怎麼得了?”
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過來送信的丫鬟,
只見那丫鬟嚇得立馬跪地磕頭:“大小姐因爲餓的頭昏眼花,瘋言瘋語,奴婢這就去給大小姐準備些吃食。”
見狀秦婉婷才滿意的笑了笑,往南宮璃的院子去了。
即使她身邊只有下人,秦婉婷也端着善解人意的樣子,但當家的主母,時間久了也得立些威嚴,在外被各家夫人誇她御下有方。
秦婉婷帶着一衆僕人隨從,儀態萬千地在前面走着,步子緩慢卻剛好在將近一刻鐘的時候,準時的出現在了南宮璃的視線中。
“璃兒,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下人伺候的不盡心?若有便告訴母親,母親來給你出氣,不用怕。”
秦婉婷滿臉呵護地關懷着南宮璃,好一副慈母的皮囊!
南宮璃沒有吭聲,也沒有起身的意思,而是坐在凳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婉婷,
真是好演技!
秦婉婷看着有下人在,想着不能露破綻,之前已經撕破臉,開門見山的她,此刻面上一團和氣,暗地裡咬了咬牙,忍下這口氣。
示意身邊的丫鬟搬個凳子來,緊挨着南宮璃坐下。
“怎麼了這是?可是受委屈了?是不是怪母親這幾日沒有勸你父親,給你送飯吃,來看望你?璃兒,你明日就要大婚了,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這幾天母親一直忙着爲你操持婚禮,實在是得不空呀,理解理解母親的難處,這麼一大家子還得母親料理。”
不得不說,這女人渾身上下正散發着母愛的光輝,無視了南宮璃的冷淡。
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想起自己那朵並蒂蓮妹妹,只怕是還不及眼前這女人三分之一的功力。
“璃兒,不喜歡這些東西嗎?沒想到這下人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辦砸了,等着母親好好教訓他們。”
好傢伙,這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巧妙的把所有責任推到了下人不盡心盡力上,自己倒是摘得一乾二淨。
從頭到尾,秦婉婷都保持着得體的笑容,反而一直沉默不語的南宮璃顯得有些不識好歹。
南宮璃知道,沉默對於眼前這位繼母可是沒有半分用處。
“容我斗膽問一句,如果是憐兒出嫁,你會準備這些東西給她?”
南宮璃開口,而秦婉婷卻沒想到這蠢貨竟然這樣問。
“瞧這孩子說的哪裡話,你雖然不是我親生,可也是我姐姐所出,待你如何,外人都看在眼裡呢,可不能亂說呀。”
南宮璃扯了扯嘴角,繼而冷冷道:“那麼就是一視同仁了?”
秦婉婷的心咯噔一下,看着南宮璃的眼神,她竟莫名的心慌。
心裡也越來越沒底了。
“對了,我這身子從小便不好,先前大夫說受了母體的影響,可我總覺得像是被人下了什麼東西,母親不如請宮裡的御醫過來看看?”
這話一出,秦婉婷更坐不住了,如果真叫了宮裡的御醫,她做下的這些事若傳了出去。
還不被人戳穿了脊樑骨。
可是這個蠢貨,怎麼可能發現?
儘管心裡閃過一抹不安,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打小就不學無術,前幾天被綁了都有人看着,沒有接觸過別人,
更沒有可能知道!
想到這兒擡頭看向南宮璃的眼神,帶着一絲輕蔑,但這個角度剛好只有南宮璃一人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而在其他下人眼中,則是夫人包容大小姐的任性無禮,關懷備至。
雖然此時的南宮璃與往常有些不同,但思來想去也找不到出入。
不過儘管她這次有命回來,下次可不一定。
就如同她的嫡親姐姐一般,不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被自己算計了?
總之,現在以她的身份地位,想要悄無聲息地弄死她,還不是手到擒來?